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玉珂想出来的,却也是沈玉珂最为担忧的。
因为一旦人物绣品公布于世,若是其他绣楼纷纷效仿,那她的牡丹楼又能留住多少客人呢,如果能定为牡丹楼专利这种称呼的话,那就好了。
“但是我没有办法将人物画像作为牡丹楼的专属,到时候所有的绣楼都纷纷效仿,我又有什么能力和他们抗衡呢?”
历京墨沉思片刻:“这有何难,我帮你去向皇上求个圣旨便可。”
沈玉珂有些不敢置信,毕竟圣旨这种东西,又怎么可能是历京墨想要便能有的。
“圣旨这种东西非同一般,如果为难就还是别要了。”
毕竟沈玉珂是从来都不喜欢有求于人的,她宁愿凭借自己的本事来赢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历京墨却郑重其事的告诉她:“在京城里,最好使的东西便是圣旨,你若没有我又怎么能放心呢。”
这番话,着实让沈玉珂有些不敢置信。
当天下过早朝之后,在宫门外等候多时的历京墨便被赵位请进朝阳殿内,不过此时还有三位大臣正和惠仁宗商议朝事,历京墨便在殿门外等候,一声不吭。
“侯爷还是进去吧,如今天气凉了,在外面站着冷。”赵位劝道。
“不碍事。”
历京墨却只是道了一声,便没有再言语。
不消片刻,三位大臣便说着话从朝阳殿内走出来,正巧便看到站在一旁的历京墨,只不过三人脸色各异,但显然对于他的出现都略微惊讶。
“这位是……”张丞相瞧着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旁的林大学士急忙拱手道:“原来是镇南侯爷,失敬失敬。”
“哦,镇南小侯爷,我说呢难怪这么眼熟,小侯爷为何在外面站着,怎么不进去呢?”张丞相恍然大悟,急忙笑道。
站在最后面的兵部尚书苏逢春一声不吭,默默的拱手行礼,算是打过招呼了。
历京墨浅笑道:“本候只是来找皇上闲聊的,不像众位大臣有国事相谈,进去了也只会打扰而已,索性还不如在外面站着等会儿。”
丞相张文成点点头,略带嘲讽的笑道:“小侯爷所言极是啊,毕竟以小侯爷的文韬武略,恐怕也只够得上在乡村打渔教书而已,我们所说的国事就算给你听了,你也听不懂啊。”
林大学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张丞相此言过分了,这位可是皇上钦封的镇南候爷,你切莫猖狂了。”
张文成也是出言反驳:“难道老夫说错了吗,小侯爷,你可知明年科举之事该如何安排才好?”
历京墨垂眸恭敬行礼:“对于张丞相所问之事,京墨的确不懂,听着也是云里雾里,一片糊涂。”
“哈哈哈……小侯爷快人快语,有自知之明,老夫喜欢,哈哈。”张文成得意的抚须离开。
林大学士来到历京墨面前,有些恨铁不成钢,想要开口说什么,可话在嘴边最后还是化作无奈,只得甩袖离去。
历京墨只是默默的垂眸站在一旁,自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三人悉数离开之后,赵位这才开口:“小侯爷,皇上请您进去呢。”
历京墨这才进去行礼,对于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
“京墨啊,你也真是的,自打回到京城,就来过朕这里一趟,你这够寡情寡义的,朕可是想你想得紧,也不说进宫跟朕聊聊。”
历京墨行礼道:“皇上日理万机,日夜操劳,臣不敢打扰。”
“行了行了,客套话还是少说为妙,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尽管说吧。”对于历京墨的性子,惠仁宗倒是摸得一清二楚。
历京墨站在底下,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道:“回皇上,臣的夫人在平州就是开绸缎庄的,如今随臣来京,便想要在京城开一家绸缎庄,她也是喜好动脑之人,便想出了专门做人物绣品……”
“人物绣品?那是何物?”惠仁宗好奇的打断了历京墨。
历京墨从袖子中掏出一块手帕交给赵位:“便是以人物为花样的绣品,夫人专心于此,臣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想着跟皇上讨要个圣旨,借着皇上的福气,庆贺她开张大吉吧。”
赵位将手帕递给惠仁宗,惠仁宗打开一开,在一个小小的手帕上竟然绣着历京墨的模样,虽然人物很小,可是细节完美,惟妙惟肖,简直和本人没什么差别。
“恩,这个绣品当真不错,朕也很是喜欢,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既然已经娶妻,现在还跟朕讨要圣旨,可是京墨啊,朕可连你的夫人长什么模样,都还未曾见过呢。”
历京墨当即便跪了下来:“是臣的失职,还请皇上恕罪。”
惠仁宗当即不悦的皱起眉头来:“京墨,你这是干什么?”
历京墨立即磕头到底:“还请皇上恕罪。”
惠仁宗赶紧起身走过去将历京墨搀扶起来,抱怨道:“京墨,朕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你这是干什么,朕就是有些好奇,你神神秘秘的娶了个妻子,却从未带她在众人面前相认过,朕还以为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也把朕当做好兄弟,没想到你连朕都瞒着。”
历京墨急忙拱手道:“是臣疏忽了,改日臣定将她带入皇宫来,让皇上见一见。”
惠仁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背着双手重新回到皇位上,拿起一旁的毛笔正要落笔写圣旨,可犹豫了一下,便又将毛笔放下了。
“这样吧,你何时将夫人带来给朕见了,朕再考虑要不要给你写圣旨,就这么定了,你可有异议?”
历京墨愣了一下,却没有多说什么:“臣,没有异议。”
待历京墨离开朝阳殿后,偌大的宫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惠仁宗望着殿门外发呆,愣了片刻,惠仁宗这才缓缓开口。
“赵位啊,你说朕这样做是不是太刻意了,可朕总觉得京墨好像有事情瞒着朕,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朕很不舒服。”
赵位想了想,便笑道:“小侯爷忠心耿耿,为人稳重,若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也绝对不会轻易开口,皇上不必多虑,想必应该是小侯爷思虑太多了。”
“是吗?”
惠仁宗拿起一旁的朱笔,细细的打量着,仿若喃喃自语般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