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海面泛起不规则的浪花，商蟠从其中飞出，眼神中多是忧愁。
虽然这位圣波禄听上去像是会和自己站在一起，但毕竟和自己不熟，留个心眼还是必要的。
深渊教团，他们最终的目的和结局会是如此。
谁知道呢。
无所谓地牢骚了一阵，商蟠以极快速度离开这里。
悄无声息的回了璃月港，这里的一切安宁而美好。
当然如果没有现在烟绯的牢骚就更好了。
刚刚跑回教室，商蟠顿时感到周围空气温度直线飙升，然后看见烟绯正站在门口抱着胸，气势汹汹地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是自己那里得罪了她。
商蟠觉得有点累，但没有逃走。
相反地是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商蟠，你这可不够朋友啊。”
商蟠很是敏锐，烟绯对自己向来关心这他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也着实没有和她交流，许多事情她都不知。
正当自己就要开口解释。
只看烟绯走过来，靠近，语气咄咄逼人。
“你新房屋装修好了，居然没有邀请我过来参观！！”
“啊？？”
原来是这事情？！
听商蟠语气，烟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不够朋友！”
面对如此的气愤，商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自己解释只会让事情更糟。
于是只能诚意十足的说上一声抱歉。
烟绯眼神松缓，而后才是又说：“你学堂现在是归天璇星管了？”
商蟠耸耸肩，样子随意而无奈。
把之前和天璇星的琐事告诉烟绯。
只听她笑了笑。
“天璇星真要是为难你，打官司呗，你雇我，我保准你赢。”
商蟠抿着嘴，一股子万事休矣的表情，把烟绯看得脸色一黑。
“怎么，不信我？你颁布的那些法律我可都背熟了，我还能举一反三，你听我……”
“停！”
商蟠知道烟绯有时候起了话头就会一直说个不停，于是在源头进行阻止。
他双手上下摆动宽慰对方，直接道：“我不会输的。”
“你这么自信？”烟绯有些诧异，“你知道，天璇星的教育理念和你虽然冲突，可人家成绩是实打实的。”
商蟠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
“但你也很厉害，在璃月历史里你这样的教书先生不过双手之数。”
不过要扯点现实问题，除了商蟠以外的那些人，早就是因年岁而离世。
“大不了重新再来就是，我无所谓。”
“无所谓？”烟绯忽然上头，“我都做好准备，你和我说无所谓？！”
“准备？”商蟠不解。
烟绯解释：“我都准备好了，和你一起迎战！”
“没必要打官司，你事情本就多，今天来找已经很麻烦你了。”
“喏！”
烟绯右手一伸出，只看文书展开在商蟠的眼前。
年假？
“半年？你隔这养老呢？”
“又不带薪，当然可以。”
“这……”
商蟠不知是感动还是赞叹这女孩的行动力，一点都不带商量。
烟绯半睁眼，见对方迟迟不说话。
于是激将：“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出去旅游了。”
对于如此直白的计策，商蟠一眼识破，于是反其道而行之。
“去吧，祝你在提瓦特玩得开心。”
“你！！！”烟绯气急，“不识好人心！”
商蟠失笑两声。
“等会儿我把课表给你，有不懂问我就行。”
“喔，现在又同意咯？”
“咋地，还要我求你？”
烟绯啧啧嘴，“哪敢让您求我呀~~”
说完走到一边，就在那里生闷气。
商蟠露出莫名，然后回了屋子里准备去找课表给她。
而另外一边。
甘雨从走上台阶，她知道烟绯上午来帮忙，但现在她站在门口一脸冒火样却令她感到疑惑。
于是上前询问。
烟绯瞥了一眼，当机立断道：“你男人的问题。”
被突然提了一嘴，甘雨从原来的害羞已经变成了习惯，这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对于商蟠是自己男人这个称呼已是毫无羞涩之感。
大概是因为自己和他本就是认识了几千年，熟得不能再熟。
二人的相处模式，也不再像是璃月的那些年轻人一样总是充满热情。
但对甘雨而言这些不重要，毕竟感情在，只是表达的方式有些改变罢了。
所以这时她走到烟绯身边，以一种女主人的模样道：“进去坐坐吧。”
“我还是更喜欢那个会害羞的甘雨姐。”
“瞎说什么，进屋吧。”
屋子里，烟绯和甘雨只看商蟠在客厅和四周来回的踱步，像是在寻找什么。
于是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派蒙没了踪影。
“她和在你一起吗？”
甘雨摇摇头，今天的派蒙没有和她在一起。
商蟠呼出一口气。
那个小家伙不会是不告而别了吧？
难道她真的有什么难以言齿的事情，可既然是朋友，她又为什么不自己说一说呢。
而在这时，派蒙从大门飞进来，接着感受到众人的古怪目光。
“那个，为什么都看着我？”
“派蒙你去做什么了？”
派蒙指了指自己手里的东西，“商蟠你记性真差，不是你让我自己尝试去买东西的吗？”
说起来似乎是有这回事。
商蟠刹那间感到自己大脑有些空白，像是忘记了很多事似的。
点了点头，既然回来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他回了屋子，从抽屉里拿出崭新的课表，甘雨和自己，加上烟绯已经三人。
他走出来，把表格交给烟绯。
烟绯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发现和以前比起来，下午多了两节课，其他都没有变。
可如此她反而担心。
“天旋堂一天十三节课，你只有一半，这能行吗？”
那怕商蟠教的再好，但有句话叫做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烟绯对此表示了担心。
“那我要是和天旋堂一样了，那比都不用比了，而且下午这两堂课是兴趣课，你们两位爱怎么上怎么上，只要别乱来。”
烟绯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提议道：“要不要咱们还是准备准备打官司吧，我给你打八折？”
砰！
商蟠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然后话题一转，说：“不过我们现在还缺一位老师。”
“我们三挺好的啊，你把那些课程再分一下不就行了吗？”
“不行，”商蟠果断拒绝，“我们三个人都是仙人之后，体力对于普通人本就不寻常，我们能做到的，普通人不一定能做到，所以这课程表就必须按照常人标准，也算是为以后我退休做好准备。”
不然到时候一个老师白天上课，到了凌晨都不能休息，那是会死人的！
又不是人人都是甘雨。
“退休？”甘雨一愣，“你有这打算了吗？”
“未来嘛，早晚的事情，留个传承，看看这学堂失去我能走多远。”
“你才教书几百年就想退休，帝君都还没这打算呢。”烟绯说。
巧了，帝君他老人家正有这打算呢。
商蟠在心中默念，当然是绝对不会开口的，这事情知道人越少越好。
帝君想看璃月是否能独立生存，而自己也想看看自己这学堂能不能脱离自己，脱离商蟠这名字。
天璇星虽然和自己理念冲突，可他的话却没有问题。
启智学堂一直以来都是依附于自己存在的，没了商蟠，这学堂似乎也就什么都不剩了。
甚至连自己的教育理念也随着自己的消失而不复存在。
这绝对不是商蟠想看见的结果。
有些东西，不仅仅是自己要学得通透，还要让他有个传承。
以前学戏曲，老先生不让自己开宗立派是怕自己未来影响整个行业，一个长生实力永在的花旦，想想就觉得可怕，但教育就没有这个问题。
它影响越大越好！
商蟠低下头，似乎有些理解了摩拉克斯叔叔的想要退休的理由。
一个新时代，需要的便是一场大胆的改革。
“我去冒险家协会说个委托吧。”
顺便还可以去看看那个圣波禄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璃月冒险家协会。
商蟠多数时候是不会来这里的，除非是冒险家协会主动来邀请自己帮忙。
踏上阶梯，来到协会中。
一阵议论纷纷。
商蟠刻意地无视，而后在地方左右地环顾，寻找着那位自称第壹统领的家伙。
不过环顾一圈，有穿着绿色制服冒险家，也有身着常服准备回家的游子，但并没有发现类似的可疑人员。
说到底璃月的冒险家协会还是在官方的监管下的，两者也算是合作关系，但却都不约而同地不会允许有安全隐患存在。
于是商蟠来到了凯瑟琳这边。
“向着星辰与深渊，欢迎来到冒险家协会，商蟠先生，您改变主意了吗？”
“你不要每次我过来都问一遍，我会害怕的。”商蟠语气带着淡淡的调侃。
凯瑟琳容貌温和，笑了笑。
于是转而问：“那么商蟠先生今日来此，又有什么事呢，上一次是寻人，期待您能给协会的冒险家们带来一些挑战。”
“去吧孤云阁下镇压的魔神消灭如何，这个？”
“难度颇大，但可能会有人愿意去。”
真假？
商蟠心中嘀咕，但想象也觉得合理，冒险家协会里的人，那个个个都是人才，胆子又大，身手也不错。
但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他调整了语态，用略微正经地语气问。
“就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入协会？”
“您为什么要这么问，若是可疑，冒险家协会里每天灰头土脸的人很多，人数也不好确认。”
“那有没有关注我的？”
凯瑟琳思考片刻。
“是您的粉丝？”
“倒也不是。”商蟠思索着，看看还能不能想出什么关键词来。
凯瑟琳端庄地站着，不知疲倦地保持着微笑。
“向着星辰与深渊……”
突然她重复了一遍这句她每日不知会重复说上多少次的开场。
商蟠先是一愣，接着整个怔住，显然已经明白。
“你？”
“商蟠先生，可还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深渊……商蟠本以为这句话是让冒险家协会的人们有着能向深渊进发的胆子，鬼能知道这句话还能藏下如此玄机。
这眼前的女人，就是自己刚才在海底实验室中交谈的，深渊教团第壹统领？！
商蟠左右环顾，周围并没有投来视线，接着他转过头看向面前依然面目柔和的女人。
只不过面对的心态却是和以前截然不同。
“冒险家协会是你创立的？”
“商蟠先生说笑，众所周知，冒险家协会的总部在至冬国。”
“你们和至冬国也有合作？”
“抱歉，我只是一个接待员，有些事情也不是很清楚。”
商蟠的眼神闪烁，想到了之前在海底实验室的那些罐子中的人，还有那在门口守卫的精密的机械生物。
心中忽然有了个疑问。
眼前的凯瑟琳，在十年前就来到了璃月，但容貌一直不变。
起初自己以为她血统里混了些仙人血脉，可如今他心中一抽，觉得自己过去的想法极其可笑。
这眼前的真的是个活着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