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科的人对氧气面罩进行检查,包括在现场发现的那把行凶的刀一起,遗憾的是无论收集到多少证据,上面的指纹都有擦拭过的痕迹,甚至连皮屑都没有。
陈咚咚原本想通过检验死者的指甲缝希望能获取到皮屑等的信息验明身份,然而死者的指甲缝里除了检验出了自己的DNA。
能拿到处方药剂跟工具,反侦探意识一流,能在警方调查之前将所有跟身份有关的东西抹除得一干二净,由此可以得出凶手的职业是一名医生无疑。
不是小诊所里的医生,起码也得是县城或者市区里能够达到做手术的等级,还能接触到恩氟烷。
刘成打算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多方排查以及寻找余厚的交际圈,只要能锁定到凶手的人物,破案的时间就大大缩减了。
办公室里,刘成还在跟小队成员商榷问题,突然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刘成看了一眼电话继续跟队友谈着案子。
去接电话的同事说了几句之后表情逐渐凝固,挂了电话面色有些不太好。
“刘队,福安市那边发生了一场命案,需要我们去一趟。”
“不去,他们那边有辖区负责的警属。”刘成头也没抬张口拒绝。自己区域的案子都管不及,还有时间管别人的案子?
福安市虽说离西湾市不远,他可没时间管别人地盘上的闲事。
“不是,福安市的警署说……发现一具尸体,在尸体体内检测出了恩氟烷,而且死相难看,想请你……”
同事的话还没说完,刘成“蹭”的一下站起来收拾东西,吩咐小队成员一起出去,三分钟内所有人集合完毕。
等到了福安市之后,刘成才一下车就看到附属辖区局长在等着他,看到他来,局长高兴得上前跟他握手。
“你好啊小刘,你可是我们这附近的名人啊,前阵子破了那件案子都上新闻了。”他指的是陈桑的案子。
刘成扶了扶眼镜跟他寒暄几句便迫不及待的想去看尸体,在幽暗冰冷的停尸房里,刘成戴上手套等着检查,当白布被掀开的时候,他心里倒了一口凉气,体温在停尸房的冷气下骤降十度。
眼前的尸体两眼被挖空,脸呈涨紫色,被血迹浸湿的上衣里依稀能看见肋骨的痕迹。刘成掀开他的上衣,就看见腰部以及肋骨的部分被掏空,仅剩下白骨以及少量的人体粘膜跟血脉,内脏完整无损的暴露在眼前,被肋骨护在体内。
刘成眸心微动,没想到尸体竟然这么凄惨,甚至不需要解开死者的皮带就能透过肋骨的位置斜瞥见他腰部以下的人体组织。
就好像有人凭空将死者的胸部以下、腰部以上的皮肉给掏空了一般,剔骨难度之大,可见一斑。
刘成定定看着尸体将白布盖上倒吸一口冷气。
是他!
只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医生才具备这样复杂且繁琐的能力,既懂得人体构造,又有强大的镇定心。
纵然他见过许多血腥的案例,也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情况。
“你们不是已经尸检了吗?把检查报告给我看一下。”刘成回头跟交接的辖区警察开口,换了一副手套查看尸检结果。
陈咚咚主动上前对尸体进行检验,甚至不嫌恶心的摘下口罩凑上前闻尸体,几个队员露出鄙夷的表情,想起了在下水道里史钟海炸上天的尸块,她还真是……不嫌膈应啊。
陈咚咚眼前微微一亮,尸体还是新鲜的,并没有腐烂特有的一股酸味,她跟着走上前继续检查,因为地点在停尸房,所以手边没有工具,她就直接上手检查。
死者的肝脏表面微微发硬,停尸房的问题在零下十五度,按照推算过来的时间,死者进停尸房不超过五小时。那么他死亡的时间粗略可以定位在十个小时之内,十小时前还是早上六点,凶手不太可能会在这个点犯案。
陈咚咚又将手摁压在死者大肠上,里面的排泄物粗且硬,在靠近十二指肠的位置略有些发软带水,这点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死者死亡的时间并不长。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肋骨上的划痕上,肋软骨位置有几处刀的划痕,是凶手剔除骨肉的时候留下的,她上手揣摩着那两三条刀痕,手指与肌肉组织亲密接触。
陈咚咚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刀痕的走向与手法。刀口快且锋利,按照一个成年男子的力量,这把刀约莫是直径4厘米的弧形刀,凶手有一定程度的强迫症,所以对肋骨位置用了专门的剔刀。
她就这样一遍一遍摸着刀口的以及肋骨的位置,闭上眼睛模拟凶手的手法与心理。脑海中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雏形,他跟陈咚咚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对着摆在高位上的尸体进行剔肉处理。
突然!一双手抓住她的手腕,陈咚咚心里一惊,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竟然是秦娟站在她面前,秦娟看着她眉头微的一皱:“够了,可以了。”
陈咚咚悻悻收回手,看到福安市辖区警察一脸惊恐的表情悄悄吐了吐舌头,该死!她这可恶的事业心啊!
“检查报告我们拿回去,尸体交给你们处置吧。”
刘成看完报告之后收起来交给手底下的人,他猜得大致没错,凶手应该是同一个人,而检查报告里没有任何跟指纹有关的信息,这就证明凶手依旧将指纹痕迹擦去了。
既然找不到相关的信息,留着这具尸体作用也不大了。
回去的路上,陈咚咚一直在想着死者的死因,以及回想当时闭上眼模拟凶手时看见的画面。
在福安市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大家回去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刘成坐在副驾驶上小憩,脑海里一直想着最近烦人的工作,他总觉得最近的案子变多了,难道是他出现了吗?
这种专业性极强的犯案与凶杀,不像是他的做派。
回了警局之后,刘成跟工作人员处理事宜,突然听到“叮”的一声,同事有些惊讶询问:“刘队,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十二点,挂钟的声音。”刘成头也不抬开口,加班多年他早就习惯了每到这个点的提示音。
“不是,我怎么觉着……声音是从后面发出来的?”
同事有些恐惧,胆怯指了指角落那台用罩子罩起来的电脑,它是余厚的电脑,刘成一听这个话,瞬间寒毛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