任若云的苦,尤其是三个孩子能够看清楚的。
沈家三个亲生儿子,在心狠手辣的沈老夫人面前,都被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也是幸亏小叔有公公的支持,才能脱离沈老夫人的掌控。
而不论是大伯,还是苏淑会,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和自己,都已经在沈老夫人的压制下,至今都难以喘息,举步维艰。
如果他日,沈灵心得以脱离沈府,或许任若云会将真相告诉她,自己还有两位哥哥所牺牲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换来她的幸福。
沈灵心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抱怨了几句,竟然换来母亲的落泪,顿时心中慌张,急忙安慰。
“娘,你这是干什么,我穿不就行了,我也会在那位小侯爷的面前,好好表现的,你且放心吧。”
任若云仓促的用手帕擦擦眼泪,笑逐颜开。
“那就好,那就好,灵心,记住,小侯爷便是你唯一的希望,也是你唯一的出路,一定要把他争取到,答应娘,行吗?”
整个大沈府里,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历京墨而乱成一团,可沈玉珂却是偷得浮生半日闲,躲在家里吃食看书,格外惬意。
一身淡紫色的薄纱裙,层层叠叠,色彩不一,纷纷扰扰的顺着沈玉珂纤纤细的腿,滑落到身下的长椅上。
手中的糕点已经被咬了几口,还有一些残渣落在腰间胸口处的纱裙上,可惜此时的她,却已经彻底被书中精彩的段落所吸引,根本就为曾察觉。
“哈哈……”
安静的阁楼之上,沈玉珂盯着书籍放肆大笑起来,生若银铃,清脆悦耳。
刚刚落在窗棂上的黑色身影,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如此‘爽朗’的笑声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倒身往后栽了过去。
“啊!救命。”
历京墨可怜兮兮的右手一把抓住窗户,目光可怜的望着沈玉珂,期望她能出手相救。
沈玉珂小心翼翼的探出窗棂,望了一眼楼下池塘,脸上是毫不遮掩的笑意。
“历京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爬窗?”
历京墨笑得尴尬:“小子不才,总是记不住姑娘的叮嘱,这次就拜托姑娘先出手相救一番,他日小子定当铭记于心,不敢在忘。”
沈玉珂颇为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历京墨,似乎是在斟酌他这番话里是真是假。
片刻之后,看历京墨果然把脸都憋红了,这才无奈的丢下一句。
“等着。”
说完,便转身回屋里,似乎是取什么东西。
片刻后,沈玉珂回到窗前,笑得格外灿烂:“历公子,可是支持不住了?”
历京墨强颜欢笑:“还好,还好,若是姑娘能现在就把我拉上去,我倒是可以轻松很多。”
“那好,我现在就来帮你一把。”
一脸奸笑的沈玉珂,随手抽出一根绣花针,不由分说便往历京墨堪堪扒住窗棂的手指上扎去,历京墨痛呼一声,手指松开。
可就在他掉下之际,左手猛然挥出,一把抓住沈玉珂衣袖上的薄纱,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竟然把沈玉珂也拽下楼来。
这里虽然是二楼,可楼下却是池塘,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落水也着实让人不堪。
当时,沈玉珂真以为自己要落水了,当即便做好闭目憋气的准备。
熟料,将她紧抱在怀中的历京墨,愣是在半空中腰身用力一转,两个人在半空借力,一脚踹在对面墙壁上,借力用力,横穿过池塘之上,勉强落在一旁的地面上。
历京墨还十分体贴的,将自己垫在沈玉珂的身下,免得她被摔伤。
谁知抬头一看,怀里的女子此时正眉头紧皱,五官纠结,两只手指还紧紧堵住鼻孔,生怕自己会吸入池水。
久久没有落入水中,沈玉珂心中生疑,睁开双眼正巧看到历京墨正对着自己笑,而自己此时竟然还匍匐在他的身上,顿时心中大怒。
“流氓!”二话不说,一巴掌便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沈玉珂和历京墨皆是愣在那里,彼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
而历京墨白皙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沈玉珂自知理亏,急忙从历京墨的身上起开,双手紧捂胸口,顿时眼中水雾泛起。
“你,你想对我做什么?!”
历京墨后知后觉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发麻发痛的脸颊,颇为疑惑的问道:“我没想对你做什么”
“你还装糊涂,我,我不活了!”
沈玉珂捂着脸跑得倒是挺快,可一直坐在地上的历京墨,却清晰的看到她嘴角明明是扬起的,扬起的……
算了算了,他家的小娘子喜欢演戏,他这个为夫便只能配合罢了,不然还能怎么着呢?
不过刚才这一声‘流氓’叫得着实动人心弦,现在想想,心里还挺美的。
历京墨从地上站起身来,伸手摸了摸被打肿的脸,却痛得自己倒吸一口气。
这一巴掌着实没让历京墨懂了规矩,走到池塘前,又是提气运劲,身形一闪便来到二楼窗户前,而此时的沈玉珂正背对着窗户坐在椅子上,内心纠结的搅动着手帕。
历京墨也没说话,直接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打量,只见自己英俊非凡的脸上,竟然凭空出现一个破坏长相的巴掌印,内心也是十分惋惜的。
“我这张脸,算是彻底破相了。”
正在为刚才所作所为而苦恼的沈玉珂,猛然听到历京墨的声音,被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正欲发怒,却在看到那个巴掌印后,什么话都忘得彻底了。
憋了半天,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历京墨很苦恼:“玉玉怎可如此嘲笑于我,可知为夫此时却是痛到极致了。”
沈玉珂收起笑声,白眼一翻瞪了他一眼:“活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爬窗。”
话题一转,历京墨却是声音低沉了许多:“玉玉,距离你我的定亲之日,还有十八天。”
“那又怎样?”
“你可知,这些日子,我简直是度日如年。”
沈玉珂的身体里面毕竟是住了一个现代人,饶是一片芳心还未曾被打动过,可是对于男女之事自然也是有所了解。
这里毕竟是古代,思想较为封闭,历京墨竟然如此大大咧咧的,就把这种话说出来,怎么不会换来沈玉珂的嗔骂呢。
“闭嘴,历京墨,你要是再说这种话,就给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