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跟赵平安出生入死,失去右手,染上烟瘾,到头来却连真相也是从别人的嘴里得知。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讽刺,一种心灵的伤害。
但他并没有在情绪波动如此之下的当下找赵平安理论,因为他知道在气头上的沟通是无效的,只有等情绪平复,好好的考虑过后,自己才能比较公正的看待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他不禁转头向着仍在对弈的赵平安和包婉清望去。
就看见赵平祥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到了两人的对话,且直接了当的将他所知道的埋藏大宋秘宝的真正位置公布了出来。
“锁龙井西北五公里。”
“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
听包婉清这么问的,赵平祥拍了拍赵平安的肩膀。
“也怪我没有将我这个弟弟带好,所以他才做出了这么多错事,作为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代他向参与在内的诸位道歉,而我告知你们这个地点,就是我给赵平安道歉的诚意,你们可以不信,但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们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不管是真是假怎么样,都必然会有人去验证我所说的话,只因为我俩生于赵家,完颜一脉最后的两名继承人。”
赵平祥看似是在为赵平安道歉,实则却是打出了一张感情牌,顺便让包婉清与姜山这个本就不怎么牢靠联盟产生裂痕。
什么是罪恶?
什么是高尚?
这从来都不是能正面回答的问题。
它不能被定性,就像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一样,人永远无法从中找到绝对的正确与错误。
赵平祥的手段很高明,但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披着一层名为“道德”的皮囊。
只是跟赵平安的行事相比,他显得更高风亮节,更能表现出人们所期望的那种优雅、淡然。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赵家流传下来的两把钥匙又应该如何使用?”
“这一点,赵某也不知道,所有的谜题皆从我赵家分支口口相传的童谣中而来,但地点所指的桥段已然是童谣最末尾的篇章,钥匙如何使用,或许先祖知晓,却没能保留在童谣里,又或者,童瑶本身就存在缺失的部分。”
说着,赵平祥便将童谣的曲调唱腔,完完整整的演示了一遍,看得赵平安心底疑窦丛生。
并不是赵平祥少说或者多说了什么,而是他真就这么将童谣和破解的经理直白的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赵平祥,你疯了,这是能告诉他们的事情么?都告诉他们了,那我俩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闻言,赵平祥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老弟啊,你要记住,这世间最简单的是人心,最复杂的也是人心,有时能不能做成一件事,并不取决于这件事情本身,而是牵扯到这件事情中的人。”
“算了算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不管了!”
既然赵平祥自己站了出来,那赵平安自然是能偷懒就偷懒,不然以他的脑子想要弄明白赵平祥的这番话,恐怕是头发都要想白。
“这事儿你不管可不行。”
“包婉清,你别欺人太甚啊,我哥什么都说了,那‘大宋秘宝’你想拿便拿去!跟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看起来没有,但实际上却是藕断丝连,不管怎么样,你们赵家兄弟都必须得跟着去一趟,你呢,就当是还这段时间欠我的人情,至于你,我倒是愿意分你些好处,这件事,你比我们看得都要通透。”
听包婉清这么说,赵平祥摇了摇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就是看得还不够透,才引来了这么多事端,当初要不是起了贪念,也便不会有锁龙井下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让赵平安重蹈覆辙的去寻。”
“你后悔了?”
“却也算不上后悔,你叔叔不找上我,自然也会想着法子找上赵平安,以这家伙的心性,锁龙井下的事情应当是另一番模样,可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再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包婉清见赵平祥提及自己的叔叔,便也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纠缠下去。
她叔叔确实该死,可死在自己手上还是外人手上却是天差地别。
“不过这些事情,我们自己人知道也还说得过去,现在让一个外人全听了去,这可就让人头疼了。”
包婉清话音刚落,数道视线便汇聚到了柯娜的身上,她装傻充愣的想要蒙混过关,可在座的除了包婉清外,其他人都知道她会国语。
见瞒不过去,柯娜索性也不装了。
“我的父亲是英吉利的外交部部长,只要不杀我,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你倒是懂事,不过这件事情,却不是靠你那个外交部长父亲就能搞定的。”
“姜山先生,你可能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我说了,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而不是我的外交部长父亲。”
姜山从柯娜的眼神里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只是说了一句“洋毛子果然很开放”,之后便没再言语,显然他这一关,柯娜算是过了。
可如今,队伍里的话事人却不是他姜山,而是包婉清。
“你有没有听过,一山不容二虎?”
听到这句,柯娜慢慢掏出一管口红,似乎是想为自己有些失色的唇瓣填补色彩,但也就在她抬起口红之际,一只箭羽已然贯穿了柯娜的脖颈。
姜山冷笑一声,上前将口红拾起,对准空处用力一拧,一声不算响亮的枪声便突兀的响起。
很显然,那不是一支普通的口红,而是一管只能激发一次的手枪!
见此情形,赵平安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法兰西的四年经历让他对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知根知底,她算不上好人,但也不是坏到骨子里,但两人的交情还不到赵平安为了她能不顾自己的性命。
大动脉被洞穿,柯娜会因为失血过多慢慢死去,但赵平安多少有点良心,他不忍看着柯娜痛苦挣扎之中慢慢的死去,于是走上前去,干净利落的拔掉了堵在伤口上的箭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