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贵和玉容前后来到书房,柱子和林南风都穿了衣裳,地上也收拾干净了。
玉容和朱以时并排坐了,林启贵惶恐跪在地上。
朱以时将银壶扔在地上:“林大人养的好女儿,居然来我书房勾引,事不成还想反咬我一口。”
刘氏哭道:“没有的事,南风只是路过书房,被这歹人拖进去的。”
朱以时怒道:“好个林夫人,指鹿为马的本事真高,我问你,这壶是你的吗?”
刘氏梗着脖子:“壶是,但里头的酒是府上的,不是我们的。”
玉容问道:“那么姐姐路过书房,手持酒壶,是要去哪里?给何人送酒?”
刘氏道:“我们自己逛逛,我们自己喝酒不行吗?”
兰寿忍不住道:“可是酒壶最终到了相国书房的桌上,这证明姑娘不是自己逛,自己喝酒。”
刘氏蛮不讲理:“我不管,若不给我满意答复,我便告到朝廷上去,看太后和贵妃丢脸还是我丢脸。”
林启贵连连道:“胡闹。”
朱以时冷笑:“你口里说的满意答复是什么?”
“让我女儿嫁入相府。”刘氏昂首道,“咱们结亲,我便什么都不说。”
“真乃泼妇。”朱以时道,“林启贵,此事你来处理。若管不好家务,你的官儿就不用当了。”
刘氏撒泼惯了,和从前一样哭闹道:“老爷,你可要为咱们的女儿做主呀。”
林启贵是个官迷,听说不能当官,哪里还管妻女,忙道:“既然小女已经失身,下官便做主许配给这书童。”
林南风凄厉叫道:“不行。”
玉容淡笑:“从前上门提亲的书生和小官,母亲都看不上,更何况书童。不过姐姐如今不小了,又失身了,嫁过去是最好的安排。”
刘氏咒骂道:“我宁愿养女儿一辈子,宁愿给她找个入赘的女婿,也不愿意嫁给泥腿子。”
入赘一词,极大刺激了朱以时。
朱以时眼神微红:“林启贵,你就是这么管你府上的?”
林启贵大怒,上前摔了刘氏一耳光:“贱人,你不过是丫鬟上来的,真当自己是娘子夫人吗?林南风明日就嫁过去。”
林南风大哭道:“我不嫁。”
“不嫁就送你去庙里当姑子,今后青灯古佛一辈子。”林启贵道,“若嫁过去,我多多给你陪嫁银子,让你不愁吃喝。”
林南风吓得哽咽不语。
刘氏大哭:“林若兰,是不是你故意害我们?”
馨儿忙上前斥责:“大胆!”
朱惜月报不平:“贤妃娘娘一直在和诰命夫人说话,怎么害你们了?再说林南风来书房,是别人胁迫来的吗?”
玉容道:“刘氏是本宫嫡母,许多事情本宫不想深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刘氏这么对本宫,本宫也不客气了。来人,细查银壶里头的药粉来历。”
朱以时点头:“贤妃娘娘说得是。”
小团子上前,将刘氏的丫鬟碧玺、林南风的丫鬟红娟带走,刘氏表情慌乱起来。
不多久,红娟招供:“姑娘想要嫁进相府,夫人让奴婢在外头买了春 药,想生米煮成熟饭,逼相国娶妻。”
碧玺招供:“夫人眼馋相府富贵,想要亲上加亲。”
朱以时大怒:“好……连本相都算计。”
玉容道:“不仅诬陷相国,还想攀咬本宫,真是胆大包天。”
林启贵又打了刘氏一耳光:“贱人,我非要休了你不可。”
刘氏哭道:“嫔妾这么做,也是为了老爷的前程,若是能攀上相国,咱家就飞黄腾达了。”
林启贵将她一脚踢开:“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蠢妇,做成了还罢,做不成不赶紧收手,居然还敢威胁相国,差点让自己官位不保。
林启贵怒不可遏,当场休妻。
刘氏昏厥过去。
林启贵道:“将这妇人扔出府,将林南风的东西收拾了,送到柱子家。”
玉容轻轻抿茶,贤妃的仇,自己已经报完了。
刘氏被休,林南风被嫁庄稼人,刘平被打断腿,林正召被远放到边境。
贤妃,总算可以瞑目了。
回到府上,刘氏苦苦哀求林启贵:“一日夫妻百日恩,妾身知道错了,请老爷不要休妾身,妾身今后必定谨言慎行。”
“我十年寒窗才当上官,你居然谋算相国,你这不是害我吗?”林启贵转身离开,吩咐下人道:“将她赶出府,赶出京城,送回老家。”
见林启贵无情离开,刘氏恳求玉容。
“请娘娘为我说情,老爷必定听娘娘的。”
玉容轻笑道:“本宫算计的你,怎么会为你说情。”
刘氏捂着胸口:“果然是你。”
“怪只怪你贪婪。”玉容冷笑,“多年横行霸道,以为天下都得惯着你吗?”
刘氏吐了一口血:“你……”
“你女儿得罪了相国,嫁给书童,今生出不了头了。你儿子那方面不行,躲在边境不会回,不要指望靠儿子出头。”玉容道,“回到老家之后,刘平等着你呢。”
刘氏打断刘平的腿,她这回回到老家,岂能过安稳日子。
刘氏显然也想到,她扑上前:“我和你势不两立。”
馨儿、秋月几个将刘氏推倒,小团子带了几个粗壮家丁,将刘氏绑了,塞在驴车上送回老家。
林南风第二日也哭哭啼啼出嫁了。
玉容对朱惜月道:“从此,府上你当家了,今后再也不必烦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出去逛就出去逛。”
朱惜月拉着玉容的手,哭道:“万万没想到有今日。”
前些日子,朱惜月中毒,是玉容帮着解毒。
这些日子,朱夫人的威胁,刘氏的折磨,林南风的凌辱,还有林正召的无能,每一个都像是巨石,压得朱惜月喘不过气。
朱惜月曾以为,这种日子看不到头。
没想到,贤妃帮她永远解决了,而且绝无隐患。
这不是自己亲娘附体,谁能这么掏心窝子帮自己。
朱惜月看着玉容的眼神,充满濡慕。
玉容:……好吧。
你高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