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验结果很快出来,当刘成看着陈咚咚脸色凝重的从化验室走出来之后,心里便认定了猜测。
“刘队……”
陈咚咚喊了一声情绪有些激动,刘成点点头,陈咚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没想到小云小小年纪竟然要经历这些。
她还是一个孩子啊!
父母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迁怒到孩子身上呢?还让她看到那么血腥残酷的一面。
“先干活吧。”刘成叹了口气,提醒她要管理好情绪。
调取祝贞铃分尸当天的监控,她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车出来过,第二天送小云去上学时也是一样的路径,中途甚至都没有停车。
刘成将视线落在小芸身上,在她的背包里找到了史钟海的头颅,一定是祝贞铃塞进去的,他只要调查小芸都去过哪些地方就一定有线索。
监控记录最后记载了小芸在上学必经的那条小路上消失,附近是一条很大的河,河水水位很高,底下深得很,等监控到下一个视角的时候,小芸出现在监控画面里,她鼓囊的书包似乎轻了一些,脚步轻快不少。
就是这里了!监控暗区的位置,小云依照祝贞铃的吩咐把头丢在了河里,现在正值水流高涨的时候,如果要等水位降下来起码要半年,这头颅会不会被人发现都是个问题。
“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去河里捞一下头,我估计应该只剩下一副骷髅了。”刘成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秦娟召集警员协助办案,并且叮嘱他们安全事宜。
警员在冰冷的河水中摸了很久,戴着潜水服沉入下游巡查时终于找到了头颅,额骨部分还有被敲打的痕迹,刘成看着被鱼虾啃噬干净的骷髅骨,大致确定了它是史钟海。
因为脖子切口位置是被刀狠狠剁下来的,一刀刀都有剁碎的痕迹。
“把它拿回去检验一下吧,然后我们跟祝贞铃审讯。”警员把骷髅头骨包起来,为保险起见他们还得走一遍流程才算了事。
在漫长的等待中,几个警员表情凝重的出来对刘成点点头,证据确凿了。
刘成翘着二郎腿见他们出来,起身拿着物证带秦娟进审讯室,还是那间狭小的屋子,祝贞铃被困在审讯室里,眼皮一抬冷冷看着刘成,
“祝贞铃,你知道这些是什么吗?”刘成一挥手将面前的黑帘布打开,亚克力透明箱里,关于史钟海的证据一一呈现在他面前,除了骷髅头之外还有那瓶三唑仑。
祝贞铃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刘成能找到关键性的证据,要知道别的尸体或许比较好找,但头颅的抛尸方法可是她精密计算的,小云怎么会……
看着祝贞铃下意识攥紧的手,刘成心理冷笑:果然上钩了。
“十几日前你于下午在‘小史汽修店’用‘三唑仑’迷晕了你的丈夫史钟海并且杀害了他,残忍将他分尸后,又快速抛尸多处,甚至不惜利用你自闭症的女儿小云跟你一起犯罪,胁迫她替你抛尸,将凶手的头颅用保鲜膜藏起来塞进她的书包里,在上学途中将头丢掉,对吗?”
刘成冷眼看着她,每念一遍案情他就胆寒,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既杀害了丈夫击溃了女儿,又在外人面前佯装贤妻良母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法律发制裁吗?
“不,不是我!那不是我做的!”祝贞铃情绪激动厉声哭喊,双手紧紧攥拳,目光落在史钟海的头骨上全是憎恶与怨恨。
“这瓶药,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刘成拿起三唑仑旁边的药瓶,那是他在汽修店找到的修补损伤的药,只是一直没找到用途,难不成只是一瓶跟案件没有关系的药吗?
还有三唑仑,指纹上从头到尾就只有史钟海一人的指纹,没有第二方的。
祝贞铃是怎么办到的?她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秦娟坐在刘成旁边慢慢观察着她的反应,祝贞铃在看到‘三唑仑’时表情明显有些恐惧,眼里的恨意愈发浓烈,比起以前几次冷淡的态度,似乎这药对她有反应。
“说,是不是这样!”刘成吼了一声,逼迫她立即回答。祝贞铃慌了,一个劲的疯狂摇头,看都不看那些药瓶一眼忙摆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人不是我杀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呵呵,事到如今还想耍赖吗?
刘成冷眼看着有些“疯癫”的祝贞铃,就算她不肯承认也没有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
“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小云作为这件案子的同谋,要被送去劳管所改造,一直待到十八岁成年具有刑事资格的时候再判刑处以十年劳改。”
刘成编了一个谎言,从她前段时间的态度来看,祝贞铃并不是完全不爱这个孩子,所以他必须刺激她才能套出有用的信息。
即便是板上钉钉的案子,凶手不交代起因经过以及犯案过程,这个案子就不算了结。
某种程度上来说,刘成还需要她的配合。
祝贞铃听到这个‘处决’迟疑了,很快便恢复冷静,一个人坐在那里怔怔开口,回忆她杀人的细节。
刘成的推断没有错,祝贞铃将史钟海杀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毁尸灭迹,先在车库里将一只手烧焦藏起来丢掉,然后把车库清洗干净,又将部分汽油喷在墙上跟底下,加大警方办案难度。
多方抛尸之后,最后的头颅剩了下来,她已经没地方好丢尸体,为了防止它尽量不被找到,祝贞铃想到了把尸体丢到河里喂鱼虾的念头。
于是她便利用了女儿做最后一层保护伞,就为了尽量不暴露她的身份。
秦娟瞳孔微张听着祝贞铃的分析,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母亲应说的话,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联合女儿将丈夫杀害,目的仅仅只是不想被怀疑?
什么样的仇怨让她走到了这一步即便再不想跟史钟海在一起,离婚不就行了吗?何至于要了别人一条命,自己还活在忧心忡忡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