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盯着陈菲的表情， 一眼就看出她在撒谎，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他悄不做声的开始套她的话。
“那他为什么用你婆婆的医保卡看了好几次脑科类的病，还留下了不少相关资料呢。这个是脑科专家，主攻于脑科疾病，没有什么病能从他手上蒙混漏掉。”
刘成对徐泽做介绍，希望用他震慑住陈菲，让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
他相信陈菲即便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只要她认错态度良好，积极举证配合警方调查，一定能很快出狱，假设人不是她亲手杀的，甚至还能为她做辩护，让她早日出来。
“是、是吗？我也不知道啊，他们母子的事从来都没和我说过。”
陈菲勉强一笑，将手掠过额间的头发夹至耳后，有些口干舌燥。
秦娟看着她一系列的变化，这些举动在心理学中是不自信和说谎的表现，证明对方此刻正在烦恼忧愁。
“方便我们再次检查一下房间吗？”刘成微笑询问，却不容拒绝的意思。
陈菲迟疑间，他已经带着几个队员进去调查，想从屋子里找到相关的‘凶器’。只要谷恒亮是谋杀而亡，那么一定有证据，他要把证据找出来！
“妈妈，他们做什么？”月月看到几个叔叔冲进屋里，吓得跑到陈菲的怀里怯生生开口，陈菲宽慰她几句。秦娟正想安抚她，站着却发现从她的角度看看过月月的表情十分冷漠淡然，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得可怕。
她怔住，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可清晰的半张侧脸告诉她并没有看错。
月月的脸色的确很阴冷可怕，不止是对他们搜查屋子不满，好像她现在也不像刚才那般撒娇害怕的模样。
这还是她认识的月月吗？怎么三个月的时间变化那么大？
秦娟有些不敢相信，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她懂什么？
但如果……她不是呢？！
秦娟顿然，想起心理学课程中一个不鲜为人知的事情。
一个人遭遇到了巨大的创伤或者打击之后，心智会变得不符合现在的年龄。医学上的解释是创伤应激障碍，临床表现在于几十岁的人智商和心态会变成几个岁的孩子；相反，如果一个孩子在遭受重大的创伤和打击之后，他的心理会趋向成熟、腹黑，由于孩子不具备操控心性的能力，而人性恶的那一面会无限的滋生壮大，逐渐吞噬掉本体成为独立的个体。
创伤应激障碍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反面却很少有人知道。而且这种例子在心理学中并不罕见。
也就是月月极有可能是第二种，谷恒亮的家暴给了她反扑的理由和能力，虽然一个孩子没办法杀死成年人。但她一定参与了这其中的计划，甚至于她看到的月月跟现在是两个不同的人。
也就意味着从她见到月月开始，这个小姑娘就一直在演戏，用天真无辜博取她的喜欢和同情，方便洗脱自己的嫌疑。
秦娟想到这里有些惊慌，纵谁能想到三岁的小姑娘会有这么重的心机。
究竟是谁教她的？陈菲这么懦弱无能的女人一定不行，难道是赵亦臣吗？！
对！也只能是他了！
秦娟一想到这里心下恨得牙痒痒，赵亦臣，他到底要害了多少人才能满足？竟然连三岁的小孩子都要利用！
手心传来一抹暖意，秦娟低头看到月月牵着她的手，抬起头望着她：“阿姨你怎么了？”
秦娟心略有触动，害怕和惋惜在心中交织，她一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小女孩。
“阿姨没事，赵叔叔最近还来找你们玩吗？”秦娟蹲下身子佯装无事随口问了一句，其实赵亦臣的行踪她一直都知道。
屋子里，刘成带着手底下的人翻了个遍，就连老虎钳都找到了，愣是没找到将谷恒亮头骨裂缝弄碎的东西，只得继续翻箱倒柜的找。
徐泽悻悻走到一边，他连床底下都找了，也没找到可以利用的工具。
眼前的鞋柜排列着，上面还有几款男士的鞋，似乎是这屋子主人的，徐泽抽了根烟冷静，发现鞋柜里鞋子的摆设很有意思，一个女人竟然只有一双高跟鞋，别的鞋子都是平底简朴的款式，一看就不超过一百块钱。
不止如此，那鞋看着似乎很新的样子，就连灰尘都不怎么有。
徐泽突然眼前一亮，看着鞋柜四周有些薄灰，而那双高跟鞋光洁如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打了蜡一样。
他神使鬼差的走了过来，拿起高跟鞋端详起来，这鞋子似乎只穿过一两次，鞋面完好整洁，鞋子里面隐隐还有一股劣质皮质的味道，即便是屋里唯一一双高跟鞋，女主人还舍不得穿。
徐泽将鞋子反面过来，看着七八厘米的细高跟略有些明白了，高跟鞋是女人日常的标配，她怎么买了这么一双不常用的高跟？
住在这样的家里，也没有什么隆重的场合要参加吧？
徐泽疑惑想着，掂着高跟鞋突然似感觉到了什么，他紧紧盯着鞋跟，就像刚才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用鞋跟砸在手心上。
这触感……被手心的肉很好的缓和了高跟鞋的冲击力，闷闷砸在手心上。徐泽将鞋放回去，脸色微的变了变，他好像……找到了谷恒亮头骨裂开的秘密！
“你在这里做什么？”陈菲的声音从后面响起，不知她什么时候到了徐泽身边却一声都没吭。
到底是做贼心虚，加上又有谷恒亮的尸体震慑在前，吓得徐泽紧闭上眼睛浑身抖了一下，赶忙躲到一边道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翻你东西的，不过是奉刘警官的吩咐调查一下。”徐泽诚惶诚恐说着，他能不害怕吗？他怕被做成标本丢进福尔马林里被切来切去，还要被怪力萝莉翻来覆去的盯个精光。
徐泽紧抿唇，陈菲还想说什么，刘成听到动静过来，一眼就看到这一幕。
“刘警官吩咐的你要找仔细了，反正我家也没值钱的东西。”陈菲换了个语气自嘲开口，仿佛真的是和蔼好说理的女人。
徐泽点了两下头，额间的冷汗渗出，他刚才明明听到身后的声音不是这个语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