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慢慢点了点头,像是放下心事一样,轻轻松了口气。
夜澜城给他倒了杯茶,“感谢您这些年对时夏的栽培,将她培养成优秀的设计师,更感谢您这些年对时夏的帮助......”
“我栽培的不是你,帮的也不是你,不用你谢。”老先生毫不客气的打断夜澜城的话,“相反我还得感谢你们,如果你们没有把时夏扔在国内,我也遇不到这么有天赋的徒弟。”
夜澜城不动声色的绷了绷嘴角,没有再接话。
小五如坐针尖,看着自己的老大被人怼的灰不溜秋,又不能教训怼他的人!
不忍心看老大被怼,还不能走。
可憋屈死他了!
路时夏可算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再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对下去,她要疯了。
“师父,我师兄呢?我这次可以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夜澜城眼神冷了冷,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老先生眉眼一凌,强忍着没在外人面前发火,“别提那混小子,前两天回来半夜被大白撵出去了!”
路时夏嘴角抽了抽,撵就算了,怎么还用大白撵?
师父和师兄到底是不是亲生父子,每次见面都要先吵一架,要不就是师兄被师父揍一顿,太可怜了。
她不走心的心疼了师兄一下。
“师兄又做什么惹您不高兴了?”路时夏好奇的问。
“没什么。”老先生等自己的火气下去了,转开话题,“乖丫头,难得你肯过来陪我,说什么也得住段时间,我先去让人给你们准备房间。”
路时夏点点头,她本就有这个打算,好好陪陪师父。
老先生一走,小五就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路时夏瞪眼瞅着夜澜城,他也瞅着她,路时夏哼了一声,“夜总,你是以公事来见Nolan先生的,还是陪我来看我师父的?”
夜澜城:“.......”
“我叫师父你却叫前辈,夜澜城,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自己当成我老公?”
“不是,*上门有些紧张,所以忘了改口了,抱歉。”夜澜城态度良好的解释,但是一点都没有知错的意思。
路时夏呵呵笑了一声,“我信你的鬼话!见我师父你要是紧张,那你还是夜澜城吗?”
“因为他对你而言很重要,所以我会紧张。”
路时夏哼了哼,看着很生气,其实心里甜甜的,她知道夜澜城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每次和她回路家都很拘谨。
也知道他不是不尊重她的师父,而是有自己的用意,她都知道,所以才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
夜澜城眉眼染上一层笑意,起身走到路时夏身旁坐下,捏了捏她气呼呼的脸,“真生气了?”
路时夏一把拍掉他的手,起身道,“不生气,我要去看我师父需不需要帮忙。”
夜澜城快速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入自己怀中,“不生气了就放你走。”
路时夏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任由他抱着,但是不安分的小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你在威胁我啊?”
“我在哄你。”夜澜城倒吸口气,握住她的手,这次下手可真重。
“有你这样哄吗?”路时夏都快绷不住了,她真的跟夜澜城生不起来气,“快放开,让师父看到像什么样!”
“我们是夫妻,拥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
“拥抱完了你还不松开,要抱晚上再抱!”
夜澜城眼睛亮了亮,在她耳边低笑一声,“好。”
路时夏从他怀里退出来,憋着笑看了他一眼,就穿过客厅,从客厅后面的门出去了。
她虽然没来过这里,但是对这里的格局却很熟悉,因为以前她在视频里看过了。
客厅后面是个小院,小院住着浪哥给他安排的阿姨,还有一个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人。
不过她的师父喜欢安静,所以照顾他的人,除了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外,极少出现在他面前。
她一道院子里,就看见老先生交代完出来了,一笑,立刻兴冲冲的跑过去,“师父,都安排好了吗?”
“好了,怎么你饿了?”老先生慈祥的问。
“啊,没有,我还不饿,我就是.....想问您一个....问题。”路时夏犹豫不决,这个问题到底该不该问。
“什么问题,随便问。”
“就是你上次去林城,我在我........”爷爷家门口看见人的是不是您?
“哎,我忘了厨房还准备着午饭,乖丫头,师父先去看看,咱们吃完午饭再谈。”
路时夏:“........”
得了,不用问了。
路时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气鼓鼓的决定,这次必须要问清楚这件事!
下午,老先生在时夏的软磨硬泡下,陪他们三人在附近的景区转了转,考虑到老先生的身体,时夏不敢多玩,两个多小时就回去了。
回到家,夜澜城凑巧要工作,路时夏就趁这个时间去找老先生,问清楚那件事。
似乎知道路时夏要来,老先生就没午休,在房间等着她。
老先生的房间是极其简单的中式装修风格,屋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套桌椅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房间的落地窗外有一个封闭式的玻璃阳台,阳台上摆了躺椅,和一个小圆桌。
路时夏扶着老先生躺在躺椅上,自己去搬了屋内的椅子,坐在他身旁。
“师父,我上次在我爷爷家门口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你对吧,你和我爷爷认识吗?”
老先生侧头看着时夏,轻轻点头,“对,就是我,我去看的故人就是你爷爷。”
路时夏暗想,果然如此,她握住老先生的手,轻声道,“上次你和我爷爷谈的不愉快吗?你走后,我爷爷就昏倒了,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我爷爷可能就.......师父,你一解不开的心结是不是就和爷爷有关?”
老先生面露惊讶,似乎没想到那日他走后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老先生收敛心绪看着天空,道,“不错,确实和你爷爷有关,也和你爷爷无关,是师父年轻时太桀骜,太冲动犯了些错,才遗憾至今。”
路时夏见老先生苍老的脸上浮现着后悔,不做多想就说,“师父,我相信,即使是年轻时的你,也不是一个故意会犯下让自己后悔一生错误的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