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竟敢做出这等犯忌的事,难道不怕江湖同道同声讨伐?哎哟!糟了,那天龙剑陆超亦是托庇于该堡,会不会亦遭到与你们同样的命运?你们可知他在堡内的近况?” “他是两个月前来长风堡的,我姐妹只碰见过一次,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他;据悉,他并未被安置在东区宾馆内,而是住在堡内某处密室中。”月华艳女道:“他窖藏的金银珍宝,为数并不少于长风堡的地下宝库,除了天龙堡窖藏部份外,并秘密分置于数处,由秘处心腹看管。徐老狗是否亦会对他见财起意,就根难预料了。” “那只好听天由命啦!”他摇摇头,转变了话题:“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等公子为我们解除禁制后,想先去山东与白姐碰个头,看情况再作打算。”月华艳女道。 “你们大概有年余没见了吧!我想她也很希望见到你们。”符可为微笑道。 “那是一定的,我们三人情同姐妹,要不是情况不得已,怎会各走各的路。”月华艳女将话锋一转:“公子与长风堡间是否结有深仇大恨,所以刚才将那些人屠光杀绝?” “是的。” 他将在林家沟发生的事简略地说了。 “咱们姐妹亦与他誓不两立!” “这儿不宜久留,先离开再说。” 口口口口口口 徐堡主虽将大部心思放在搜捕江南双艳之事上,但仍对符可为等人入侵事件甚为重视。 天刚破晓,即下令全堡的人出动,加设机关路障,设置警哨,封闭入侵者可能的接近路线。 托庇的贵宾也出动协助,整修宾馆的防卫设备。 二堡主断魂刀韩志坚已向他们表示,昨晚有两位贵宾失踪,可能潜逃,也可能遭了毒手,所以请贵宾们负责宾馆的安全防护,以防万一。 主人有了困难,贵宾义不容辞,指天誓日,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玉树秀士五十余位春秋会的人,包括凌云燕三女,全走不了啦!交易未完成,目标物跑掉了,回去如何向会主交代?至少须等候搜山的结果,才能决定去向;何况主人免费招待他们这些人数日,得了主人的好处,理该有所回报。 凌云燕已搬到玉树秀士的贵宾室住,她收获最丰,不但得到了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在春秋会中握有大权的如意郎君,而且徐堡主满口答应协助她侦查三个劫盗的行踪,看来追赃报仇有望。 近午时分,往西及堡后的搜山队先后都回来了。 当然,都是空手而回的;这也怪不得他们,山区广大,林深草茂,想搜两个狡滑如狐的老江湖,谈何容易? 往东搜山的十四个人,一直音讯全无。 未牌左右,寻找的一队派出了,共有卅人之多,声势十分浩大。 结果,带回十四具凌落的死尸。 全堡震动,人人自危。 徐堡主的气焰,一落千丈,看了凌落的尸体,这位大豪知道害怕了。 天一黑,全堡陷入恐怖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的人皆不敢放心入睡,负责警戒的人,风吹草动也会惊得跳起来。 宾馆与贵宾室虽建在同一处,但相距仍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几栋房舍、花圃、院落。这两处安顿的贵客,性质不同。 宾馆中都是托庇的长期食客,贵宾室是安顿真正外宾的地方,住宿时间不会很长。 纵使徐堡主不要求住宿的外宾自行负责居处的安全,玉树秀士亦有充足的人手自卫,甚至表示愿助主人一臂之力,对付入侵之人。 徐堡主本就有意要利用他的一群人,听他自愿协助,心中大喜。 徐堡主捉住了花非花等人,玉树秀士更是心中大定,入侵的人不过如此,那用得着他春秋会的人相助? 可是,后来入侵的人是符可为。 想起在永安客栈里,酒菜淋身的滋味,他真的后悔了,他的确没有勇气面对武功深不可测的符可为。 好在目下人多势众,不需他亲自出手对付劲敌。 入夜后,他把所有的人集中在贵宾室四周,布下了严密的防卫网,除了一半人休息之外,全夜分两班警戒,一有动静,休息的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指定的位置,发挥全部阵势的统合力量。 不远处的宾馆,防守似乎更为严密些,除寄宿的四十余位男女宾客外,傍晚时分,徐堡主派了不少高手来至宾馆加强保护。 宾客是长风堡的财神爷,徐堡主有义务提供安全保障。 得人钱财,与人消灾。 长风堡保护宾客从没出过差错,绝不许外人来伤害宾客。 当然,自己人伤害宾客是例外,反正发生了也无人知悉。 口口口口口口 符可为已移至堡西的一座小山脊上,距长风堡不足五里地,居高临下,透过校隙草梢,可以看清堡内的人正在忙乱地加强防卫措施的情景,他心中明白,徐堡主害怕了。 司徒玉瑶的掌毒已离体,身上的兵刃与暗器都取回来了,兴匆匆地下山走了。 花非花却赖着不走,藉着牛郎星受伤需要照顾,假使离开,半途碰上长风堡的人,岂非有如闯向鬼门关?借口不无道理,符可为真不好扳着脸赶人。 天涯怪乞也赖着不走,符可为对之无可奈何。一来他曾在好汉岭救过欧玉贞;二来他虽与侠义道的人走得较近,但行为一向只问是非,不管情法,仍不失怪杰个性,符可为颇为欣赏,怎好赶他走? 傍晚时分,这些人分成数个小团体在食用干粮。 煞神和天涯怪乞斜躺在树干上,正在享受怪乞腰间那个葫芦中的美酒。 银花女煞陪着江南双艳,坐在一堆干草上,细嚼慢咽,并不时传出一阵笑声! 织女星在草堆中照顾牛郎星进食。 欧玉贞却和花非花躲在一旁,边吃边喁喁私语,不知在谈些什么? 符可为早已食用完毕,正在整理晚间进入长风堡的装备。 突然似有所觉,抬头一瞧,原来是司徒玉瑶回来了,并且还带来一位方面大耳年约四旬出头的保镖,当下脸色沉下来了。 “你……你们来干什么?”他大感不悦,脸色难看极了:“司徒姑娘,你早晨受的教训难道没让你学乖?勉强做力所不逮的事,是最不聪明的。” 司徒玉瑶本是貌美如花,眼高于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由于家世好,自己的真才实学又佼佼出群,武功比武林七女杰还高上一两筹,骄傲自负在所难免,一向瞧不起男人,尤其瞧不起那些追逐在她裙下,既自负却又会甜言蜜语的男人。 但这次,她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来助你一臂之力,替你摇旗呐喊,助你为友报仇,总可以吧!”司徒徒瑶居然收起了骄傲自负的面孔,笑吟吟地说:“符大侠,你总不会要我说那些回报救命之恩的话吧?” “你最好闭嘴!”他毫无男士的风度:“我不是什么大侠,也不是有意救你的,你没欠我什么。” “不管你怎么说………” “我什么都没说,也不想听你说。”他一扭头,瞪了不住偷笑的花非花一眼:“还有你这霸王花,还有银汉双星,你们都不欠我的,我不要你们干预我的事,你们明白吗?” “别找我出气。”花非花更是一改往日的霸王花脾气,嫣然一笑,娇媚极了:“我只要找徐堡主报亲友灭门之仇,那配干预你的事呀?符爷,我怕你怕得要死。” 煞神看得直摇头,不住苦笑! “老花子,你瞧!我主人有了天大的麻烦。”煞神斜躺在大树干上,喝了一口酒,用幸灾乐祸的口吻轻声道: “与女人打交道本就是件麻烦事,何况有那些个美貌的女人,岂非天大的麻烦!我就比主人聪明,一辈子不与女人打交道。” 话声虽低,但在场的人听觉何等敏锐,将煞神的话听得句句入耳。 “你在说风凉话,揍死你!”符可为大光其火,大踏步而上。 煞神哈哈一笑,爬起溜走。 男随从微笑上前行礼,打破了僵局。 “老弟,我姓甘,甘岫峰,匪号叫霸剑。”男随从行礼神情友好:“老弟如果在江湖走动,大概对我这个人不至于陌生。司徒姑娘是敝友爱女,我该算是她的长辈。午间受天南双剑之托,陪随她入山。” “霸剑甘岫峰,大名鼎鼎的天下九大剑客之一,白道的侠客,我当然听说过。”符可为淡淡一笑:“幸会幸会,甘前辈,你该是明白人。” 他口说幸会,但他的神态却没有丝毫幸会的样子。 “老弟之意………” “你看!”他分别指着左近的人:“煞神是神愁鬼厌的杀星,银花女煞是黑吃黑的女光棍,花非花是遨游江湖从不饶人的霸王花,银汉双星更是近乎黑道的混字号人物;而我,则是见人就杀见财就要的江湖浪人。” “那又怎样?” “你们这些白道与侠义道仗剑行侠的英雄,能和我们这些人称兄道弟,平起平坐吗?”符可为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理解的飘忽笑意:“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为何不劝劝司徒姑娘远离我们这些人,以保全令名?” “老弟,恐怕不明白的人是你。” “我不明白?” “所谓行侠仗义,必须先明白事理和明辨是非,也必须先问问自己,立身处也是否无作无愧,更必须先不将自己看成正义的化身。” “理该如此。” “当今武林中人,谁又能做得无作无愧?除非是圣人;但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到过圣人。目下江湖上那些所谓侠义,大多是半捧半讽的名词,我本人亦是这一类人。因此,我从不自认是侠义人士,也不认为所做之事是行侠仗义。”霸剑态度诚恳地说:“你老弟就算是见人就杀、见财就要的人,与我何干?除非你做给我看,你会做吗?” “司徒姑娘就可以做见证,她今天亲眼目睹我将长风堡的人杀绝屠光。” “哈哈!她认为你做得理直气壮,你有权为友复仇。” “好了好了,再说就毫无意义了。”符可为知道被对方套上了,不愿再浪费唇舌:“你有你的道理,我有我的做法,咱们各行其是。” “反正我们听你的就是。”司徒玉瑶笑吟吟地道: “你是主事人,我们绝不会擅作主张,以兔乱了你的行动步骤。” “烦死了!”他掉头便走,到了树干旁,一把夺过天涯怪乞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我怎会碰上这种霉事?” “爷,小心得胄气痛。”银花女煞走过来,递给他一张江湖双艳所绘制的堡内密室可能位置略图:“今晚,该去堡中弄些食物来补充。” “今晚你们都别去。”他冷静地道: “我一定要先弄清楚他们的部署,以及隐藏着那些神秘高手,不希望他们如意地痛宰我们,我宁可引诱或激他们出来痛宰,不让他们挂网张罗以逸待劳,等候咱们去自投罗网。” “你一个人去?”煞神讶然地问。 “不错。” “主人,我们………” “你不是一个好随从。” “好随从应该关切主人的安危。” “你不遵主人调度,就会陷主人于危局。” “这……” “就这么决定了。”他不耐地叫: “甘前辈,食物不足,将就将就,诸位今晚仍可饱餐一顿,明天可得另行张罗食物了,请吧!” 欧玉贞取出食物包,友好地送给霸剑和司徒玉瑶食用。 符可为仍在从容检查夜行用的装备。 天已经漆黑了,满山兽吼鸟啼! 二更正,符可为失了踪。 口口口口口口 玉树秀士虽然是江湖新秀,但武功造诣深不可测,而且人才出众,所以年龄大了一倍的太平箫,相当遵敬这位顶头上司。 房中一灯如豆,门窗紧闭。 堡中天一黑就禁止灯光外泄,以免乱了警卫的视觉,也可防止入侵者分辨方位与目标。 “长上,情势不太妙。”太平箫眉心紧锁,有点忧心仲仲:“天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高手符九,胆大包天向长风堡的权威挑战。徐堡主已乱了章法,死伤沉重坐立不安,咱们如果不及早离开,说不定跟着遭殃,栽在这里岂不太冤?” “咱们能及早走得了吗?”玉树秀士也感到不胜烦恼:“徐堡主决不会让咱们离开,目下他需要所有的人协助;我真后悔,竟然相信他有把握将江南双艳捉回来,应该昨夜就乘机溜走的。” “现在后梅已来不及了,长上。”太平箫苦笑:“幸好咱们是在作客……” “萧坛主,你似乎还没了解问题的严重性。” “长上的意思……” “你难道忘了咱们在永安客栈与符小辈冲突之事?他会仅仅以徐堡主为目标吗?再说,我还怀疑……” “长上怀疑什么?” “怀疑江南双艳已被符小辈救走,万一她们已得悉本会与徐堡主秘密交易之事,必会唆使符小子找到咱们头上来的。” “哎呀!的确可虑。”太平箫脸色大变:“咱们真的需要制造离开的借口,以便早脱离险境。” “我正在想办法。”玉树秀士颇具信心地道:“必要时,干脆一走了之。” “希望在咱们离去之前,符小辈不要鬼使神差摸错方向,闯到贵宾室来。” “很难说,反正咱们必须加强戒备,不能出错。人都就位了吗?” “都就位了,暗器阵与合击地区都准备妥当,策应小组亦已进入待命地区,随时可应援。长上还是早些歇息吧!我还要各处走走,希望今晚平安无事。” 太平箫离座出室而去。 三更将尽,堡内的警卫与伏哨都提高了警觉,睁大眼睛拉长耳朵,留意四周的动静。 一条灰影,无声无息隐没在宾馆的房舍内,所有经路上的明警暗哨皆不曾看到形影。 灰影利用房屋花草的暗影,随环境而改变外形与体积,似已幻化为附近的景物,移动时乍隐乍役,令人目力难及。 说恰当一点,灰影像一条变形虫,夜间人的眼睛那能看得到虫?何况是一条变了形的虫。 有时,他伏在高仅及胫的矮花丛间,体积似乎已缩小了四分之三,人怎能缩小至如此极限? 他就可以办得到,小得不可思议上全消失了人的形态,似乎手脚和头都不见了,像在变戏法。 他所穿的衣裤,是他改变形态的重要法宝,张合间便变了形状,连站在左近的人也毫无所觉,变形术的确神乎其神。 约一刻工夫,他自宾馆中出来,绕过贵宾室,倏现倏隐地接近中枢。在一道墙角的暗影中伫立片刻,最后像幽灵般消失于中枢的堂屋中。 口口口口 口口 这一晚,长风堡平安大吉。 唯一乱的地方,是宾馆与中枢。 宾馆中的两名管事,及内堂总管事,被人糊里糊涂打昏,救醒之后却成了白痴,像个活死人。 徐堡主感到非常迷惑,下手既不像为盗宝而来,又不像为复仇,究竟是什么人?目的又何在? 他想破了脑袋,亦得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他甚至怀疑那个人并非自堡外入侵,而是堡内的某个人。 因为当夜所有的警卫与伏哨,都矢口否认发现有外人入侵,而他亦曾亲自巡视过可能敌人接近的道路,也没有留有丝毫可疑的痕迹。 既非外人入侵,那必定是堡内的人所为。 长风堡自己的人,当然不可能;托庇的宾客也没有理由会做这种事,剩下的就是住在贵宾室的春秋会那些人最为可疑。 但无凭无据的,怎能指证是人家所为? 徐堡主只能将所疑藏在心中,却暗中密切注意玉树秀士那些人的行动。 口口口口口口 山脊的树林中,众人分食符可为从堡内弄回来的丰富食物,似乎都未发觉欧玉贞失了踪影。 花非花是个闲不住的人,也许是女人天生好奇的天性吧!吃完所分的食物,拭净手,在符可为身旁坐下。 “昨晚真的没杀掉他们几个?”她信口问。 “没有!”符可为亦信口答。 “为何?” “我主要的目的,是要弄清楚里面的形势格局,以及是否隐有不为人知的惊世高手,所有不便打草惊蛇。” 符可为当然不会说出入堡真正的目的。 “是否要全面进攻了?” “本来有这个打算,但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因为我想到一个更恶毒的主意。” 走近的司徒玉瑶白了符可为一眼,不以为然。 “符兄,你怎么说恶毒两个字。”司徒玉瑶娇嗔道:“长风堡的人,所作的事才真正的恶毒,你只是……” “别在字眼上挑毛病,小女孩。”符可为笑笑,他一直就把司徒玉瑶看成小女孩,她本来就娇小:“以毒攻毒的手段,就叫恶毒。” “你不懂就走开些!”花非花看到司徒徒瑶就浑身不自在,而且越来越觉得讨厌:“讲手段用计谋是大人的事。符兄,如何恶毒,说来听听嘛!” “我可没招惹你吧!”司徒玉瑶狠盯着花非花,在符可为身旁落坐,存心要气气这位美艳绝伦、成熟迷人的霸王花:“我偏不走开!” “好了,别吵。”符可为阻止两人斗嘴,指指江南双艳:“这两位姑娘,是在长风堡托庇的宾客,不意被徐堡主探悉她们密藏有几十万两赃银,于是见财起意,制了她们的经脉,胁迫供出藏银处所,并答允将她们送给春秋会,作为缔结双方和平共存、暗中相互合作支援协定的交换信物。 我要她们两位出现在长风堡的堡门外,抖出徐堡主见财忘义及出卖宾客的罪行,那四十余位托庇的宾客,或许可以成为导长风堡败亡的导火线。” “太妙了,这么一来长风堡在内忧外患交相煎迫下,已注定了覆亡的命运。”花非花欣然道。 “符兄,这两位姑娘是什么人?”司徒玉瑶问。 “月华艳女与凝香艳女……” “江南双艳!”花非花接口道:“去年她们与云裳女史夜劫江宁七八家富户,据说获赃近百万两银子,难怪徐堡主会眼红。” “江南双艳怎知徐堡主要将她们送给春秋会?”司徒玉瑶惑然问。 “是我昨晚自该堡内堂总管事口中得知的。”符可为淡淡一笑,转首向正在拭剑的银花女煞道:“沙姑娘,请过来一下。” 银花女煞收妥油布,归剑入鞘,袅袅娜娜走过来。 “爷,有何吩附?” 银花女煞嫣然一笑,媚眼流波,媚态横生。 花非花看得心中很不是滋昧。 “请你为江南双艳疏解禁制。”符可为长身而起,走向江南双艳。 银花女煞怔了一下,心想自己那有这份功力? 满腹狐疑地随符可为来至江南双艳面前。 “两位,在下即将对长风堡展开行动,特请沙姑娘为你们疏通经脉,至少可使你们恢复五成功力,以利行动。” 符可为向银花女煞附耳低语片刻。 银花女煞分别在江南双艳脊柱上连点十八指,再在小腹按摩片刻,始收掌而起。 江南双艳谢过银花女煞后,立即活动一下手脚,感到功力的确恢复了好几成,心中大喜。 符可为再来至草窝,检视了一下牛郎星的伤势。 “你仍然不能作激烈的活动,待会儿你们夫妇就在此作壁上观好了。”他笑着交代织女星:“你要注意四周动静,我有几位朋友即将到来,我会请他们负责四周警戒,安全上应该无虞。” 一阵脚步声响起,欧玉贞领着七名中年大汉急步到来。 为首的中年大汉迈步超越欧玉贞,来到符可为面前。 “舒白云见过符大侠。”为首中年大汉恭谨地向符可为施礼。 “机缘凑巧,不辱使命。”他说了两句别人听了摸不着头脑的话:“此处的安全有劳诸位了。” “遵命。” 舒白云欠身应诺,并双手奉上一把连鞘狭锋刀。 “谢谢。”符可为伸手接过,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煞神屠前辈。” “小的在,主人!”煞神怪腔怪调,煞有介事欠身应喋。 “天色不早了。” “是的,主人,已是己牌初,太阳已升上四个屁股那么高了。” “准备好了没有?咱们该行动了。” “小的已经把刀磨得锋利,杀起人来一定很俐落。” “准备好了就走。”符可为迈开大步:“小贞,你陪随月华和凝香两位姑娘行动,负责她俩的安全。” “是的,主人请放心。” 几个人你弹我唱,冲淡了严肃的气氛,似乎把杀人当儿戏,表示他们心中没有负担。 口口口口口口 堡前面的驰道斜向下降,可容马匹奔驰。 在这一带大多以马代步,很少用车,所以驰道沿河岸蜿蜒,两侧树林茂草一片新绿,与山上的童山濯濯完全不同。 江南双艳从树林步出驰道,站在桥头尖声大骂,把徐堡主见利忘义、出卖托庇宾客给春秋会的底细,用尖锐的嗓音边说边骂。 堡门的楼上,聚集的人渐多;堡墙上,也陆续出现不少人,其中有春秋会的人,也有托庇的宾客。 堡门大开,冲出大群愤怒的打手,七手八脚搭上昨晚撤除的桥板。 第二段桥板刚搭上第一根巨木板,打手便争先恐后冲过。 江南双艳回头急奔,并没钻回路侧的树林,而是沿路向下逃,引打手们狂追。 打手们人人争先追逐,速度比两女快三倍。 待奔出五六十步,最快的六名打手便追了个首尾相连,大感兴奋,纷纷加快速度向前猛扑,要抓活的。 路两侧出来了杀星,煞神的大刽刀首先截入,刀过处血雨缤纷,斩瓜切菜干净俐落。 六名妄想徒手捉人的打手,毫无拔刀剑封架的机会,看到眩目的刀光,刀已入体头落肢飞。 银花女煞的剑从后面的人下手,激光迸射,来一个毙一个,疯狂的向连续追来的打手冲,剑到人倒,毫不落空。 符可为出现在桥头,堵住后续追出的人,狭锋刀风雷迸发,来一个劈一个;片刻间,大开的堡门没人冲出来了,桥头摆了十八具头断肢折的死尸。 他后面,花非花与霸剑几个人,两面夹攻十二名打手,也像是虎入羊群。 分三段截击,说惨真惨。 共出来六十多个人,被截断成三段分别屠杀;此中虽然有不少高手,但符可为这些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结果可想而知。 堡门闭上了,在门楼上的徐堡主父子,眼睁睁目击打手们被杀,看到遍地尸体,已心胆俱落。 江南双艳重新出现在桥头,连数带骂;女人声音的频率比男人高,她们叫骂的声音一里外都听得到。 只有符可为一人留下,在旁轻拂着血迹斑斑的狭锋刀,不时将断肢残骸踢至桥头堆放,明白摆出保护江南双艳的姿态。 “姓徐的,你父子二人如果不出来和符某了断,符某晚上来,杀进堡去见人就杀,见室就放火。”他站在桥上,向在楼上大群惊恐的人大声叫道:“你们最好出来,在桥上生死相决。我们这些人都是恨重如山的讨债者,你必须有偿债的勇气站出来,你这小小长风堡绝对阻止不了我出入,堡绝对保护不了你的。” 徐堡主怎敢出来? 下面六十余具尸骸,已把堡中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徐堡主知道自己的斤两,在桥上怎能逃过符可为的刀下? 刚才符可为一口气便毙了十八个人,一刀一个,没有人能接下一刀。 徐堡主绰号乾坤一剑,名列天下九大剑客之一,但如想一剑一个,杀鸡宰鸭一般宰杀十八个人,绝对无此可能;双方的实力相距悬殊,如果交手,结果可想而知。 徐堡主父子已经不在门楼上,堡门紧闭,无人出来打交道。 口口口口口口 江南双艳的骂阵,收到了预期的效果。 大批高手封锁了宾馆,禁止托庇的宾客外出。 宾馆内群雄议论纷纷,不安的气氛随时光的飞逝,从不安逐渐变成紧张,紧张便出现敌对的形态。 贵宾室玉树秀士一群人,首先便成了宾馆群雄的仇视对象。 似乎全堡的人都在等候天黑,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同,但惶然惊惧的表现却是相同的。 徐堡主在内堂客厅,接见玉树秀士和太平箫。 主客之间,已出现明显的芥蒂。 “咱们之间的协议,江南双艳怎会得知?”玉树秀士质问:“在下敢肯定是贵堡的人外泄的。” “老夫亦百思不得其解,知悉此事的只是三四人,老夫敢保证他们绝不会泄露。” “江南双艳的口供,堡主都取得了吧?”玉树秀士脸上不悦的表情显而易见。 “没有。”徐堡主感到浑身不自在:“在她们身上下了禁制,也问不出结果,仅表示银子交由云裳女史保管。说了等于没说,据悉云裳女史在江湖上失踪了一年,谁知她躲在何处?” “本会根本没接到人,人是在贵堡手中溜走的。”玉树秀士冷笑道:“贵堡警戒森严,两个经脉被制的人,竟然能潜逃出堡,这种事该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徐堡主,你说我会信吗?” “你的话中有话,何不干脆挑明!”徐堡主沉下脸道。 “其中奥妙,大家心知肚明,一旦挑明,就毫无意义了。”玉树秀士冷冷一笑:“江南双艳在堡门前将事情这一抖开,本会却遭了池鱼之殃,江湖上的一些贪心鬼,必定以为本会亦得知赃银藏处,将会像附骨之蛆盯着我们,想分一杯羹。羊肉没吃到,却沾了一身腥,本 会真是倒楣透顶。” “高副会主,你这样说就不上道了。”徐堡主脸色一沉:“双方协议的条件,可是彼此心甘情愿的,发生了变数,不是我的错;真正说起来,损失惨重的是我,因为我长风堡的声誉都已赔进去了。” “当然,我无责怪堡主。”玉树秀士明白自己在理字上站不住脚,而且事情已发生了,这时指责已无意义,只好改变态度:“堡主准备如何因应?” “这个符九,到底是何来路?贵会会友遍江湖,消息灵通,人才济济,总该知道一些风声吧?”徐堡主不答反问。 “在下坦诚相告,敝会对这个人一无所知。”玉树秀士诚恳地道:“在林家沟在下受辱的经过,堡主已经知道了,就因为在下不知道他的底细,所以忍辱暂时不理会他的嚣张,不便群起而攻。 何况那时我的人都不在身边,身边可用的人手有限。柳姑娘知道他叫符玄,江湖上谁也不知符玄符九是老几。” “老弟,你能不能出去和他谈一谈?” 徐堡主这才提起主要的话题与目的。 “我去和他谈?”玉树秀士一楞,大感意外:“我去和他谈什么?” “谈和平解决的条件,我愿意息事宁人,赔偿他的损失,不论任何事相信都有解决之道。” 玉树秀士心中暗骂:人命能有和平解决之道吗?这老奸枭在妙想天开。 他本想婉一言拒绝,最后心中一动:这岂不是脱离是非之地的好机会吗? 是徐堡主与符九的债务,他正好制造脱身事外的机会,以免陷入太深,犯不着与长风堡共存亡。 “好,我去找他谈。”他爽快的答应了: “但堡主是否有先开价码的准备和打算?” “此时此地,得由他开出价码,是吗?” 虽是事实,但也暴露徐堡主的解决诚意不足。 “确是如此。”他不愿多说,多说会暴露自己的意图:“好,在下这就出去和他谈。” 口口口口口口 江南双艳已经离开桥头。 桥头换了煞神巡走,大刽刀不时拔出挥舞一番。 堡门开处,踱出玉树秀士和凌云燕。 “喝!郎才女貌,你们是相配的一双两好。”煞神横刀嘲弄地怪叫:“你们不是长风堡的凶手,可以大摇大摆自由自在离去,但如果有任何不友好举动,另当别论。哈哈!两位不是出来散步谈情说爱的吧?” “你少给我贫嘴!”凌云燕柳眉倒竖,要冒火了:“老煞神,你想试试本姑娘的回风柳叶刀吗?” “柳姑娘,也许你的回风柳叶刀真的很了不起,但最好不要浪费在我煞神身上,因为你将面对比我煞神高明百倍的超世高手,那就是我煞神的主人符九。”煞神收起嘲弄的神情,沉声如雷,以有好主人自豪:“目下不是散步的好机会,两位最好不要出来冒险走动。” “在下要见符九。”玉树秀士缓步走近:“他目下在何处?” 右面的树林前,踱出腰带上插着连鞘长刀的符可为。 “在这里!”符可为笑吟吟迎上:“春秋会的副会主要见我,我深感荣幸。现在,你见到我了。” “咱们得好好谈谈。”玉树秀士沉声道。 “有必要吗?” “绝对有必要。”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要谈的!” “你知道在下于长风堡作客。” “是呀!所以煞神已说得明明白白,你可以大摇大摆自由离去。徐堡主欠我们的命债,那是他和我们的事,与旁人无关,徐堡主也不须你替他还人命债。 当然,你如果在长风堡内帮助他分债,那又另当别论,相信你懂分债的规矩和后果,是吗?” “在下和你……” “你先别把你和我的小冲突扯出来,作为分债的借口。”符可为邪笑,虎目膘了凌云燕一眼,眼神邪邪地:“在林家沟,你在美丽标致的大姑娘面前逞英雄,硬充护花使者妄想侮辱我,这是平常得令人打瞌睡的平凡事故,冲突一过就算了。 换了我,我看到心爱的女人,同样会充好汉,那怕会被打破头,也要拍胸膛以护花使者救人,以博取女人的欢心。所以,我一点也没有将那次的小冲突放在心上;所以,我慷慨的让你们自由离去。 但如果你敢胆杀害我的人!我会毫不留情地屠光你们的人作回报,决不留情,我说的够明白吗?” “你大言了………” “是吗?” “姓符的,你不要猖狂。”凌云燕实在无法容忍符可为咄咄逼人的态度,更受不了符可为对她的情人无礼:“我向你挑战,你敢不敢和我正式生死相搏?” “我明白警告你,小女人。”符可为毫不给她留情面:“我敢来长风堡讨债,就已经把长风堡内所有的人,合计在敌人之列了,当然包括春秋会和你凌云燕。 我已经答应你们一条活路走,我做事不会做得太绝的。如果你不领情,我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你。现在,你们走!想生死相搏,拔剑上!玉树秀士,你可以和这个不识相的女人联手上。” 树林内踱出司徒玉瑶,右手有剑,左手亮出数枚青钱。 “符兄,算我一份。”司徒玉瑶凤目中冷电森森:“飞刀对飞钱,看谁的暗器厉害。” “司徒姑娘,请勿干预。”符可为断然拒绝:“我允许他们联手,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让他们明白,在江湖称雄道霸,凭一两所谓绝技并不足恃,早晚会把自己的命玩掉。 我在江湖玩了几年命,自信武功与经验已经不错,但也不敢狂妄自大目空一切,做任何事都不敢鲁莽疏忽。凭他们两个,老实不客气地说,能不能接下我五招都有问题。” “我玉树秀士也算是武林超绝人物,你竟然将我看得一文不值。好,我不想占你便宜二 打一。”玉树秀士几乎气得吐血,缓缓拔剑,挥手示意凌云燕退后:“你狂够了,在下要……” “你要的只是一副棺材。”符可为冷笑着拔刀:“你幸好保持风度单挑,不然的话,你只能活到这个年岁了。单挑,小怨小仇,我是不会杀人的,你的命保住了,但是否会丢胳臂断腿,我却不敢保证。上!阁下,我陪你玩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