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在通常情况下,地表的温度对地下水的影响不大,但这种影响却在某些物质的特性上能得到比较明显的体现。
抛开个体差异不谈,这种特性的变化就被笼统的称为热胀冷缩。
受到温度的影响,面前的机关并没有完全合并,而是在中部偏右的空间留下了一道人完全能够通行的缝隙。
这也便是赵平祥选择在寒冬腊月进入锁龙井的原因。
想到这里,赵平安果断的沿着来时的道路返回,并将所见告诉了冰面上的众人。
姜山听完眼前一亮,心道这赵平安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在摸金水门的修行上却比自己更加圆满。
到底是年轻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远超他这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
可这,也便成了姜山不得不杀赵平安的原因之一。
“彪子,你守着盗洞,其他人换装备,准备跟我下水!”
姜山本就是摸金水门的传人,眼下带来的又全是自己在特别行动队的亲信,自然不用他再特别强调水下的注意事项。
只是这群人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会像白景江一样帮包婉清遮掩。
好在冬天的大衣足够宽大,包婉清又有足够的经验,这才没让包括赵平安在内的一众“狡诈恶徒”占到便宜
在火堆旁回复了体温,又吃了些肉干补充体力,赵平安便第一个下了水,白景江紧随其后,接着便是包婉清,再之后,才是姜山和他的诸位亲信。
三人身上没有武器,就连白景江的罗盘也是在姜山手里,这无疑是给三人制造了一个相当大的难题。
好在白景江墨家传人并非浪得虚名,不然还真就会被那厉鬼凶像挡在甬道口。
他的破解方法算得上“暴力”,直接用几把枪卡住雕塑相互交汇时身躯重叠之后的缝隙,雕塑无法回到原位,便给了众人进入甬道更深处的时机。
赵平安和白景江游在最前边,刚进入甬道,便被眼前发光的藻类惊在了原地。
倒不是赵平安不知道这种东西的来历,而是眼下的方位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些来自深海的物种物种活下去。
松花江一条内陆大河,其内的水为淡水,就算是海水倒灌,也不可能从入海口长驱直上数百公里,到达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赵平安愣在了原地,姜山等人自然也没再往前游。
可这时候,身后的水流突然一震,那些被卡住的雕塑便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只剩下稀碎的枪械零件缓缓的沉进水底。
赵平安眉头一拧,意识到退路被封闭的他只能带队前行。
甬道由宽变窄,水的流速也稍稍变急,往前了游了数百米,赵平安才意识到整个甬道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漏斗形,而他目前所在的位置,便是漏斗小口端进入向下引流的“壶嘴”。
这个规整圆形的“壶嘴”周围水流明显加快,遍布整个“漏斗”的发光藻类到此也戛然而止,再往里去,便是燃烧棒也难以驱散的漆黑与闭塞。
这时,白景江拍了拍赵平安的肩膀,示意让得他走前面。
于是一行人又在白景江的带领下,慢慢向前。
白景江没有让赵平安失望,一路触发隐藏在壶嘴里的机关。
长戟,短枪,有时候甚至是摆锤,圆锯。
这无不让赵平安心惊肉跳的关卡,在白景江的手里却如孩童的玩物,手到擒来。
不过数百米,便有数十个机关葬送在他的手下。
有白景江在,众人无惊,又无险的过度到了另一个规整的水下空间。
成排的孔洞遍布墙面,如同蜂房一样鳞次栉比的排列到众人视线的尽头,接着一种奇妙的压抑感便窜上了赵平安的心头。
赵平安眉头微皱,回头看向众人刚刚经过的“壶嘴”,就发现洞口已然被一块规整的圆石封堵,严丝合缝,不见半点缝隙。
赵平安心神巨震,连忙超过身前的白景江,仔细的盘查起面前的每一个洞口。
同为摸金水门的姜山也察觉到了异样,带着他的亲信飞快的向前游,可还没游出赵平安的视线范围,一道坑坑洼洼遍布尸骨的巨石便将他们顶了回来。
巨石快速前移,且速度有增无减,即便是白景江这样的机关术高手在面对它时也毫无头绪,只得将视线转向早就发现异常的赵平安。
就见赵平安像泥鳅一样快速往返于那些蜂房一样规整的洞口,然后突然在其中一个洞口的上方驻足,向着自己招了招手,接着就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拽住,一下子蹿进那个洞口,消失无踪。
也就是在这一瞬,白景江突然感胸闷气短,似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了胸口,他来不及多想,抓着包婉清便疯狂的向着赵平安消失的洞口游。
姜山的亲信发现了几人的举动,立刻招呼着其余人向着两人的方向追赶,却不料其经过的洞口突然顶出几根长戟,瞬间贯穿了其中一人的胸腹。
巨石越来越近,白景江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捏碎。
而就在他到达张平安消失的那个洞口跟前时,一股强横无批的吸力顿时将互相拖拽的两人吸进了洞口。
在长达十数秒的挤压碰撞之后,两人被一道水柱高高的抛起,旋即重重的砸进了水中。
白景江头昏脑涨,一连呛了好几口水,这才被赵平安抓住胳膊,扯出了水坑。
“醒醒,别睡。”
赵平安扇着白景江的面颊,终于是把这个几近昏迷的家伙给打醒。
当然,他也可以使用自己在法兰西学过的急救术,但他已经把力气都用在了包婉清身上,根本不可能再来一次。
虽说救人要紧,可赵平安不想平白无故夺了白景江的“初吻”,于是就选择了更为直接的方式。
好在白景江身体素质不错,这才扇了几巴掌便幽幽转醒。
看着平躺在地上的包婉清,和眼前的赵平安,白景江这才放心的躺倒在地。
可就在他想要闭上眼睛的瞬间,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有戴水肺,也没有看到燃烧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