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柒却没有注意到，只是继续说下去，“我们会摘了玫瑰花给妈妈做鲜花饼，还会剪了插花瓶，对了，我顾爸爸还会打网球，好厉害的。”
她说的，都是他们相处的日常吧。
听起来很温馨，也很刺耳。
霍櫂生生的把玫瑰花茎折断，刺扎进了肉里。
“叔叔，你的手流血了。”说着，柒柒要去拉他的手。
“够了！”霍櫂肌肉紧绷，一抬手臂把柒柒给推倒在地。
他并不是故意的，看到孩子倒了就后悔了，想要伸手去抱。
可穗安已经抢先一步把孩子抱起来，还一把打开了霍櫂伸过来的手。
霍櫂的手被玫瑰花刺扎的血迹斑斑，她却视而不见，甚至直接打在了伤口上。
男人大手握紧，声音有些沙哑，“你……”
“霍櫂，你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孩子！”穗安眼睛猩红声音发颤的样子，就像护崽子的母狼。
霍櫂不明所以，“一个孩子我能对她做什么？是你自己心虚。”
“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卑鄙惯了，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
“妈妈叔叔，你们不要吵了，柒柒害怕。”
钱柜立刻使眼色让木香抱走孩子，自己趁机劝霍櫂，“督军，大事要紧。”
霍櫂这才想起疫苗的事，他压下怒气，对穗安道：“行了，干正事吧，本督军没兴趣陪着你哄孩子。”
她的孩子也不需要他哄，他算个什么东西！
穗安打开一扇门，“东西就在里面。”
她一副不想多讲的样子，让霍櫂越发的不舒服。
“顾大夫，我希望你拿出专业的素养来，否则我很怀疑你这东西的可信性。”
穗安真想说不信拉倒，你给我滚出去。
可这疫苗是她投入重金请老师的实验室帮着研发的，关系这平亰乃至天下百姓的性命，不是赌气的工具。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和缓了口气，“霍督军，请。”
霍櫂也见好就收，跟着她走进去。
穗安开始介绍那一百支疫苗，还把几次试药的报告给霍櫂看。
“试药后，让他们住进感染者住过的房子，用他们的床铺和东西，除了一个有感染病毒，其余的都很健康，感染的那个天生体弱，有各种身体疾病。”
说完，穗安又补充道：“我自己也试了，注射后有点发热，但第二天就好了，在无不良反应。”
霍櫂不由惊讶，他没想到她竟然肯亲身试药。
“我能看看你注射的地方吗？”
穗安没有犹豫，不过因为注射的地方在胳膊上，冬天又穿的厚，她只能拉下一边毛衣的肩膀，让他看。
霍櫂先看到圆润的肩头，不由心神一荡，很想伸手摸摸。
但很快的，穗安就拉起，“看清了吗？除了一个红点，什么都没有。”
霍櫂摇头，“我没看清。”
穗安只好耐着心再次拉下，“这儿，你看清楚了。”
霍櫂这次上手了。
“你干什么？”
“我摸摸有没有肿块儿。”
“没有，我不骗你。”
霍櫂其实有些不满意，她的肌肤细滑如凝脂，完美无暇，就算那个小红点，都破坏了这份美感。
见他皱着眉，穗安以为不满意，“这样还不行？”
霍櫂像着魔了一样，低头在她胳膊上落下一吻。
穗安像是被蜜蜂蛰了，又痛又痒，下意识的挥手就打过去。
他握住她的手腕，“安安，别闹。”
穗安往外面看了眼，隔着透明的玻璃窗，外面不少人，她真怕被人看到。
恨恨的抽回手，“做正事。”
他勾了勾唇，“一百支，你准备先给谁用。”
穗安看着他，眼神认真，“这个要听你的。”
“军队是重中之重，从这里开始吧。”
穗安再次跟他确定，“一百支，其实也是有试药成分的，你真的确定吗？万一你的军队出现了什么问题……”
“我相信你。”
穗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信任，是让人很愉悦的一件事。
她冲他点头，“那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什么时候试药？”
穗安想了想，“就明天吧。”
……
疫苗接种的第一批人，是自愿。
接种是在军营里进行的，就露天接种，也是起宣传作用，让大家都看到面对瘟疫已经研制了特效药，让大家不要害怕。
穗安制药局的几名医师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正做着准备。
霍櫂正在开动员大会，把接种疫苗的好处跟风险说明白了，希望大家踊跃报名，而他自己，则是第一个撸起袖子上的。
看到督军都报名了，各个团长也立刻撸袖子上。
但也有害怕的，踌躇着不肯上前。
第一批的针剂只有一百支，穗安看人差不多了，就示意霍櫂停止。
霍櫂点点头，先站在队伍的首位。
穗安拿过一支西林瓶，就要兑药。
霍櫂挽起衣袖，露出精壮的胳膊，他甚至鼓起肌肉，对穗安轻轻一笑，“扎用力点。”
穗安都没眼看，这是哪里来的公孔雀开屏了呀。
拿着酒精棉在他手臂上轻轻擦了擦，凉丝丝的感觉让霍櫂觉得很刺激。
“肌肉别绷那么紧，霍督军，您也怕打针吗？”
旁边有人打趣，“我们督军刀枪都不怕，还怕打针？他是怕顾大夫下不去手吧？”
周围响起了哄笑声，穗安知道他们是善意的，口罩下的唇也微微勾起。
霍櫂见闹的差不多，就假装生气，“都别笑了，注意纪律。”
大家这才止住笑，静静排队等候。
穗安推了一下针筒，看着针尖冒出清冽的液体，她轻轻抓住霍櫂的胳膊，举起了针……
“住手！”有人大喊。
大家不由都看过去，发现赵良玉扶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颤巍巍的走过来。
“爷爷”
“祖父”
俩个人不由同时叫出声，然后快速的对视一眼。
霍櫂站起来，“祖父，您怎么来了？”
老爷子拄着拐杖，喘的很厉害，“霍櫂，你是傻了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往自己身上招呼。”
霍櫂解释，“祖父，这叫疫苗，预防瘟疫的。”
“瘟疫还能预防？我倒是没听说过。我只知道有人投毒，然后自己拿出解药称自己治好了得了瘟疫的病人。这叫贼喊捉贼，霍督军呀，你让人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