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刘成叹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张守安，“要是没事的话，赶紧起来办正事。”
张守安抬起头，四处张望一番，在确认秦娟已经走远之后，迅速爬起身。
他对刘成埋怨道：“刘队，你不厚道。眼见着秦娟欺负我，也不知道帮忙说句话。”
刘成反问道：“你觉得，工作以外的事，她会听我的吗？”
“额……当我没说。”张守安满脸无奈。
刘成说：“我现在要给尸体做初步尸检，你在旁边用手机录像记录。”
张守安说：“验尸的事，不是陈咚咚该做的吗……对了，刘队，陈咚咚呢，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她有其他的任务，暂时走不开……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的吧。”
刘成从一旁的警官手里接过医用乳胶手套戴上，小心地走到尸体的身旁，伸手在死者的脖颈处以及四肢的截断处摸了摸，又仔细地观察一会。
“尸体的各处伤口，有明显的锯齿痕，推测是钢锯一类的作案工具。至于是不是致死的凶器，还不能确定。”
“伤口数量少，横切面较为光滑，可以推测凶手作案的手法十分娴熟，应该在作案之前，经过很多次的演练。”
刘成端起死者的头颅，翻开眼皮，看了看死者眼眶里的情景。
“眼眶混浊，瞳孔可见，表面有小褶皱，预计死者的死亡时间在18-24小时之间。”
接下来，刘成又分别检查了死者的身体各处，均没有任何发现。
甚至连一处隐藏的伤口，都没有发现。
“看来致命的伤就在这些暴露的伤口之中。”
刘成暗忖一句。
嘭！
一道清脆的声响在刘成的背后传来。
他回头看去，只见张守安被一盆向日葵，绊了个踉跄，好险没摔在地上。
张守安讪讪一笑，“录的太出神，没有注意脚下。”
刘成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正要收回目光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那是宋明死亡现场的画面。
画面的情形虽与眼前的场景极似，但隐约间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刘成悻悻地摸摸鼻子，“哪里不对劲呢？”
每当刘成遇到难题的时候，摸鼻子总能给他带来灵感。
唰。
一道灵光自脑海里闪过。
刘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两起案件的死亡现场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向日葵的摆放位置。
在第一起案件中，向日葵以一个圆的形式围绕在宋明尸体的旁边，而眼前这起案子中，向日葵的摆放位置倒是没有讲究，好似凶手随手而为。
刘成自言自语道：“既然凶手精心布置现场是为了完成某种复仇仪式，那么，按理来说，在这两处案发现场中，每一处布置都应相同，可是……”
嘭！
碰撞声再起响起。
这次的声音更加清脆。
刘成循声望去，只见张守安满脸惊讶地半坐在地上，而在他的面前，一盆向日葵碎在地上。
刘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张守安战战兢兢地说道：“花盆的下面……有血沫，好像是人的……”
刘成闻言，快步走上前去，捡了几块花盆的碎片，认真地看了看，果然在其中的一片中发现血沫。
刘成吩咐道：“过来两个人，把这些花盆全部翻过来。”
立马有几个警察走过来，按照他的吩咐，将花盆的底部翻到上面。
“嘶！”
当所有花盆的底部暴露在视野中时，周围的人全部倒吸口凉气。
只见每一盆的底部，都占满猩红的血沫，有的还粘着红褐色的肉泥。
“刘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守安强忍着恶心问道。
刘成道：“这是凶手用来掩盖分尸现场的伎俩。
当我们看到这些向日葵的时候，主观的以为是凶手用来举行某种复仇仪式的道具，而忽略了它本身的作用，这么多盆向日葵，完全可以掩盖住地上的血迹……
我在查办第一起案件的时候，就始终没有找到分尸现场，没想到啊……竟然就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张守安挠挠头，“就算我们发现分尸现场，又有什么用？还是无法锁定凶手。”
刘成摇摇头，“对于这起案子来说，自然没用，但是，对于上一起案子，却是至关重要。”
张守安疑惑不解，“刘队，我脑子转不过弯，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刘成说：“因为第一起案件有第一发现人，而且这个人，还出现在第二起案件中……从他之前的供词，还有表现来看，他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说到这里，刘成拿出手机，给秦娟打去电话。
“秦娟，有没有找到李四的真实身份？”
电话那头，传来秦娟冷冰冰的声音，“没有，我已经比对了整个西湾市的数据库，没有发现与他面容相同或者相近的人。”
刘成略显失望地说道：“你再跟省局的人沟通一下，看能不能与全省的数据库对比一下……我有绝对的理由怀疑，这个李四就是两起案件的凶手。”
秦娟满口答应，刘成挂断电话。
一旁的张守安迫不及待地问道：“刘队，发生在新城镇的第一起案子，我之前有过了解，那个报案的流浪汉为什么有嫌疑？”
刘成耐心地解释，“据他交代，在被害人死亡的当天夜里，他看到有人上吊自杀，这个人就是死者宋明，而案发现场的房梁上有绳子的勒痕，后来，我们在案发现场的某处，发现了死者用来上吊的绳子，上面除了死者本人的指纹之外，没有其他人的。
于是，可以肯定宋明是自杀，他的这段证词说的是实话。”
张守安问：“然后呢？”
刘成说：“据李四的交代，他当时住在工厂的某处房间，距离尸体发现的地方距离很近，如果说，当夜真有凶手赶来分尸，而分尸地点又在工厂里，你觉得李四会听不见一点动静吗？”
张守安想当然道：“可能是他睡的比较熟。”
刘成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你以为人家都跟你一样，睡着了，雷打不动？”
张守安嘿嘿一笑。
刘成又说：“据李四自己交代，他当夜一直睁眼到天亮。就算有打盹的时候，也一定会被凶手的动作惊醒……因为，凶手是利用工厂的设备进行分尸的，主要工具是切割机，嗯，新城镇的警方，已经在一台切割机上面发现宋明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