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江与包婉清也顾不上其他,只能在漫天的石屑与震荡的地面间疯跑。
有好几次,白景江都差点掉进突兀出现的沟壑中去,气得他对着跑在最前面的赵平安便一通国骂。
赵平安这厮耳朵贼尖,竟然在震动之中听到了白景江的骂声并予以还击。
一时间,撞击声,崩塌声,喘息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直到三人先后扎进来时的水潭才算告一段落。
岩层的剧烈震荡让气室的密封性土崩瓦解,才下水不久,三人就感到甬道内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力,就算三人拼尽全力,也只能保证自己不被暗流卷回墓穴。
水流逐渐变得浑浊,用到内开始出现大量的泥沙,甚至不时会有殉葬的牲畜遗骨从赵平安的视野边划过,然后被暗流卷得粉碎。
照理来说,如果此处的水源皆是来自月亮湖,那断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毕竟月亮湖通往此处的路径不过一个直径一米的洞,但几人进入陵寝的水潭却比那个洞要宽敞得多,最多也只是将中间蓄水的部分抽到与潭面齐平的高度。
更不会有动物的遗骨被席卷而上,除非那个蓄水部分底部的平台下还存在着另一处水源供给,且海拔高度比月亮湖还要高,才会形成这种井喷式的现象。
只是眼下想通这些也无济于事,只能等整个气室被水填满,三人才有离开甬道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甬道内的水流终于恢复平静之时,赵平安才从墙缝中脱离,向着身后汇白景江与包婉清的方向望去。
这才发现包婉清的水肺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现在只能跟白景江共用一支。
赵平安满嗔怪,但出门在外,难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所以赵平安只是向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向着甬道之外游去。
水中的暗流已经改变了方向,在弥补了气室的空缺之后便开始反哺月亮湖,以至于赵平安在钻进那个直径一米的洞口时,几乎是被推着向前进。
没过多久,赵平安被从盗洞喷涌而出的水花中露头,没过多久,白景江包婉清先后出现。
只是没戴水肺的包婉清在赵平安看来带着几分别扭,一言不发的随着同族回到了岸边休息。
“怎么回事儿!”
赵平安大大咧咧的找到白景江。
但白景江支吾了两句之后,才告诉赵平安,包婉清的水肺被暗流卷走,迫不得已与自己共用了一个水肺。
白景江的小心思自然瞒不过赵平安这位久经风月的老手,但这是白景江与包婉清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插手。
至少在女人这一块的认知上,让这个精明的女人给自己的兄弟启蒙,怎么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白景江不说,赵平安也便没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他便拿着战利品走进了包婉清的营帐,没过多久,白景江便也入座。
喝了一口热乎的马奶酒,赵平安便也打开了话匣。
“不结果怎么样,这次的行程已经告一段落,包婉清,我知道你对大宋秘宝存了私心,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也始料未及,完颜家的线索断了,我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追查秘宝的下落,如果不出意外,今后我会真正接手赵家聚雅斋的生意,咱们交情过命,你也对我照顾颇多,今后有什么生意,也记得多照顾照顾我老赵家,毕竟咱也是摸金水门的传人,本事还是有。”
“至于老白,你小子是个人才,我也就不拐弯抹角,要不你来聚雅斋帮我,咱们一起摸金,一起发财,有我赵平安一口饭,就绝对有老白你半口!”
赵平安这话说得极其诚恳,几人的关系一下便敞亮了起来。
包婉清叹了口气,有些不甘的瞟了赵平安一眼。
“秘宝的事儿我没有放弃,你也多留点儿心,毕竟这事儿牵扯甚广,眼下的这件事我不会散布出去,所以江湖上并不会有人知道完颜家这条线索,北平那边的势力已经乱成了一团,你也得想个办法把他们全摆平,你也知道,自始至终,我都没在明面上参与赵家秘宝发掘。”
“你可真是会给我出难题,玩失踪的时候我们可是在一起,现在你吃干抹净不想认账了。”
“这趟我可是损失了十个人,而且还有这边同族几百人的调度费用!”
闻言,赵平安立刻转变了态度。
“你说得是,这边我会想办法!保证不会给您老人家造成困扰。”
“呸!”
包婉清翻了个白眼。
“白景江呢?你有没有心思跟着赵平安干!”
“你问他这个干嘛?难道你也想招揽他?想要老白你早说啊,大不了就是倒插门女婿而已,直接少奋斗三十年,老白高兴都来不及呢,你说是吧,老白。”
赵平安插科打诨的把话题引到了嫁娶上。
却见白景江凝眉沉思了数秒,转头对着赵平安道。
“老赵,这事对我来说也算是个大事,等我回去沐浴焚香,算上几卦,再仔细的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不过包婉清,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你们现在确定绑在了一起,那我以后找你们不就能两个人干活,出一份钱?单独请你的价格不算便宜。”
“嘿,你这个女人,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就想着占便宜?”
赵平安继续插科打诨,但却眼尖的瞟到白景江面上的落寞一闪而逝,于是连忙拍了拍白景江的肩膀笑道。
“不过你放心,就算老白跟我一起干,他的那份你该出的还是得出,咱这在法兰西那边叫做——业务绑定,想找老白,就必须叫上我赵平安,想找我赵平安,那自然也得带上老白!以我俩的本事,绝对让雇主觉得价格公道,物超所值。”
……
两日后,赵平安告别了琪琪格,在包头独自坐上了回北平的列车,白景江则先行一步,直接坐火车南下,一大清早就与赵平安道了别,至于包婉清那个薄情寡义的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不免让某些人心里空落落的。
上了火车,对号入座,赵平安的头就开始痛了起来。
自己已经消失将近一个半月,回到北平时,时间都要进入六月中旬,该找个什么借口来搪塞北平那些虎视眈眈的势力?
赵平安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好主意,直到他的视线落在被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权杖上时,一道灵光骤然在他的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