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城怔怔的站在地上,那晚在皇朝见林默南时他被人下了药,避开人,到皇朝楼上的酒店准备冲冷水,但是他前脚刚进去,后脚就有一个女孩闯进他的房间,那时他的理智已经被吞噬,就连怎么将那个女孩扔在床上都不知道,只是本能的反应.....
整个过程他都没什么意识,只是隐约听见身下女孩说道:哥,我疼。
那时候他没有理智去想这句话,清醒后,更不想去想和他发生关系的人是谁,所以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时夏刚才说了那三个字,打开他已经尘封的记忆,他稍稍回忆就想起,时夏刚刚说三个字的压抑,和那晚那个女孩一样....
那晚的女孩是时夏.....
竟然是时夏....
蓝赫辰之前说她被人下了药,和几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他断然否决,不曾想过,和她发生过关系的人,是他。
他用那样的方式,残忍的伤害了她,她最怕疼,那晚她是怎么承受的住被下了药的他。
夜澜城后退一步,任由尖锐的疼,从四面八方包围住他的心,迈开脚步朝浴室走去,但没走两步,他眼睑越来越沉重,没有坚持到浴室门口就闭上了,接着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血很快染红了床边白色的地毯。
路时夏蹲在浴室的角落里良久,恐惧令她还在发抖,回忆起刚刚的夜澜城,她真的害怕至极。
他就像是一个温柔暴君,不生气的时候,温柔至极,生气的时候,比暴君还要恐怖。
她的温柔暴君。
等到腿麻了她才慢慢站起来,整理被撕扯的凌乱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双唇又红又肿,脖子上被夜澜城咬出了血,腰上大片青紫痕迹.....
愤怒时的他下手没轻没重,上次她是有幸活下来了,如果今天夜澜城再次和她发生关系,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做死。
时夏心里复杂不已,他知道那晚的人是她了,终于还是知道了,她要怎么面对他。
这些天虽然冷战,但是她从不怀疑他是爱她的,那天从他的别墅离开,她虽然伤心,难过,却没想过放弃。
她爱了他近十年,放弃,哪有那么容易。
就像现在,她虽然很害怕面对他,但是心里依然爱着他,深爱着他。
放下自己的衣服,这才发现白色的开衫上被血染红了一片,时夏惊讶的瞪大眼睛,她只有脖子上出血了,衣服上怎么会有血?
不是她的血,只能是夜澜城的了。
他刚才面色苍白,身也热的异于常人,他受伤了??
路时夏来不及思考,打开浴室的门,出去就看见夜澜城晕倒在地上,身下的白色地毯一片刺眼的红色,她惊慌失措的扑到夜澜城面前,将他的头抱起来,声音哽咽颤抖,“哥,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应,路时夏害怕的拍了拍他的脸,任由她怎么呼喊他,他就是没醒过来。
将他挪到床上,时夏解开他的西装外套和衬衫,就看见,他腰上缠着一圈纱布,纱布早已被血染红,时夏的眼睛被那些血刺的发疼,眼泪不断往下掉,“夜澜城,哪有你这样的,来了就欺负我,欺负完我就吓唬我,你怎么这么坏。”
路时夏双手早已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解开他腰上的纱布,看见他腰上是枪伤时,惊慌失措的的掩住嘴,他怎么会受了枪伤?
那天言云熙告诉她他发烧了,并没有告诉她,他受了枪伤.....
言云熙为什么要瞒着她?
伤口处缝了针,时夏压下惊慌,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没有开线,这才放下心,酒店没有消毒和包扎的医疗用品,夜澜城又离不开人,她慌忙给萧景远打电话。
“时夏小姐,出什么事了吗?”萧景远的声音充满了担心。
路时夏:“萧助理,你在A市吗?我哥的伤口出血了,他的伤口是枪伤,我不敢送他去医院,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处理?”
“时夏小姐,你先别害怕,我和医生马上就到。”萧景远就猜到会是这样,所有人都阻止不了他来A市的决心,只能他和医生随行了。
这一天天的,真是为总裁的家事操碎了心。
路时夏挂了电话,泪眼模糊的看着脸上惨白如纸的夜澜城,刚才还是恨不得吃了她的暴君,现在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她宁愿他恢复刚才的暴君样子,不要死气沉沉的躺在这里,不理她。
“哥,你伤的这么重,为什么还要来A市?”
“是因为我的绯闻吗?我和裴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好朋友。”
“你不是有言云熙照顾了吗?来找我干什么,你把我的心搅的乱七八糟,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路时夏眼泪吧嗒吧嗒的抵在夜澜城的手上,敲门声急促的响了起来,她抹点眼泪,去开门。
门一打开,萧景远和一个青年男子神色匆匆的走了进去,青年男子进屋后,二话不说,动作熟练利落的为夜澜城处理伤口。
萧景远见叶凡没有露出难看的神情,也就放心了,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时夏,“时夏小姐,这是总裁换洗的衣服。”
路时夏接过袋子,放在她的行李箱上,想问他为什么会受伤,张了张口,还是没问出口,蓝家晚宴过后,她就知道夜澜城的身份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不说,她也没问,她相信他,不是一个坏人。
“接下来消停几天,不然要重新缝针了。”叶凡给夜澜城包扎好伤口,将吃的药留下,“消炎药一天两次,如果伤口感染发烧了吃退烧药,四小时一次.....”
叶凡说完,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路时夏就离开了。
萧景远:“时夏小姐,麻烦你照顾好总裁,我就在楼上,有事随时联系我。”
路时夏轻轻点头,夜澜城要住在她这里,那隋小棠就得换房间了,“萧助理,麻烦你去给我的经纪人另开一间房。”
“好的,我马山去办。”萧景远说完便离开了。
路时夏这才抬起头,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床边,用手测了一下他的体温,发现体温正常,就光给他喂了消炎药。
服药后,时夏又给他换下身上的衬衫,穿了一件舒适的家居服,幸好之前有照顾他的经验,这次才不至于太慌乱,衣服换好后,用热毛巾给他擦脸,擦手,忙完一切后,安安静静的房间里,只有他平缓的呼吸声。
路时夏坐在一旁,握着他渐渐温热起来的手,看见他的唇角破了,伸手轻抚着一下唇角的小伤口,疲惫的小脸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阿初说的没错,风雨过后不是见彩虹,而是见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