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万魑经关注的,必然是一件非常独特的事物,他心中惊异之余,也将那报纸打开,让其中的东西完整的暴露出来。
那是一件看起来十分陈旧的鹅颈壶,上了釉质,器口泛黄,瓶身还有裂痕,上面的瓷彩图案的边缘已经开始模糊,显然是有一段时日了。
这件物品,本身并没有散发出任何张破门熟悉的感觉,但是注视它,却又让人感到不安,实在是很离奇。
“子萱,你也有类似的感觉吗?”
范子萱点点头,让她去看这件物品,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应当是一件,嗯,曾经被什么东西污染过的事物,瓶身裂痕形状不自然,器口泛黄,应当是被某些东西熏染所致,想来这之前装的应该是什么流体的污秽之物,是陈血?还是尸汤?”
徒悲作为学者类型的神仙,对于这类陈年之物似乎有着一种执着的研究欲,在这个瓶子出现在张破门面前的时候,它就已经给出了初步的一些论断。
听它说完之后,张破门的目光逐渐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不知道这瓶子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和秽物接触过这一点算是没跑了,他重新将鹅颈壶包裹起来,不再让它散发出奇怪的气息,随即抬头问道:
“子萱,这玩意是从哪来的?”
范子萱又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来,看了几眼之后交给了张破门,这上面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张破门接过来一看,这字迹熟悉,但是写的有些潦草,应当是罗锋亲自整理的。
这个鹅颈壶最早的源头已经不得而知,但现在这是罗锋以前认识的一位玩古玩的朋友在拍卖会上拍下的,因其独特的印花和形状深受罗锋这位朋友的喜爱,等到他将此物拿回家中,噩梦也由此开始。
首先是在他睡梦中总是能够听到异常的响动,半夜起夜的时候,从他放置鹅颈壶的地方似乎传来了某些人的窃笑声,往返数日之后,他的工作和个人生活情况都受到了很严重的影响。
然而真正让他下定决心要解决这个鹅颈壶问题的,是三天前发生的事情。
现在是冬季,很快就要到年底,罗锋这位朋友平时的酒局应酬也不少,年底回乡之前,也就出去和朋友们一聚,喝了个痛快,等到他摇摇晃晃回到家中,却见到自己的一位友人带着吃食又来找他和第二轮,醉酒的他也没多想,便又是一阵胡吃海喝,喝到一半时,他觉得有些尿急,要上厕所,结果这一泡尿,让他酒醒了一半。
他注意到,自己的嘴里正在不自觉的滴落什么东西。
等到他意识彻底清晰之后,他猛地抓住马桶一阵干呕,眼中只剩下惊恐!
他喝的哪里是酒?那分明就是血水!
那吃进去的,怎么是菜?明明就是人的手指头!
极度的惊慌让罗锋这位朋友有些错乱,他在回过头一看,哪里有什么友人?家里的灯甚至都没有点着,只有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客厅处传来。
他深吸一口气,洗了一把脸,将嘴里的恶心事物吐个干净,随即颤抖着身躯走向客厅,桌子上,只有那个鹅颈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走上前去,那鹅颈壶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随即流出粘稠的血液,逐渐向下流动,饱受折磨的他无法继续坚持,尖叫着跑出家门,在一个旅店内惶恐不安的过了一夜,第二天,他就来找罗锋了。
这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张破门看完之后心中更觉诧异,从罗锋的描述来看,这鹅颈壶中应当是有恶灵附身才对,可这玩意到了自己手里,却表现不出任何的异状,实在是离奇。
“难不成是因为盘山龙气运所致?”
张破门心中暗自寻思,范子萱那却又打来电话,两人温存一番之后便分开,张破门目送她走了之后,这才将那鹅颈壶拿出来,走到院中让众人观瞧。
白章刚刚解决一件任务回来,便看到众人围成一圈,心中也是好奇,也一块过来观瞧。
“诸位,你们看着鹅颈壶,有什么感觉?”
雷振摸了摸下巴,将自己前段时间配上的眼镜扶了一下。
“应该值不少钱。”
老陈和张国斌对视一眼,他们两个算是这里面最普通的人,也瞅不出什么异常,只是感觉这玩意有些瘆得慌。
王德发因为前些日子和张破门的学习,对气的使用也有了入门的知识,他转了几圈之后,倒是找到了一个很有趣的角度来分析鹅颈壶。
“这东西给我的感觉就好像炼丹时的鼎一样。”
张破门微微点头,随即将目光投向白章。
“老白你说这东西,有什么异状?”
白章沉默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这东西,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被人为的做了手脚。”
张破门心中一动,白章的观察力一向敏锐,且他的理论知识要比自己更加充足,既然他这么说,自然是有缘由的。
“你看这个地方。”
白章将那鹅颈壶拿起来,绕了一圈之后给众人指向瓶子最下端的一处花纹,在这个地方似乎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字样,其他人看不清楚,但张破门的眼睛却能看的明白,这是一个字,一个让他心脏狂跳的字!
“董!”
“那董志杰,当真死了吗?”
这两者之间若是没有关联,张破门自然是不相信的,看着那个字眼,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此刻,断掉的线索因为罗锋的委托再一次出现,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这字并非用寻常手段刻印上去的,而是用某种法术将恶念凝聚与此,以人名和人血凝聚的法眼,且对方手段不差,若是暴力抹除,对方就会有所察觉,甚至能够借由他察觉到我们的实力,以作扰乱之用。”
白章看的明白,心中也是惊骇,他总感觉,张破门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难缠的问题。
张破门却并不感到担忧,他欣喜都来不及!
不怕对方找上门来,就怕自己找不到!
“老白,我们是时候再合作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