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将手中的两样物证递给秦娟,“你再好好看看,凶手留给我们的线索。”
秦娟仔细看了看。
一份随处可见的旧报纸,一张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书角页……好像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将目光放在凶手用红笔圈出来的时间点上。
16点30分。
秦娟挑了挑眉,这是凶手留下来的具体时间提醒,但日期呢?
没有具体的日期?
就在她疑惑之际,刘成突然道:“今天是几月几号?”
秦娟说:“9月10号……我明白了,页脚码数是日期,911代表9月11号。”
刘成笑了,“回答正确。”
秦娟问:“会不会有点牵强?”
刘成摇摇头,“从现场的布置情况来看,凶手是想通过一些故意留下来的线索,向我们警方预告下一桩命案……当这一点成立的时候,无论是旧报纸和碎纸片,都不能单独看待,因为根本没有其他的线索,将它们串联在一起……所以,除了是具体日期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解释。”
叮铃铃……
他的话音刚落,有人打来电话。
刘成伸手接通,并且按下扩音键。
“刘队,那枚戒指经过相关人员的辨认,初步可以认定为男性所有物。至于其他的,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刘成说了句好,挂断电话,目光移向秦娟,笑道:“凶手可真是大方,连下一起案子的受害者都一并告诉我们。”
秦娟不确定地问道:“下一个受害者难道是那枚戒指的主人?”
刘成点点头,“这就是凶手的真实意图:在明天下午四点半,那枚戒指的主人会成为第二个受害者……地点暂时还不清楚,我再看看现场,或许凶手会留下什么提示线索。”
之后的勘察,刘成并没有什么收获。
这一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刘队,你出来一下。”
秦娟站在窗外,冲着刘成招了招手。
“怎么了?”
刘成闻讯赶了过去。
秦娟指着旁边一人道:“这是昨晚事件的目击者。”
那人一身休闲装,自我介绍说是附近一家健身房的教练,名字叫孙罗,还顺手给刘成递过去一张名片。
刘成随手将名片踹进兜里,“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孙罗回忆道:“当时我正在这条街上慢跑,然后看到一辆出租车开过去,车的后座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疯狂地拍打着车窗,想要从车里逃出来。”
刘成问:“你有没有记下车牌照?”
孙罗歉意地笑了笑,“我还没来得及记下,它就开走了。”
刘成又问:“司机的长相呢,有没有注意到?”
孙罗低着头想了想,“驾驶座的玻璃窗上贴着贴纸,我没看清楚,貌似是个女的。”
刘成眼神一凝,“你确定是个女的?”
被他这么一问,孙罗难为情地笑了,“这个……我……当时没看太仔细,但那人身材很苗条。”
刘成乐了,“难道男的就没有身材苗条的?”
孙罗苦笑道:“不,不是……那人的穿衣风格偏向女性化,上衣好像是粉红色的……额,对了,她的胸部十分雄伟,鼓鼓囊囊的好似装了俩气球。”
一旁的秦娟冷哼一声,“该看的看不见,不该看的倒是看的仔细。”
孙罗闻言,只能干笑两声。
刘成又问了孙罗简单的几个问题,便让他离开。
秦娟说:“刘队,凶手看样子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搜索范围比较大,或许该重点注意一下驾驶座车窗贴贴纸的女司机。”
刘成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真相信凶手是个女的?”
秦娟愣了一下,“不是目击者说的吗?刘队的意思是……他在撒谎?”
刘成摆了摆手,“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其实相当不可靠,尤其是在匆匆一瞥的刹那间,在很多细节上,脑补的情节偏多……就拿这件案子来说,如果凶手是女性,那么现场留下的两排脚印,为什么尺码差距那么大?”
秦娟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反驳。
只听刘成又说:“两排脚印都是凶手留下的,尺码大的是凶手穿着自己的鞋子所留下的,小的则是穿死者的鞋。
在这个过程中,凶手完全可以做的更完美,那就是替死者重新将鞋子穿回脚上……这样一来,唯一的漏洞就没有了,还能更好地向我们展现出两个人协同作案的画面……但他最终并没有这样做,你想过是为什么吗?”
秦娟抿着嘴,想了想。
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因为凶手是男性,脚的尺码要比死者的尺码大上许多,在穿上死者的鞋子留下脚印的过程中,肯定会给鞋子造成一定的损伤,为了不留下证据,他才将鞋子带出现场。”
刘成补充道:“说的还不够准确。如果你刚才有仔细观察死者的脚,就会发现她脚的尺码已经很大了,超过女性尺码数的平均水平一大截,而凶手的脚比她还要再大上一些,除了是男性之外,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
秦娟恍然。
刘成下了个决定,“我们要重点排查的对象是:全市出租车司机中有着女装怪癖的单身男司机……至于车窗上的贴纸,算是个小的排查点,当然,凶手可能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这一点。”
秦娟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说凶手有女装癖?”
刘成笑了,“我只是根据目击者的证词推测的,凶手穿衣偏女性化,胸前又显得十分雄伟,应该是塞了一些填充物……除了是女装大佬,难不成还是T国来的人妖?”
秦娟俏脸一红,轻啐一口,“刘队,注意你的素质!”
刘成立马收起笑容,转身走出烂尾楼。
他走到救护车旁,对领头的人说:“受害者已经死了,没有抢救的可能……既然你们已经来了,就索性帮我个忙,把尸体运回我们市局。”
领头的人苦笑一声,没有反对,回头交代两句,立马有两位身穿蓝色雨衣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车的后座,饶了过来。
在刘成的指挥下,死者被搬上担架,用床单包裹好。
“脸就不用遮了。”
刘成出声制止那个想盖住死者脸的医护人员。
那人不解地望着刘成,“警官,外面有记者,影响不好。”
刘成朝着不远处的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扫了一眼,笑容略坏。
“没什么不好的,我还指望他们替警方挖出死者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