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侍卫喊了一声,刚要射击开车的人,车子却已经到了眼前。
车上戴着鬼面具的人伸手,精准无误的把穗安抓起、禁锢、带走。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侍卫们跑着追上去,砰砰砰的开枪,却因为怕伤到穗安,只能打车的轮胎。
车子来无影去无踪,他们跟了一段路,就把人跟丢了。
侍卫们吓得要死,有人冲带头的说:“怎么办?少帅不在。”
那人咬紧了牙关,“先自己找,再不行我们就以死谢罪吧。”
……
霍櫂连夜冒雨赶往青州,等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一路疾驰,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困马乏,他却顾不上休整,换了衣服吃了饭后就开始布署。
D国来的火器船要晚上才靠岸,他这次带了三百人过来接货,将分批通过火车运回平亰。
三年前也是在青州发生意外,这次霍櫂吸取教训,不但保密工作做得好,甚至连路线、人手都安排的妥妥帖帖。
下午6点多,钱柜给他冲了杯参茶,“少帅,您眯一会儿吧,我们约好的时间是夜里11点,现在还早,您可以睡几个小时。”
霍櫂嗯了一声,“你们也休息一下”说到这儿,他忽然顿了一下,“你说少奶奶现在在做什么?”
钱柜心说我哪里知道,不过还是回答,“这个时候,大概在吃饭吧。”
“让你送的那些阿胶,送去了吗?”
“送去了。”
“有没有多派点人手去林石路?”
“派了……少帅,您这么放不下少奶奶,一定很喜欢她吧。”
霍櫂板着脸,“别胡说,不过是觉得她受了罪。”
钱柜心说您就嘴硬吧。
现在喜欢不说,等有后悔的那一天。
钱柜退出去后,霍櫂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伸手到怀里,摸出一个玉佩来。
这是他从穗安妆匣里找到的,跟祖父送的镯子在一起,想必是很珍贵的东西。
他也没问,就拿了过来,当她送给自己的。
凤凰玉佩色泽莹白触感温润,很像穗安给他的感觉,在身边很心安。
从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开始,他就把她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妻,是一辈子都不会离婚的。
但如果这次他死了……
他不忍心她做寡妇一日日枯萎,就给她写了合离书。
不过他一定会尽力活下去,和她白头偕老。
摩挲着玉佩,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这玉佩,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在那里见过,
正要细想,外面有人喊他,他忙塞到怀里,喊了声进来。
来人压低了声音,“少帅,如您所料,我们离开后不久,乔家那边就有异动……”
他冷笑,很好,既然没有证据,那他就诱蛇出洞,不管是乔家人还是江东军,只要他们冒头,他就把他们的画皮剥下来。
晚上11点多,霍櫂带人去了码头。
船此时还没进港,他站在岸边,闻着腥潮的海风,浑身的肌肉紧紧绷着,血液奔腾……
三年了,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马上就可以一雪前耻。
“少帅,船来了!”
听到悠长的汽笛声,霍櫂的手放在枪套上。
轮船靠岸,D国人爱维德亲自押送而来,霍櫂先验货,一箱箱的火器油光锃亮,迫击炮这些拆分后放在箱子里,让人双眼放光。
事实上,霍家军都激动了。
当兵的人,喜欢火器就像喜欢漂亮的姑娘,但姑娘不能救命,好的火器却可以在战场上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霍櫂检验完毕无误,就让人一箱箱搬上车。
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正常的让人心里不安。
钱柜看着最后一箱子装上车,不由问霍櫂,“少帅,我们按照原计划去火车站吗?”
“去。“
钱柜欲言又止,握着枪的手一直紧绷着。
一路上,每个人都提着一颗心,随时有风吹草动都会紧张,不过一切多虑了路上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夏天天亮得早,眼见着天边蟹壳青。
已经到了货运站,因为提前戒严,车站上并没有闲杂人等。
大家都从车上下来,就等着霍櫂一声令下,开始搬货。
忽然,钱柜大喊一声:“少帅,您看!”
霍櫂的眸子一紧,不由死死盯着前方。
在前面的货车道上,绑着两个女人,她们的腿被铁链锁住,一动也不能动。
虽然她们的头垂着,但霍櫂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穗安和柳梦萍。
“行舟,救我!”柳梦萍看到了霍櫂,就像看到了救星,大喊起来。
穗安也抬起头,她往霍櫂那边看了眼,又垂下头。
救与不救,她自己并没有把握。
霍櫂目射寒光,如同深渊般的黑暗。
原来,那些人不是不行动,只是他们知道霍櫂有备而来,所以没有硬碰硬,而是采取了这么卑鄙的方式。
根据火车站的安排,早上5点一刻会有一班火车进站,如果不能解救她们,她们就会成为车下亡魂。
霍櫂牙关紧咬,眼瞳中燃烧着怒火,如同火山即将喷发,死死盯着货车轨道。
“出来,别故弄玄虚!”
火车门缓缓打开,一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走下来。
他看着霍櫂,发出桀桀的怪笑。
“一别三年,霍櫂,你还好吗?”
竟然自己承认了,真是离死不远了。
他往前一步,眼瞳收缩,霍櫂看着对方犹如看一个死人。
“三年前是你?”
“你说呢?手下败将。不过你没死,还真是命大!”
他的声音沙哑,并不是霍櫂熟悉的任何一个人,而且他的声调很奇怪,也听不出是哪里的人。
“放了她们。”霍櫂指着铁路上的女人们。
对方哈哈大笑,“可以呀,拿你的货物来换。”
“休想!”
“那就让她们殉葬吧,不过我可听说这俩个女人一个是你的青梅竹马,一个是你老婆,霍少帅就这么薄情吗?”
霍櫂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他举起枪,一个字一个字仿佛从牙缝里蹦出来,“放人,否则我让你陪葬!”
男人嘿嘿一笑,拍拍手,车厢里呼啦啦走出不少黑衣人。
他们都戴着狰狞的面具,在这似明未明的稀薄迷雾中,就像一群从地狱来走来的恶鬼。
霍櫂忽然嘲讽的勾起嘴角,“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