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请问目前驻地内有多少人，武装力量又是什么情况，物资又具体包含了那些东西？”
“这个……大概有一百人……武器配置……有枪……”
见蔡国正支支吾吾，赵平安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等到了驻地，再叫负责人跟我详谈吧！”
听赵平安这么说，蔡国正如蒙大赦，一溜烟便追着姜山而去，丝毫不想跟赵平安三人多呆。
“老赵，你可是北平第一纨绔，但我怎么觉得，跟他一比，你这第一名不副实啊！”
面对白景江的玩笑，赵平安摊了摊手，无奈道。
“确实！但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就像我，本来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富家二少，哪能想到会有被迫踏入江湖的一天，要是有得选，我倒是想成为蔡国正，啥都不用自己干，多爽！”
“你还真是胸无大志，看到他，我都有些担心这趟能不能囫囵着回去了，你的手段虽然狠辣，可别忘了，那些可不是普通的土匪！
咱们江湖儿女走南闯北，绿林匪盗见过无数，被抓之后这么硬气的不是没有，却也是凤毛麟角，在听过你从查理那儿听来的话后，我们更有理由怀疑，这群看似是匪盗的团体身后很可能还站着某方势力。”
一听到这某方势力，赵平安就有些头疼，但根据眼下的形式一合计，赵平安便觉得有这么一个势力的存在也不是坏事，至少在某些方面掣肘了姜山，让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大家可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包婉清，你不也是一样？不过你比他们强点儿，是挑明了，在明面上的势力。
而且你比他们也知道得得更多，至少姜山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赵家其实是完颜家的一脉，而掌握在另一支完颜后裔手中的钥匙已经不知所踪，就算姜山得到了线索，也没有办法开启真正的大宋秘宝。”
闻言，包婉清的面色一肃，紧接着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又是为什么要跟姜山玩下去，既然你都知道大宋秘宝绝无开启的可能，就根本没有必要再淌这趟浑水！”
“有句话不是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么？我也是为了尽快破译赵平祥给我留下的线索，好找到他本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谁成想就被姜山钻了空子。
而且在他找上门的时候可是对倒斗的具体方位含糊其辞，说是在北平城的地下，当时我与蔡家也没有闹翻，蔡国正强势邀请我，我这个明面上在蔡家庇护之下的平头老百姓，哪有拒绝的理由。”
赵平安叫苦不迭，包婉清结合当时倭国刚刚打下关东，关西人人自危的现状，便相信了赵平安的说辞。
“那么现在，你还打算继续演下去？”
“当然要演下去，除非你打算将我们在塞外那两个月的经历爆出来，然后不厌其烦的告诉那些对大宋秘宝抱有期待的人，你说的都是真话，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饱含着诚意。
然后这些人却仍然一个标点也不相信，认为这是你为了独吞秘宝在散布谣言，进而事态发展升级，你本来好好的一个包家牵扯其中，分崩离析。”
“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应该很清楚，除非事实摆在眼前，否则我们都不喜欢听真话，而喜欢听故事！况且你自己不也说还没有放弃大宋秘宝么？将心比心，我能不陪着演？我敢不陪着演？”
赵平安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他自己都差点儿信了。
谈话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一时间，听到赵平安这番言论的包婉清与白景江都陷入了沉思。
而他们得到的答案跟赵平安所说的一样。
大家都喜欢听故事，不喜欢听真话。
一旦美梦被戳破，那结果总会如同浪尖的泡沫，在短暂的绚丽过后湮灭。
不仅是赵平安，不知不觉牵扯其中的包婉清、白景江、祁家甚至姜山、陈管事都是如此。
在能得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结局”之前，每个人都会以自己的方式让故事得到延续。
赵平安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能带来这一连串的反应，他只是在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表演天衣无缝，定然能骗过包婉清这个精明的女人，至于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白景江，自然也不在话下。
就这么沉默着走出了好远，就连天色都扛不住倦意，换上了黑色的夜妆。
“不走了，走不动了！”
蔡国正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起来。
一行人便也就地安营扎寨，点上了篝火。
队伍的行进速度不快，走了半天也才向着目标地点行出了不到十公里。
其中除了险峻的山道之外，蔡国正如同外出野炊般的速度占据了绝大部分因素。
但赵平安有什么办法？
虽然这家伙一无是处，手不能挑，肩不能扛，可他姓蔡，叫蔡国正的，是割据军阀中相对较为强大的蔡家的兵马大元帅，除了蔡公，谁拿他都没有办法。
喝着热腾腾的菌菇肉汤，享受着随行士官的捶肩捏脚，劳累了一天的蔡大帅没过多久便毫无防备的进入了梦乡。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就连赵平安也不禁向着蔡大帅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一边的包婉清实在看不过去了，出声讥讽。
“那种活得像猪猡一般的日子有什么可羡慕的。”
赵平安看了包婉清一眼，摇了摇头。
“像你这样的人肯定想不到，我会被圈进这场风暴的根本原因是想偷懒！”
“偷懒？”
白景江来了兴致，在一旁竖起了耳朵！
“没错，一开始我只是想把赵平祥找出来，让他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到现在，我也没有经手过聚雅斋的任何事物！
以前有陈管事帮忙照看，现在是祁白雪；到现在，我最怀念的还是在飘影楼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什么也不用想，看谁不爽就打谁，打完在牢里睡一觉，然后屁事没有，拍拍屁股走人。”
“老赵，不愧是你，到现在也不忘初心！”
“过奖过奖，我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抱负，三餐温饱，有地方玩儿，啥也不用想，啥也不用干，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只是如今这个世道，却连我这小小的诉求也要剥夺，实在是太残忍了。”
听到赵平安的话，白景江整个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