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的一番描述，让周远情不自禁地想起一个人。
他沉声追问道：“他在哪个大学任职？”
“西湾学院。”
“以前的名字！”
“周民富！”
在陈山话音落下之时，周远腾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身，快步走到陈山的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后者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说的是真话？”
陈山不知道面前这位警官，为何如此的激动，但还是坚定地说道。
“警官，我都是要被判死刑的人，说假话还有什么意义呢？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我家里搜一搜，就在卧室的保险箱里，有他整容前和整容后的一些资料。”
周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内心的激动，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不久就有两个警员走进来，将陈山带了出去。
刘成从桌上拿起烟，给周远散了一根。
“这个叫周民富的家伙，是不是跟十年前的冥币女尸案有关系？”
“周民富是十年前那几个被害女学生的辅导员；也是当年冥币女尸案的头号嫌疑人。”
说话的不是周远，而是推门而入的徐国庆。
“师父。”刘成赶忙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叫一声。
徐国庆瞥了一眼刘成手上的香烟，后者赶忙拿出一根，递了过去，顺手点燃。
徐国庆道：“老周，辛苦你再去提审一下陈山，问问周民富还有没有其他的住处。他从陈山那里敲诈那么多钱，没理由会住在单身公寓里。”
周远答应一声，快步走出审讯室。
“师父，之前你为什么没有跟我提过周民富。”刘成疑惑地问道。
徐国庆深吸一口烟，沉声说道：“因为他几年前已经出车祸死了。”
刘成微感诧异，“现在看来，他是炸死，逃避我们警方的侦查。”
“很有可能。”
徐国庆点点头，缓缓说出有关于周民富的故事。
十年前，周民富还是西湾学院刚刚入职的大学辅导员。
由于他的舅舅是西湾学院的副校长，周民富平时没少干些欺男霸女的事。
十年前惨死的那几个女学生中，有一个叫赵素素的，人长得非常漂亮，入学没多天，就被周民富盯上了。
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言语上的骚扰，后来愈演愈烈。
有一天，周民富查寝，眼见着宿舍里只有赵素素一人，便心生歹念，想要强上了赵素素。
幸亏她的舍友及时回来，这才让周民富没有得手。
“后来，赵素素就和舍友们一起搬出去住，也就是我的出租房。”徐国庆掐灭烟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刘成分析道：“因为那次没有得手，所以周民富对赵素素和她的舍友心生怨恨，为之后的犯罪提供合理的杀人动机。”
徐国庆道：“有可能，周民富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刘成想了想，“师父，在那次事件中，周民富是不是被那几个女生抓花了脸？”
徐国庆道：“具体的不清楚，只听宿舍管理员说过，周民富出来的时候，是捂着脸的，那次查寝之后，还请了好几天的病假。”
刘成道：“这么一来，凶手在死者们死后，还进行惨无人道的毁尸行为，就很好解释了。”
徐国庆微微一愣，“这个细节，我们当时没有人想到。虽然如此，但是其他的一些事实，也足以让我们怀疑周民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过，等到我们正式调查周民富的时候，却发现他没有作案时间。在死者的死亡时间段，他根本就不在西湾市，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刘成突然问道：“在几名死者的尸体发现的当天或者前一天，周民富在不在西湾市，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关于这一点，我们没有查证。”
徐国庆狐疑地看一眼刘成，“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法医通过科学的方法鉴定得出，具有一定的权威性，一般没人会质疑。”
“有时候，权威性不能和正确性相提并论。”刘成笑道。
“你这多疑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了？”徐国庆笑骂。
刘成捎捎头，与徐国庆闲聊几句之后，起身离开审讯室。
他走到某一处角落，给重案组的同事去了电话。
审讯室里，徐国庆又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之际，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7月16日，下午3点。
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24小时。
凶手依然没有下落。
刘成坐在三子麻辣烫店门口，不紧不慢地吃着麻辣烫，手指不断地滑动手机屏幕，一张张案发现场的照片映入他的眼帘。
他看得格外入迷，以至于有人走到他的身边，都没有发现。
“领导，请喝饮料。”
三子麻辣烫的老板娘，将一杯玻璃杯装的可乐，放在刘成的面前。
刘成抬起头，“谢谢。”
“领导，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凶手什么时候能抓住？”老板娘小心地问道。
“案子比较棘手，想抓住凶手，还需要一段时间。”刘成随口搭了一句。
老板娘突然把头伸了过来，压低声音，“领导，我听说这个案子是厉鬼所为，就是十年前杀死四个女大学生的那个厉鬼！”
“厉鬼的事，是你丈夫告诉你的吧？”
刘成淡淡一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板娘点点头，还不放心地问了几句，问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刘成懒得解释，随口岔开话题，“张老板呢？”
“我家那个烂赌鬼，每天除了赌钱，还能干什么，连个外卖都懒得送！”
老板娘顺手拉出一张椅子，坐在刘成的身旁，不停地抱怨起来。
“这几天，店里的生意不好，很多客人听说有死人在我这里点过外卖，都不敢来了。领导啊，你给评评理……”
老板娘连说带比划的嘚啵嘚啵一大堆，刘成听得头都快炸了。
三两口将碗里的麻辣烫吃完，刘成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说了一句不用找了，逃也似地走了。
叮铃铃。
离开三子麻辣烫店没多远，刘成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嘻嘻，成哥哥，猜猜我是谁？”
电话接通，立马传来一道软软糯糯的女声。
刘成不答反问， “你下飞机了？”
“嗯呐，赶紧来接我，记得带上我最爱吃的东西。”
刘成答应一声，挂断电话，转身走向一家超市。
没多久，刘成领着一大袋的彩虹棒棒糖，在店员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出来。
上车，去机场。
刘成要去接一个重要的人。
一个或许能解开所有谜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