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起眼底的深意看着林哥:“这件事牵涉很大,我想等我们有时间的时候专门做个专案组跟泰国那边合作。你也知道跨国案难办,那还是在泰国的地盘。”
林哥手拿着钢笔静静听着,偶尔点头思忖,这个案子暂时被省局压着不办,知道这个案子的人是在极少数的。
刘成正迟疑时,林哥转头看他,想听取他不同的意见:“现在的案子你有想法吗?其实这次你救了美一,领导可以趁势给你升职的。”
林哥跟刘成不熟,不过这个青年才俊的事迹他也听说过,因为如此才颇有惜才吧,希望他能有更加广袤的天地。
同时,市局的人与设备跟省局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我们不是得等排查结果出来吗?至于华美一……林哥说实话我压根就不知道她的身份,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拼命去救的。”刘成勉强笑着回应,心里却很难过。
他无意间被卷入一场杀戮之中,看到那么多人相继惨死离世,而他孤立无援却什么都做不了,他很难过。
身为警察却无法挽救更多的人,对他心理一定程度上也造成了打击。
林哥见刘成真的没有向上爬的心思也只得暂时作罢,跟他闲聊两句之后放他离开。
等他离开省局时,外边灯火通明,呼啸的车声驶过,在夜风中沁染了不少的寒意,现在正值一年之中天气最冷的时候,尤其当雪化了之后,空气湿度密度变大,寒风仿佛能透过外套钻进骨子里。
刘成刚准备打车,就发现停在省局门口不远处的一辆出租车,借着昏黄的光下他发现车上似乎还躺着一个女人,他走过去发现竟然是陈咚咚。
她还没走?
“你是刘先生吗?”司机探出脑袋跟他确认,刘成错愕一下点头,他还以为……
“快上车吧,这姑娘等了你两个小时了。”司机催促一句,随即打亮车灯打算开门。
一个人过惯了,第一次被人惦记着专程等了那么久,刘成心里暖和了许多,打开车门在她身边坐下。
车门关上时陈咚咚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刘成,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刘队,你回来啦?这个给你。”
说罢她将纸袋有些浸软的糖炒板栗递给他,自己扛不住困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陈咚咚一直扮演着被保护、妹妹的角色,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自己等那么久,万一他们错过了她岂不是要在出租车上睡一宿?
刘成看着她酣睡的模样忍俊不已,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脖颈在,在她心脏的位置……有一道枪伤。
刘成想起在泰国发生的案子,她不明不白的挨了一枪被丢在野外,如果不是路过的人发现的话……
这件事,绝不会不了了之!
刘成紧攥着包装纸袋咬牙,选了最近的酒店两人下榻。
翌日一早,刘成就接到了负责案子的警察给他的来电,职业习惯让他猛然从床头坐起来,细致听着他交代的细节和发生的事。
“刘警官,下水管道并没有发现血迹和死者的DNA,我们的同事加班加点的调查了,你要不要过来?”
刘成跟他确定地址之后起身洗漱穿衣服,刚离开酒店就接到了陈咚咚的电话。
“喂?成哥哥你吃早餐吗?我给你准备了……”
陈咚咚看着手上拎着的早餐准备一一告诉他,刘成凌然打断了她接下去的话,随即又突然告诉她要小心身边的人。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陈咚咚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没头没脑的这句话在说什么。
“以前是我对你不够重视,你不是说小吴有点不对劲吗?有时间我们调查一下,在这之前你要保持警惕,不要乱相信别人知道吗?”
小吴……原来刘队还记得。
陈咚咚心里划过一抹暖意,轻声说了一句‘好’之后电话被挂断。
刘成赶到地方时有个女人正接受调查,而她怀里抱着苏静夫妇的孩子哄着,一边有耐心的回答警方的提问。
“这怎么了?”刘成走过去轻声跟其中一个警察开口,那警察见他刚来指了指女人提醒:“她就是周迎,死者高干的妈妈,也是报案人。”
刘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女人年逾四十却风韵犹存,身上打扮得体大方,很符合她的年龄身份。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好好调查啊,还我儿子和儿媳一个公道,可怜我的孙女这么小就没了父母。”
周迎殷切开口,抱着怀里的孙女眼里有些心疼,将头抵在她小小的额头上偷偷抹泪。
“周女士请你节哀。”刘成走上前,见孩子被她抱着不吵不闹觉得有些奇怪。
这孩子很乖没错,但她不喜欢被陌生人抱着,周迎很少跟儿子一家有来往,怎么孩子在她怀中乖得很?
“您是……?”周迎疑惑看着刘成,虽然奇怪但还是点头示意,眼神黯淡许多,起来的确为了这件事难过了几天。
“我是负责辅助办案的辅警,你就叫我小刘好了。”刘成咧嘴一笑掩藏自己的身份,听到他是辅警,女人笑了笑没有说话,显然将他当做无关紧要的人了。
“半个月前你来过这里,距离上次来是三年前了,为什么你会突然到访?”警察看着小区里的访问信息开口,对周迎的行踪产生怀疑。
三年不来访足以证明关系一般,在案发时她却突然出现,又发现了命案,这点的确可疑。
“因为我缺钱了,我儿子帮我收藏着一块玉手镯,现在市值三百万左右,我想拿出来卖了但是他不肯,所以我过来找他们。”
警察警惕盯着她面部表情变化,一字一句直击她的内心:“这也就是说他们的婚礼你并没有参加对吗?”
刘成在旁边看着没吭声,默默感慨省局的同事办案的确利落而且有气势,三两句话间便挑中矛点,又给别人压迫感,这点在审讯过程中极有利,可见他们平日办案的程序很过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