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张青书拉住张敬玉的袖子质问道:“爹,怎么可能是刘丞相?我们一年给他进贡那么多银子,他怎么会杀我们,不会的,是不是,是不是爹?”
不论张青书如何不接受,可事实摆在眼前,再说什么都没用。
黑衣人耐心有限,没工夫听张青书鬼哭狼嚎,一摆手便道:“时辰不早了,早点上路吧!”
眼看着黑衣人们团团围了过来,森寒的剑光在白雪的映衬下分外醒目,张家人纷纷惊恐的挤成一团,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一直在黑暗处旁观的历京墨发令了。
“救!”
当即四道黑影从他身后一跃而出,剑光乍现,红梅映雪,死尸遍地。
收剑回身,一切在发生,恍若幻觉。
“谁?鬼鬼祟祟的,有本事出来!”眨眼之间,只剩下领头黑衣人一人,饶是胆识过人,此时也颇为心惊。
历京墨戴着面具从阴暗处走过来,待黑衣人看清之后,立马惊恐的后退两步。
“铁面阎王?你是铁面阎王!”
历京墨声音轻缓低沉,细细听起来似乎还有一丝温柔夹在里面。
“这些人我要了。”
黑衣人不住的后退,惊慌失措的喊道:“铁,铁面阎王,你休要放肆,得罪了刘丞相,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好啊,我便等着,刘丞相的果子,我来者不拒!”
不由分说,黑衣人竟然转身就跑,片刻间便消失在黑夜里。
青影灵风急忙追了过来,“主子,追吗?”
历京墨摆摆手,“不必了,我们还需要有人回去报个信,这几个人你们藏好,以后我有用处。”
“在下多谢阁下出手相救,不知恩人是谁,日后相见也好感谢。”不怕死的张敬玉突然站了起来,义正言辞,态度颇为坚定。
谁知历京墨回头嗤鼻一笑,分外邪魅,“张敬玉,我把张青书小命留下,不过是想用以要挟,你的感谢,我还真看不上。”
说罢,历京墨飞身离开,而张家人的后颈上纷纷落得一个手刀,当即便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今晚,历京墨本来是要受命要将张家斩草除根的,既然没有完成使命,自然是要进宫请罪。
深夜里,小太监在前面挑灯,张位一路疾行来到宫门口,此时历京墨一身肃穆,分外严肃。
“小侯爷,这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怎么非要大晚上进宫呢,皇上都歇息了。”说着,张位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宫灯,自己在历京墨前面挑灯引路。
历京墨声音低沉得吓人,“事情办砸了,特来向皇上请罪。”
“什么!”张位惊讶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也由不得刺耳了几分。
随即,张位便将声音更压低了几分,“小侯爷,这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吗,您可从来都没让皇上失望过,莫不是那张家人还留有后手不成?”
历京墨轻声道:“公公请放心,不是意外,是另有收获,不过没完成皇上的命令,我还是要进宫请罪的。”
张位赶紧拍拍胸脯,“小侯爷,你可是要吓死咱家了,有什么事尽管直言,咱家在一旁也好说点话,你不善言辞,可别让皇上误会了。”
“那就多谢公公了。”
凤栖宫门外,张位一脸严肃,冲开层层阻挡,直奔大殿之内。
张位先咳嗽了一声,躬身道:“皇上,镇南小侯爷在宫外求见,说是偶然得到一件异宝,刚刚才送过来,便忍不住要进宫与皇上分享。”
惠仁宗还没开口,一个颇为不耐烦的女声便响了起来,“普天之下的异宝都是属于皇上的,今日见,与明日见又有什么区别,皇上日夜操劳,晚上还要好生歇息才是,张位,你怎么当差的,什么破事都要来叨扰皇上,连时候也不看吗?”
张位惊恐的跪在地上,“娘娘赎罪,奴才也是看小侯爷欣喜得紧,便想着让皇上也瞧瞧,奴才错了,奴才这就将小侯爷打发走了。”
说着,张位便起身要走,却被惠仁宗叫住。
“罢了,京墨也是心中惦记着朕,朕便去看看吧,反正时辰也不早了。”
刘贵妃气不过,转身背对过去。
张位急忙上前服侍惠仁宗穿好衣服,惠仁宗临走时还不忘好生安慰一番刘贵妃,这才离开。
朝阳殿内,历京墨跪地不起,将来龙去脉悉数交代清楚,可惠仁宗阴沉的紧,整个大殿内的气氛都分外压抑。
惠仁宗怒声道:“你还留着那张敬玉做什么?无用之人就应该将他斩草除根!”
历京墨答道:“臣发现刘丞相也有派人来杀他,便觉得这是个机会,擅自做主将他留下,还请皇上赎罪。”
“那你有什么计划,且先说来听听。”惠仁宗的语气,显然没有多大耐心。
历京墨道:“张敬玉本为无用之人,就连皇上也是如此认为,那为何刘丞相还要将他斩草除根,除非,是这张敬玉还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尽管历京墨的话说得十分含蓄,可意思却相当明确。
刘丞相和惠仁宗的想法应该是一致的,无用之人已经无用,还为何还要将他斩草除根呢,就不怕有意外之事发生?
更多的,应该是怕这个人泄露出一些曾经知晓的秘密吧,人就是这样,一旦危机生命,曾经的信任将全都不复存在,成为隐藏的危险。
惠仁宗思量片刻,语气缓和了几分,“那你可问出他都知道了些什么?”
历京墨直言道:“臣还未审问,尚且不知。”
惠仁宗便道:“朕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此时之前,朕必须要有个结果!”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张位一脸凝重,没有半分轻松,一路送到宫门口,有心说几句安慰,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最终,张位只留下一句:“小侯爷,伴君如伴虎,你一路小心啊。”
历京墨又怎么会不知晓这句话背后的危险,可他无从选择,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便被冠上镇南小侯爷之名,这是个荣幸,也是个枷锁。
挣脱这个枷锁,也不是见容易的事情。
回到镇南侯府的时候,天色依旧阴沉沉的,历京墨本来直奔别院,却突然被黑暗处呼唤叫住了。
“京墨。”
老嬷嬷从角落处走出来,“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