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两人合作
“何健，你什么意思。”
何倢的车子绝尘而去，时九转眸对何健怒目而视。
“你不是说不认识我么，时小姐，这会儿怎么又知道我叫何健了？”何健似笑非笑的看她，“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何倢不行。”
时九一扭脸，拒不承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行了，别装了，真当你藏得深？”何健转身往别墅里面走，要进门的时候转身，“进来吧，愣在外面干嘛，喂蚊子呢？”
时九白了他一眼，往里走。
今天的功夫算是白费了，想着，不禁又瞪了何健一眼。
进了客厅，何健丢下一句“自便”就上了楼，时九环顾四周，招手把佣人叫过来了，“给我榨一壶果汁，什么果汁都行。”
“好的，您稍等。”
由于时九是何健带进来的，佣人就算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造次，听了吩咐就朝厨房走去。
等佣人把果汁送过来，时九又点名要了几种水果，再吩咐佣人把空调调高，随手扯了张薄毯盖在光溜溜的腿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
上楼洗了个澡换了家居服下来的何健：“……你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时九仰头把手里半杯果汁喝完，倾身把杯子在矮几上一放，再裹着毯子重新窝回沙发里，“你都不把我当外人，我还傻乎乎把自己当外人看？”
何健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态度震住了，愣了好几秒才摇头去沙发坐好，刚坐下就吩咐佣人回房。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时九一个人躺在L型的长沙发里，何健在她脚边处的单人沙发坐着。
“说吧，找上何倢，你什么目的。”
时九冷笑：“那你不如先说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在B市，如果我没有记错，何先生你这会儿应该是在S市接待重要客户吧。”
“调查得还挺仔细，我还小看你了。”何健啧了一声，也不隐瞒，“过来纯属想逮几只吃里扒外的家鼠，没想到还堵到了一只千年妖精。”
时九“呸”了一声，瞪他，“骂谁呢？”
“这么着急对号入座干什么。”何健收起脸上的笑，“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何家可比贺家乱得很，你要在何家出了事，别说贺旭日，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说完，他起身去墙角的酒柜拿了瓶酒，也不拿杯子，开了瓶直接对着嘴喝，“提醒你一句，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朝阳就认出你了。”
时九大惊失色，过了会儿她眯着眼去看何健，打量了近半分钟也没能从那张脸上看出来什么，而就在何健突然噙笑看过来时，她突然明白了。
“你诈我？”时九不敢相信的眯了下眼睛。
何健遥遥拿酒冲她示意了一下，“你果然是贺久。”
操。
时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怒掀薄毯，脚刚碰到地毯，耳边传来的何健的话让她一动不动。
“我可以跟你合作。”
“什么条件？”时九看他。
何健微眯双眸，掩盖掉那里面的狂风暴雨，以一种平稳到几乎没有波纹的声音道：“很简单，我要何竟成死。”
时九没说答不答应，只感叹了一句：“怪不得你能和贺朝阳做朋友。”
在某方面来说，何健和贺朝阳是一样的。
何健听了只笑，时九皱眉看他，“你笑什么？”
“我笑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何健又喝了口酒，才说：“告诉你吧，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能做朋友，一种是利益一致的人，另一种则是给人看的朋友。”
“什么意思？”
“听不懂？”何健倚着酒柜，继续说：“就拿我和朝阳举个例子，我跟他从小认识，但把我们绑在一起的不是从小的情谊，而是我们的利益。这么说吧，何家子嗣繁多，我要想上位，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时九心里默默接了一句，何家的当家人何竟成死去。
“最愚蠢的办法就是觉得自己能够在同辈中崭露头角，我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直接选择最快捷的办法，朝阳能够给我提供这个便利，这就是他能给我带来的利益。”
“那你能给他什么？”时九忍不住问。
何健听完话就笑了，他只笑也不说话。
“你又笑什么？”
何健摇摇头：“我突然想起来朝阳以前说过的一句话，用来形容你看来最恰当不过了。”
时九皱眉没说话，这一听就不是好话。
接下来，何健也没说话，一个人闷闷的喝酒，等一瓶酒喝完，天也差不多亮了，时九两天没睡了，这会儿也不困，背靠着沙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累了就随便找间客房休息吧，我先上楼了。”何健放下酒瓶，转身往楼梯走。
还没等他走过去，身后就传来时九的声音，她问：“你说的还算数么？”这虎头蛇尾的，再加上何健又喝了点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扭身就问：“什么？”
时九静静的看着他：“我要杀了何竟成，你就和我合作。”
从何健这个角度看过去，时九板着脸没有任何的表情，杀一个人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跟上街买个水果这些琐碎的生活杂事一样平常。
“你要替我杀了何竟成？”何健蓦地就笑了，“你怎么杀？贺旭日自小就把你护得很好，别说杀人了，小时候踩只蚂蚁都没让你动过手，你现在要去杀人？”
“你就说是不是吧。”时九自动忽略他的后几句话。
何健闻言眼睛又一次眯起来，“你说的是真的？”然而就在时九刚要点头之际，他又摇了摇头，“算了，何竟成现在死也没什么意义。”
“你耍我？！”时九怒了。
“我耍你干什么？”何健好笑，“看在我们从小认识的情面上，我跟你合作，不过有一个条件，至于什么条件，我现在还没想好。”
时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点头答应：“好。”
这下倒轮到何健惊讶了，不过他什么也没问，只道：“不早了，客房都在二楼，你随便找间进去休息，我先上去了。”
何健上去后，时九重新躺回沙发里，薄毯拉高盖在肩膀处，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上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自打流浪汉那件事情后，她在不熟悉的地方一向睡不安稳。
与其睡着了没多久再被惊醒，还不如不睡。
高档别墅里的家具自然也是高档货，人躺上去就跟躺在棉花上一样，慵懒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时九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窝着，任由脑袋里的思维飞速转动。
和何健合作，优点比与何倢合作好太多了；但相同的，与之一起的麻烦也不会少到哪里去。想到这里，时九就觉得头有些疼。
“叮铃铃……”
电话响时，时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忙坐起来到处翻手包。
好不容易找到手包，看到来电人的名字，时九顿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接了，“喂……”单说出这个字，时九险些被自己的声音吓一跳。
“小九……”在接通的那一刹那，贺旭日的这声“小九”与时九的“喂”字重叠，紧接着那边又传来着急的声音：“你声音怎么了？”
时九扯了扯快要掉在地上的毯子，听着那边贺旭日毫不掩藏的担忧，她眼睛突然涨涨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涌出眼眶一样。
“贺旭日。”她喊了他一声。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让她心跳微动的两个字：“我在。”
时九用没有拿电话的那只手，缓缓地，慢慢地摸向心口处，再用力按压，似乎只要这样，就能够将那里面心脏的跳动声给按停止一样。
“太迟了。”她喃喃自语，“一切都太迟了。”
“什么太迟了？小九你在说什么？”
时九脸上扬起一抹惨淡的笑容，“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劝顾盼生下汤圆吗？明明生活已经到了绝望，再养一个孩子，那对我们来说就像是末日，可我却劝她生下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电话那边是死一般的沉默，时九却不管不顾，她自顾自的说：“因为啊，我懂得失去亲生骨肉的痛苦……贺旭日你不知道吧，我怀过你的孩子。”
粗重的喘气声在耳边响起，时九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贺旭日此时此刻的表情，她却仍嫌刀捅得不够深似的，“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吧，其实我想告诉你的……就是你当着宋佳玲的面给我耳光的那天。”
“我那么高兴，那么感激上天地跑去找你……迫不及待的想跟你分享这个消息，你给我的是什么？和别的女人约会，再当着那个女人的面给了我一巴掌！”时九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贺旭日，你有什么资格！你有什么脸面说‘我在’这样的话！”
深夜凌晨。
连通的两台手机，轻微的喘气声都能被对方听到，更不用说重物坠地的声音了，时九咧着嘴，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嘴巴，在灯光下特别妖冶。
“对不起……”
这三个字，彻彻底底的点燃了时九埋藏在心里的火药，她甩开手臂，手机“啪”的一下，把鱼缸砸出一个缺口，略带腥味的水汩汩而出。
“力气不小，这可是钢化玻璃。”
循着声音，时九抬头和何健的目光对上，后者眉头轻挑，一脸八卦的表情。时九什么话也没说，抓着毯子往后一躺。
她也不闭眼，摆明了是不想理何健。
“上客房睡吧，我喊佣人过来收拾，再这么让水流下去，我这些鱼可都要死了。”何健很痛心地告诉她，“这鱼是我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你砸了鱼缸我不跟你计较，再把我鱼干死了，我跟你没完。”
时九没理他，心里泄愤似的接了一句，干死活该。
看她没动静，何健双手扶着栏杆，开始一条条给她科普，什么这条红尾最贵啊，那条金嘴最贪吃，那条白斑最调皮……
时九就觉得耳边跟有只苍蝇一样，嗡嗡嗡个没完，翻身下了沙发，鞋也不穿就往楼上走，一边走还能听着何健嚷着：“别忘记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