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秦娟看着刘成坚毅的眼神不免动容,晶莹的瞳孔闪烁几下抓紧他的手臂。
是她失算了。
从始至终她都觉得这是她自己的私事,可却没想过这中间的弯弯绕绕。黑桃杰克想杀了他们的心不是一天两天,即便他身上罪孽滔天,靠非法所得赚来的钱数都数不过来,但他仍有忌惮。
是的,黑桃杰克忌惮刘队和她,忌惮整个司法体系。
也许这么说有些荒缪,但的确如此。依照黑桃杰克的能力他已经侵入了司法系统,理应有所动静才对,可目前为止他们在工作上还没受到任何的刁难。
这就说明即便他们二人的力量在黑桃杰克面前有些渺小,但他不得不忌惮几分, 他就忌惮的是整个司法权威与力量。
这或许就是黑桃杰克明明可以把北城搞得人仰马翻,但他却一直避世的原因。
秦娟想到这里不由松了口气,她差点……就上了他们的当。
一旦她上了当被黑桃杰克抹黑的话,那么丢的是整个警局乃至北城警署的脸。即便她是想救回自己的表弟,黑桃杰克一定会利用这个契机污蔑她跟黑恶势力勾结等等。
她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尸体,恐怕花花此番前来也是受了黑桃杰克的命令吧。
她紧抿唇,调虎离山又借刀杀人,他这一招的确阴狠。
“先把现场处理一下吧,这里或许不安全了,我们一定要小心。”
刘成想了想给部门两个得力打电话要他们去追查陈咚咚的下落,与此同时刘成报警让辖区内的警察过来处理 现场,积极配合他们的询问以及调查。
地下组织的人私闯入局长的私宅被反杀,这个案子虽然棘手却也不难办。
看着屋里走来走去调查证据的陌生警察,秦娟紧抿着唇坐在旁边,有两个女警察重新给她包扎伤口,她额间冒着豆大的汗珠,愣是吭都没吭一声坐在旁边。
“嚯,这还是转轮手枪,看来秦队长的威姿还真不是传说啊!”
主负责的警察拿起秦娟持械的武器有些震撼,这武器沉甸甸的,一般人可真摸不到这东西,他还这是第一次拿。
“出一次任何的时候上头分发给我们的,那个任务已经完成了,枪械也理应上缴。”秦娟不理会他眼中的惊异与欣赏,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在国内警察的枪支流动都有严格的审批,一把枪辗转到了谁的手上,又什么时候淘汰退休等等诸如此类都有明确且相关的记载。至于这把转轮手枪,也不过是上级的人还来不及回收而已。
“行吧,你们也算是功臣,今天的事我会如实记在档案里的。”警察有说了一句之后把转轮手枪依次拆卸然后带走。
*
胃、颠簸得难受。
陈咚咚茫然睁着死鱼一般的眼睛目光空洞看着前方。
也不知道她现在到了哪里,只觉得天旋地转,远处黑漆漆的环境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她会被许滨抛尸荒野杀掉吗?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死’了,躺平吧。
陈咚咚心里长叹口气,默默算着成哥哥大概还有多久才会追上来救她。
跟在刘成身边侦破能力没学会多少,被绑的次数倒是数也数不过来了。
可怜她一个小法医,竟然屡次三番干起了人质的活。
就是这个活不仅不挣钱,还时常受伤或倒贴钱,她上次可是亏了不少钱。
陈咚咚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年龄,依照她的奖金跟月工资,就算是不吃不喝都难以在北城买下房子。
被绑的陈咚咚心里划过一抹凄凉,想想大学时200块钱一个月的住宿费可以住在北城繁华地段好几年,又想到食堂里7块钱能吃到的两荤一素外带每天不重样的大锅汤。
她的心……痛啊!
年年岁岁冒新人,而她最终也从学校毕业离开被赶走了。
早知道在北城扎根下来这么困难,她当初就该坚定持续提升学历然后留校任教。
说起来留校任教虽然枯燥了点,但总好过这种三天两头被绑架的操蛋生活。
想到这里她又颠簸了几下,胃里的酸水翻涌着顺着气管爬上喉咙,一股酸胀之气颠得她更加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停下之后,陈咚咚迷迷糊糊醒来,发现眼前已经燃起了一堆柴火,旺盛的火苗烧着她的脸颊,带着滚烫的炙热。
“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
陈咚咚看了一眼许滨咽了咽口水问道,这么原始的休息环境,她只有在古装剧的野外才见过了。
准确的来说,她是看他手上的烤鸡咽口水。
“要躲开你们的人,环境肯定不能选人多的地方。”许滨漫不经心说着,继续着手里烤鸡的动作。
“那你鸡哪来的?”陈咚咚盯着他手上的东西直勾勾说着。
许滨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没想到她的话是真的多,渐渐便多了许多的不耐烦,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野外抓的,你管那么多干嘛?”
“你家野外抓现成的烤鸡?酱都给你刷好了?”陈咚咚撇了撇嘴,知道许滨在说谎话骗她,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
“……”许滨语塞,冷眼瞪了她一眼之后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误打误撞闹了个乌龙抓错了人,他只能下次找机会杀了秦娟了,至于这个碍事的家伙……
许滨的眼神中涌出狠戾与凶残,等天亮之后他就杀了她丢在这荒郊野外,省得她碍手碍脚。
秦娟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许滨心里想着,不由得在心里肯定几分,笃定这个想法。
而陈咚咚畏缩靠在冰冷的土墙上看着偶尔飘进鼻子的烤鸡香味,摸了摸发扁的肚子有些委屈。
一个人抱着双腿躲在墙角里缩着,阴冷的风刮过来她一阵萧瑟,梦里梦到成哥哥带着一整只烤鸡找到她,还有一大桌她爱吃的菜。
夜色渐浓,只有柴火燃烧时噼里啪啦的火花声,而陈咚咚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入眠,做了一场心满意足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