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族长沈正岚,与沈正峰乃是同辈之人,只不过比他大上十几岁。
从小便发愤图强,也是被其父亲从小当做下一任族长来培养,从小刚正不阿,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世俗之事的融入,内心却越发的小气势利,多少都有些让人失望。
听闻历京墨找上门来,沈正岚简直受宠若惊,甚至拖家带口站在门口迎接,足以用声势浩大来形容。
可是当沈正岚全家将大门打开,准备跪地迎接的时候,却被门外的情景愣住。
门外空荡荡的一片,历京墨骑在马上,身边还站着一位随从,哪里有半点镇南小侯爷的阵仗。
心惊之余,沈正岚也不敢多想,赶紧全家跪地相迎。
“族长不必客气,我找你是有点私事。”历京墨翻身下马,语气波澜不惊。
沈正岚却越发惶恐,急忙起身往里面招待。
“小侯爷里面请,里面请说话。”
为了确保私密性,沈正岚还准备把历京墨请到自己书房内相谈,却被他拒绝。
“不必如此,此事不过是和沈家有关,族长不必避讳些什么。”
沈家?
沈正岚一愣,心里却把沈老夫人以及沈家兄弟二人骂了个遍。
除了他们,沈正岚也想不到别人,谁还会能让小侯爷亲自跑上一趟。
沈玉珂乃是沈家女,偏偏不得沈老夫人喜欢,人家那么小的年纪就父母双亡,偏偏两位大伯心狠手辣,连人家那么点家底都琢磨,着实可恨,可气!
可这些话沈正岚只敢在心里说说,面上还是客气的。
“不知小侯爷有何事要说,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历京墨张口便道:“是和沈家的老夫人有关,对了,那沈家的兄弟二人长年不在家,如今在何处,族长可知?”
果不其然,自作孽,不可活。
沈正岚笑道:“那沈老夫人年事已高,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居简出,在下也着实不知沈老夫人最近在做什么,若是小侯爷想知道,在下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沈家大房之女胆大妄为,竟然敢绑架本候的夫人,甚至还想假冒侯爷夫人嫁入侯府,此番举动着实可恨,既然你为沈家族长,这件事你也有权知晓,按照你们沈家祖规,此事应该如何了结?”
“什,什么!偷梁换柱!”
沈正岚突然暴喝而站,惊得门外偷听之人,也是面面相觑,沈夫人急忙对自己的儿女做嘘声状,生怕他们惊动了里面的人。
“小侯爷,此事当真?若真是如此,那我沈家必定要将此女从族谱中除名,再也不许冠上我沈家之姓,简直丢人现眼!”
族谱之中,女子姓名是没有资格上族谱的,但若是为家族做出巨大贡献,亦或者有成名之能的女子,能够光宗耀祖之女,当然要写上族谱,并以此为例,激发后世之女,击楫中流,自然意义非凡。
沈霏霖是一个特殊的,她才艺双馨,聪慧灵动,虽然此时并没有为家族争得什么荣誉,但有沈老夫人在背后撑腰,沈家人几乎人人都相信,以后的沈霏霖绝对不一般。
可是如今,竟然做出偷梁换柱之事,也的确有些出人意料,终究是想不明白。
“族长不必多虑,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如有质疑,可当他们与我对质,而且沈家女交代,此事乃沈老夫人背后唆使,我此番前来,便是想问问族长,沈老夫人当如何处置?”
“这……”
沈老夫人比族长还大上一辈,若是随意处置,或者处置不当,那便问题大了,沈正岚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抬起眼眸一看,历京墨正坐在一旁,仿佛有点心不在焉。
猛然心中一动,沈正岚想出办法来了。
“小侯爷,此事因你而起,也自然应该由你来做出决定,沈老夫人在族内德高望重,若是换做我,定要召集族内长辈商议,说起来也有些不太妥当。”
“无妨,我且等着,何时你们有了结果,何时告诉我。”
沈正岚有点琢磨不透历京墨的想法,沈霏霖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单单就这一件事,足以把她这辈子都毁了,如今竟然放过沈老夫人,倒有些让人想不明白。
“是,在下这就让人把族内长辈们请来。”
有历京墨在此作证,就算族内长辈们心中再有怀疑和质问,有历京墨一一解答,他们也无法再袒护沈老夫人。
可若是就这样将沈老夫人交出去,押入大牢,那也有些太过分了,至少他们死后都无法跟地底下的沈老爷子交代。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由沈正岚开口。
“小侯爷,我们族内决定,从此以后便让沈老夫人深居阁中,沈家之事不得在插手阻挠,您看这样行吗?”
历京墨沉默片刻后,随即起身。
“我也不过是来做个证而已,此事也不宜惊动官府,烦劳族长与众位长辈多多担待一些,镇南侯府也会随时来查,让沈老夫人好自为之吧。”
丢下这句话,历京墨就这样走了。
可留在原地的沈家众人,却一个个的面面相觑,怎么也想不明白,历京墨最后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众人心里也是清楚,得罪了小侯爷,恐怕以后沈家人的日子,不好过了。
历京墨回到会馆的时候,暗卫们纷纷上前来禀告,皆是没有沈玉珂的下落,她仿佛凭空失踪了一般,谁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不知怎么的,历京墨想起在灵山寺遇到的那个女子,她所乘坐的马车与周儒祠为沈玉珂准备的马车一模一样,若是两者没什么联系,那岂不是太巧合了吗?
“灵山寺的女子,可曾醒了?”
暗卫青影上前禀告道:“灵山寺此事由玄玉负责监督,据他所传来的消息是,那女子醒后,便离开了灵山寺,往平山城赶来。”
直接回来了,如此看来,应该是和沈玉珂的失踪没什么关系了吧。
历京墨心中烦乱,不愿意多想。
“小侯爷,老身来跟您道别了。”门外,奶娘突然出现,手里还挎着一个包袱。
历京墨心中一惊:“奶娘为何要走?是那些奴才们伺候的不周到吗?”
奶娘笑着摇摇头:“小侯爷不必多虑,夫人此番是在耍脾气呢,你越找,她越躲,等你不着急了,说不定她就自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