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迷糊情话（一）
心浮气躁睡不着，叶流苏干脆起来倒水喝。假装看不到沙发上鼓起来的一团，径直走到厨房。一口气喝完一大杯水，还很大声地打了一个嗝。
进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不住心软，暗暗告诫自己：“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她没敢开大灯，只开了一个地灯。家里的沙发是很多年前的皮质沙发，很宽但是很短，荣少安躺在上面要锁着脚。他把两臂伸到被子外面安静地放在身侧，叶流苏撇撇嘴，这么冷的天气伸出来是要着凉吗？蹲下把他两只手都塞回被子里的时候，才发现他脸好像有点红，喷出的气也比平时热，不会是真的感冒了吧？
她去把大灯打开，找到医药箱拿温度计给他量体温，39°3。叶流苏有点慌，拿手摸摸他的额头，烫的缩回了手。可惜医药箱里的药品日期都很旧，她不敢给荣少安吃，只能在他额头、耳后涂碘酒，用湿毛巾不停给他擦手。
之前她都没好好看过他，这会儿才发现，虽然只有一天没见到，他却好像憔悴了很多。脸上是不健康的青白透着红，嘴唇发白还起着皮，眼下有很深一圈乌青，他也一夜没睡吗？
或许是被她不停地折腾吵醒了，荣少安忽然幽幽睁开了眼睛，里面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有点懵懂有点无助，毫无防备地就呢喃了句：“苏苏？”
看叶流苏没说话，也不着急，笑得很满足，“我梦见自己惹你生气，然后你不理我了，醒来能看见你真好。”越说越没有精神，说完最后一句就已经阖上了眼像是睡过去了，悄悄伸出来握着她的手却没有一丝松懈。
叶流苏试了试，没有抽出来。所以要她在这儿蹲一晚上么……她没穿外套很冷啊！
发高烧的病人真的很难伺候啊，一阵一阵地说胡话，含糊不清地她也听不清说了点什么，只是偶尔可以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有时候很生气有时候很温柔。还会很紧张地用力拽她的手臂，每次都会让她惊醒。生病的时候就乖一点啊，情绪起伏那么大会更没精神的。重点是，偶尔也让她稍微眯一会啊，她已经蹲麻了腿。
第N次被摇醒，叶流苏睁着迷蒙的睡眼，狠狠瞪着那个这一刻又睡得十分安稳的睡着，可是手下的第一个动作却是去探探他的额头、探探自己的额头，试试有没有降一点温。然后用棉签蘸水给他润唇，用没有力气的左手艰难拧干毛巾，给他擦拭。
做完这一切后，叶流苏看着他安静虚弱的睡颜，升起了一股无名火，魂淡啊荣少安。干了混账事厚脸皮贴上来就没事了？！淋病自己让她心生同情进而获取原谅吗？！
想得美！
叶流苏拽着他握住自己的手，把衣袖撸上去，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力求见血见肉。
那个烧迷糊的人现在感知能力大概比较差，只轻轻挣扎了一下，软软地喊：“苏苏，别闹。”
一下子，她眼泪就出来了，大颗大颗不受控制地砸下来，很久以前的曾经，她耍性子、闹脾气的时候，他也总是宠溺地、无奈地说：“苏苏，别闹。”
就仗着她爱他，忘不了他，所以欺负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