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皇上和太后回宫召见后宫嫔妃,李成亲自来接玉容,宗翔护送。
慈宁宫内,太后面色凝重:“皇上和哀家几日不在,你们居然将惜月逼出宫,你们要造反吗?”
皇后跪在地上陈述:“杜维岳和贤妃偷情,臣妾等几十人瞧得清清楚楚。贤妃的府上告发四姑娘传送信物,人证物证俱在,臣妾只是秉公办事。”
“好个秉公办事。”太后逼视皇后:“平时皇后头风,哀家不在这两日,你倒没犯病。”
皇后楚楚可怜道:“臣妾本头疼,见到贤妃所作所为,气得倒好了些。”
太后吩咐道:“回头让御医仔细瞧瞧。”
治到得了头风为止。
玉容进宫跪下:“惜月愧对皇上太后,不曾保下贤妃和杜维岳。”
皇后道:“那等奸臣奸妃,本就该死。”
安嫔道:“林大人上折子,说要和贤妃断绝关系,而且上书弹劾四姑娘。”
太后冷笑:“宫闱之事,林启贵居然敢宣扬到朝堂,他林府找死吗?”
皇后平静柔顺道:“许多大臣附议,要求严审四姑娘。”
朱贵妃道:“红袖、贤妃和杜维岳都已死了,还有什么可审的。”
安嫔道:“红袖口供请太后过目。”
太后顺手撕掉:“快生孩子了还不消停?怪不得惜月不喜欢你。”
口供是个什么东西。
皇后看向皇帝,被戴了绿帽子,应当龙颜震怒才是。
谁料皇帝轻描淡写:“区区宫女的口供,不可信。”
皇后不卑不亢道:“人证虽然不在,但金簪等物证还在。若不说清楚来源,恐怕于四姑娘清白有损。”
小允子轻描淡写道:“那金簪是朕赐给贤妃的。”
皇后愣了。
“皇上赐的?”安嫔坚持道,“可那样式根本不似宫中之物。”
小允子道:“贤妃与众不同,赐的物品自然也不是宫中寻常物品,上回的腊梅竹叶香也是朕精心挑选的。”
顺昭容道:“贤妃和杜维岳虽死,但不能轻饶。”
小允子道:“将两人的尸首扔在乱葬岗,废贤妃名号,杜府和林府抄家问斩。”
你们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回头自己自有打算。
皇后虽然不满,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淑妃道:“听说刘氏的儿子不成器,仗着长得有几分颜色,日日想和高门女子结亲。”
荣妃道:“刘氏看上惜月,说亲不成便故意报复。她也不长眼看看,自家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太后淡然道:“此案就此了结吧。”
见玉容还跪在地上,皇帝怜惜道:“惜月起来。”
太后道:“赶紧来哀家身边坐下,几天不见,孩子下巴都瘦了。”
玉容:……
太后和皇帝的态度明朗,谁还敢往玉容身上扯,只骂刘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众人告退后,太后骂朱贵妃:“你是死人吗?让人欺负到头上了。”
朱贵妃低头道:“妹妹回府休息几日,倒也没有受委屈。”
太后气道:“糊涂东西,你妹妹平日怎么维护你的,你居然连她也保不住。”
玉容忙道:“并不怪大姐姐,是刘氏和林南风太可恶,还有皇后……”
太后眯着眼道:“皇后的胆子越发大了,从前还装病躲着哀家,如今居然敢动惜月。”
太后动了废后的心思。
只不过,皇后这次并无过错,要废后需要另择时机。
太后问道:“听说你母亲接你回去,路上被你二姐接走了?”
玉容报喜不报忧:“二姐有了身孕,如今白白胖胖的,说孕吐好了便进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微蹙眉头:“你母亲没有为难你吧?”
玉容轻快道:“不曾。”
没有为难,只是差点弄死我。
朱贵妃好奇:“母亲怎会为难玉容?”
太后摆手:“没什么?”
嫡女之事不说也罢。
凤仪宫内,皇后将粉瓷盅子打落在地,凤冠上的珍珠簌簌作响。
皇后怒道:“皇上居然为了朱惜月,不惜做伪证,朱府真是好大的声势,朱惜月真是好大的面子。”
安嫔和顺昭容劝道:“娘娘不要伤了身子。”
皇后道:“如此铁证,如此好时机,本宫居然连朱惜月的毛都没有伤到一根,真是可恨。”
安嫔道:“真奇怪,嫔妃私通大臣,皇上居然如此轻描淡写。”
甚至连刘氏和林南风都懒得审问。
安嫔的疑惑,正是皇后的疑惑:“皇上如此大度?”
安嫔又道:“皇上和太后,如今母慈子孝,和从前大相径庭。”
顺昭容道:“安妹妹观察甚为仔细,从前没注意妹妹如此细心。”
“不过因为深恨朱惜月。”安嫔捧着肚子。
想到无端得罪了太后和皇后,皇后觉得身后的凤椅摇摇欲坠。
前世,皇帝和太后不睦,对朱府不满,皇后觉得有机可乘,装病扮可怜是最好选择。
这世皇帝和太后和睦,皇贵妃、朱成熙地位稳固,再加上玉容得宠,让皇后觉得不安,选择了主动出击。
谁料铩羽而归。
安嫔道:“四姑娘和皇上,必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娘娘何不坐等四姑娘和皇贵妃内斗。”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留给本宫的时间不多了。”
顺昭容出主意:“娘娘不妨借口为先帝祈福,先避避风头,这样太后也不敢轻易动娘娘。”
皇后半闭着眼睛道:“这主意不错。”
缓缓图之,今后再养了安嫔的孩儿,或许还有翻身机会。
第二日,皇后上折子请求给先帝祈福,将后宫再次交给朱贵妃。
紫宸殿内,小允子安慰玉容:“我一直想找机会成全贤妃和杜维岳,可惜没来得及。”
玉容垂泪道:“两人错过两生,实在是让人惋惜。”
小允子道:“朕已经暗中命李成,救出了贤妃的姨娘,将贤妃和杜维岳两人尸首合葬。杜府无辜之人,朕全放了。至于林府……”
玉容道:“林府没有一个好东西,贤妃从幼时便遭受凌辱,请皇上为贤妃做主。”
一刀杀了不足以消除玉容心头恨意。
“朕让宗翔单独将刘氏和林南风提出来,在乱葬岗凌迟,祭奠贤妃和杜维岳。”
玉容轻轻道:“可惜再如何,贤妃和杜维岳也回不来了。”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