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一把推开苏采蓝,面色一白,转眼就看见不远处的男人,幽深的双眼沉沉地看过来。
“哥你听我解释!”
“寡……寡人只是……”
苏晋东平静万分地看着两人,“很好。”
转身就走了。
苏采蓝的小脸涨得通红,快要哭了,“陛下,您明明只是救了我,他怎么都不听我解释呀!”
“你跟上去解释吧,想必丞相误会了。”
元青其实觉得心里没底,因为系统判断完成任务,说明苏晋东非常生气。
晚上,苏晋东没有回到主院。
第二天,在饭厅里遇见了,也只是给了她一个冷眼……
“基本确定盗走赈灾银的是萧廷尉一伙人,他们把银子运往了萧氏的老家,浔阳府,我们下午便出发。”
说起正事,苏晋东便是那副看着温和,但格外不近人情的丞相大人。
李异衡指天骂地,“那活该死的贼子,竟然吃百姓的血汗!一定要将之株连九族杀无赦!”
他们没有直接往去,而是绕道东南没有遭灾的关宁府,避开难民潮,也避免走漏风声。关宁府这边也有一些流民作乱,但都被镇压下来,路上还算安全。
李异衡小心翼翼地凑近御驾,“陛下似乎心情不好。”
“有点闷。”
中午时生火做饭,元青跳下马车跑到苏采蓝那边,“稍后你和寡人一同坐车吧。”
“可是陛下的车驾有何不妥?”
元青真心实意的说道:“只是寡人之前害你和丞相不愉快,想让你和丞相多亲近亲近。再说,寡人的马车舒服一些。”
对,这是活命方法之二,撮合男主和女主。
苏采蓝天性爱憎分明,又善良,宫变的时候她就抱紧苏采蓝的大腿!
生活在夹缝中,为了活命真是绞尽脑汁。
路上有苏采蓝说个不停,苏晋东总算是恢复如常,只是怎么也不看缩在另一头的小皇帝。
“陛下。”李异衡在这一侧,悄悄俯身和他说话,“您得拿出气魄来,那奸人都明目张胆的引诱后宫妃嫔了。”
“御史大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寡人……是个断袖,召苏妃进宫也只是权宜之计,她与丞相两情相悦,随便吧。”
苏晋东控制着,至今苏采蓝不知道自荐枕席这项‘典故’,是以能和她和平相处,要是她知道了……
哎,男主女主都变成她的敌人,一个政敌,一个情敌。
“可您也不能主动地把绿帽子戴头上!”
李异衡站在臣子的角度好言相劝,站在男人的角度却一脸鄙夷。
“李爱卿觉得寡人能做些什么?寡人敢抢怕不是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李毅恒顿时沉默,越发觉得小皇帝可怜,“唉,陛下还是心怀天下,别管那些莺莺燕燕了。”
说好的忠心耿耿呢?
紧赶慢赶,终于在五天后到了浔阳府境内,是夜,他们停在了浔阳府北边名叫风子岭的地界儿,运气好寻到一处山洞,勉强能躲过一场夜雨。
只是山洞半敞,今晚上也没有丞相给暖被窝,第二天一早元青就觉得昏昏沉沉的,却没有声张。
浔阳府就是萧太后一派的地盘,在这里,别说她,就是苏晋东都不见得能万无一失,麻烦能少则少。
一大早,苏晋东便在地图边点兵布将。
“陈威入城守住府城的几个关卡,洪度拿我信物留守此处,随时从关宁府调动府城军队前来支援。”
萧廷尉的军队大头都在南越边境上,一个府城的军队够了。
听了他的安排,九门副都统陈威便问道:
“大人莫非打算亲自深入浔阳府?”
“没错。”
一帮手下纷纷反对,“按照计划,不是让李子树他们带着小皇帝去浔阳府么?丞相万万不可冒险啊!”
元青怂在边上吸了吸鼻涕,不知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御史大夫李异衡久经官场,闻言勃然大怒,竟是挡在她面前一把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大喝道:
“好你个苏晋东,果然狼子野心!竟然敢拿陛下当诱饵?!”
“既然来了,就得好好发挥作用。”
李异衡乃是一介文人,带来的几个护卫也不过是私卫,苏晋东的手下轻易将七八个人制服。
这一幕吓得元青目瞪口呆,“怎么了怎么了?哎呀苏晋东你怎么把御史抓起来了!”
李异衡声嘶力竭地喊道:
“陛下快逃!苏晋东要拿您当诱饵去对付萧廷尉啊!”到时候萧廷尉杀了小皇帝,这帮人就能名正言顺地挥师北上了!
只见小皇帝愣了一下,傻乎乎地挠了挠头,说道:“嗨,这不就是寡人的作用了吗?寡人和丞相进入浔阳府,萧廷尉一定会忍不住要动手,到时候就能找到赈灾银了。”
“陛下,您不明白,苏晋东他……”
“住口!”苏晋东一脚踹过去,“御史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异衡顿时半条命都去了,元青连忙挡在苏晋东面前。
“苏晋东!不许你动御史!”
“那陛下可要乖乖听话。”
“不就是抓个贼嘛,至于这样?真是蠢死了,要造反赶紧造,磨磨唧唧的,还要借口,笑死个人了!”元青转头跟面色惨白的李异衡说道:“这狗男人根本不在乎那些名声,要造反早就造了,再说水患还没平息呢,御史别急,寡人尚且安全。”
不得不说,她说中了要点,水患未平,正是苏晋东等人顾忌的事情。
陈威和洪度看自己大人额角绷起的青筋,难得对小皇帝改观,别的不说,惹怒丞相的本事倒是天赋卓绝。
就这样,苏晋东和元青,带着几个侍卫就大剌剌的进入了浔阳城府城。
苏采蓝也跟了上来,既然是做戏,就要做足。因为这一点,到让李异衡放下心来。
路上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元青缩在离苏晋东最远的角落里。
“方才不是还挺有胆量说自己不怕的么?”
“谁说寡人不怕了?”
那模样,避如蛇蝎,苏晋东冷哼一声便撩开帘子,骑马前行。
“陛下,对不起,都是我才害得你……”苏采蓝黯然地看着她。
“即便没有你,寡人与丞相之间也不会改变什么,对了,他还有没有生你的气?”
“没有,哥哥他其实不喜欢我的。”苏采蓝透过窗户看那挺拔的身影,“便是我们之间的婚约,也是因为伯母遗愿,比起当丈夫,我更喜欢他当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