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当然能出去,但秘宝,我劝你们就不用再想了。”
“为什么?”
听到赵平祥这句,将密保视为最后希望的包婉清忍不住出声问道。
“你如果清楚冰宫的构造,应该能很轻易的把外面那帮人清理干净才是,我们为什么不能用这笔军费来做些利国利民的事情?”
“你的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了,包应龙已经死了,要是没有这笔钱,你连现有的关系网都难以维持,更别说在族内站稳脚跟,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还得从你那个坏事做尽的叔叔说起,他可是在锁龙井亲口承认了是他处心积虑的夺去了你父亲的命,问题的根源就在于你父亲抢走了本属于他的东西,不过这种手足相残的戏码历史上不少,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新意,不过他确实是间接的让我们几家人卷入了不该卷入的风波里。”
“不可能,我叔叔他明明只是按照我父亲的指示办事……”
“看样子你也中毒不轻!的确,他做的事情并没有违背初衷,毕竟完成祖训,壮大部族,这怎么看都师出有名,初与他接触时,我也没有在意,毕竟我感情兴趣的不是他,而是缠绕在赵家身上的谜题,不过当我知道他为了一己私欲想要杀我灭口的时候,我也就对他多留了一个心眼,在他死前我通过他知道了你当时的处境,接头暗号、位置、身边的武力,我都一清二处,你应该明白,要是当时我找到你,并杀了你,自然也便没有后面这么多事。”
听着两人的对话,不明所以的赵平安也理出些许头绪,有些恶趣味的调侃道。
“怕不是你当时自顾不暇,根本没办法取包婉清的性命,我要是你,就先跟包婉清见个面,然后让她放下戒心,最后再连窝点一起端掉,毕竟牺牲了他们几条小命,可是救活了千万人。”
“如果当时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会跟你做一样的决定,不过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你这事后诸葛亮也没有多大的意义;真正的童谣我就不唱了,现在这环境唱歌多少有些诡异,而且惊动了外面那些家伙也得不偿失,所以我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们,这大宋秘宝的两把钥匙被称之为阴符与阳符,一同作用能开启,或者关闭秘宝,不过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一旦关闭,所有的宝藏与秘密都将一同埋进地里,至于为什么,我猜就是怕像包婉清你这样的其他知情人起歹心。”
包婉清闻言,冷若冰霜的脸上更是像一张白纸,把心里对赵平祥的厌恶完完全全的写在了上面。
“所以,你是想关闭冰宫?”
“反正现在这个状况,原路返回必死无疑,只能从正门出去,要出去自然得验明正身,除非你打算死在里面。”
“赵平祥,你这家伙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情?”
听到这句,赵平安已然有些听不下去了。
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可赵平祥这样连吱都不吱一声的,显然就脱离了亲兄弟的范畴。
“哦?你也反对关闭冰宫?”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别说话。”
说着,赵平祥也不理赵平安,转头对着白景江道。
“你呢,你有什么异议?”
“没有,不过包婉清作为我的雇主,我得遵从他的意见。”
“那就是而二对二,要不我们打一架,既分高下,也决生死那种!”
话音刚落,包婉清手中的匕首便瞬间向着赵平安的脖子抹去,可这干净利落的一击却被赵平祥手里的马刀格挡,两人互相过了几十招,包婉清便也明白自己即便用上其他武器,也照样不是赵平祥的对手。
“你藏得够深,江湖上竟然没有半点你会拳脚兵器的消息。”
“拳脚兵器很难学么?我也只是学了一年半而已!”
一年半?
包婉清眉头一皱,看清了自己与赵平祥的差距。
“你这样的人物,不应该这样籍籍无名!”
“打住,咱也算是聚雅斋的掌柜,明里暗里见过不少人物,也明白许多道理,你这一套说辞应付那些想出人头地的小年轻可以,但对我来说太过低级,就连我弟赵平安都骗不过,就别在我这里说什么海阔天空,出人头地了,而且以我跟赵平安的本性,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老板和纨绔来得惬意。”
包婉清被赵平祥这一句怼得哑口无言,看着面前的两兄弟,她也明白自己多说无异。
“祁白雪。”
“祁白雪就在洛阳你住的那间别院里,放心,等出去之后,我们会到洛阳接她。”
被赵平祥抢白的包婉清彻底失去了谈判的资本,此时的她就像站在父母面前的孩童,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好了,话也说开了,离不离开决定权全在你们自己,反正我们兄弟俩是该走了,不然等氧气耗尽,即便是想走也晚了!”
赵平祥好心提醒,但已经失去所有的包婉清却不领情,她无法接受自己与父亲两代人,耗尽心力财力搭建的格局就这么葬送在自己手里。
也是到现在她才看清赵平祥掌控这一切的根基——贪婪、傲慢!
“白景江,你跟他们去吧。”
“你呢?”
“我不走了,这里有我的梦想和青春,也有罪恶与劣根,与其到外边浑浑噩噩的活着,不如趁着现在明白的死去。”
“好死不如赖活,实在不行,你就便宜便宜白景江!”
白景江被赵平安这话说得一愣,原本冰冷沉寂的氛围瞬间多了几分跳脱。
“老白可是馋你身子好久了,既然你想死,不如给他一个机会?”
作为情场老手,赵平安早就从白景江的行动里读出了他的内心,只是这个家伙太过顽固,包婉清的身份又太金贵,甚至是自己的敌人,所以赵平安才没有撮合两人。
但在所有差距被抹平的现在,赵平安便也大胆的把白景江的想法说了出来。
只是这个木头在自己身边待了这么久,却也没有学到泡妞的精髓,在赵平安挑明了他心中所想之后,依旧站在包婉清的面前支支吾吾。
“谢谢!”
没等白景江开口,包婉清就宣布这段还没开始的情感迎来了终点。
“那是赵平安乱说的,不过作为雇主,我想陪你走过生命的最后一程。”
“你被解雇了!”
面对白景江的软弱,包婉清毫不留情。
赵平安在旁边汗都要急出来了,他很清楚,现在只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这事儿八成能成。
但是白景江却说了一句。
“那留在这里是我自己的意愿,你别管我!”
赵平安肺都要气炸,但赵平祥却拦住了想继续开口的赵平安。
“你明不明白有一种东西叫宿命?”
赵平安微微一愣,不明所以。
“你看出什么了?”
“咱们边走边说!”
说着,赵平祥便毫不犹豫的向着空间的另一头移动,并在末端得拐角。
“我知道你想救白景江,但他既然选择了自己想要的,你也不能拦着,并不是默契无间就能称之为朋友,真正的朋友,是互相尊重!”
赵平祥的一番话若有深意,赵平安低眉沉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一处算不上庄严的石门前。
“说是大宋秘宝,可这入口看起来竟然这么穷酸。”
将两枚钥匙放上契合钥匙孔,赵平安忍不住出声吐槽。
“这又不是陵寝,要什么门脸……门开了,快出去!”
说着赵平祥踏出了石门,赵平安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氧气,回头看了一眼,便取出钥匙跟上了赵平祥的脚步。
石门缓缓关闭,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齿轮撞击声伴随着地面剧烈的晃动传进两人的耳朵,脱下防护面罩的两人也顾不上留意周围的环境,撒开腿便在这一望无际的雪原上跑了起来。
……
“所以呢?后来怎么样了?”
祁白雪睁着美眸望向赵平安,眼中写满了期待,赵平安理了理思绪,接着道。
“就见赵平祥大喝一声,小心!站在绝壁边缘的我本能的就往前扑了出去,结果那个大雪球越过了我直接撞在了包婉清的身上,我只听见包婉清一声尖叫,回头再去看的时候,就发现绝壁边只剩下包婉清,在她身后的白景江却不见了身影。”
“白景江救了婉清姐?自己掉下去了!”
见过人情世故的祁白雪已然不是赵平安眼中那朵纯洁无暇的小白花,但听到白景江竟然舍身救了包婉清时,眼眶里还是迅速汇起了水雾,只是才过两秒,她便强行将自己从悲伤中抽离,急切的问道。
“婉清姐呢?婉清姐没事吧。”
闻言,赵平安砸吧砸吧嘴,便也继续往下说。
“白景江那小子喜欢包婉清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能把包婉清救下,这辈子也算是值了,但是包婉清后知后觉的发觉了白景江对自己的情意,当即哭得不行,绝壁上的路又窄,情绪激动之下她脚下不查,身子一歪就掉了下去,我当时也非常着急,可我也不会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到矿灯也照不见底部的深渊里。”
“你不说听到了水声么?或许那深渊下面有一条暗河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的祁白雪泪水奔涌,已然成了个泪人。
“也许吧,或许他们像祁叔祁婶一样,离开危险之后就自己躲了起来,只是世界这么大,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有缘的话,一定会再见的,说不定那时,白景江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说你俩你能不能换个时间讲故事,这都要下船了,还不来帮忙收拾。”
听到赵平祥的招呼,祁白雪抹了抹眼泪想起身,但马上就被红娘按了下来。
“小姐,我去吧!”
“没事,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我了,我还要努力学法文,争取在法兰西的首都也开一家聚雅斋!”
说着,祁白雪便笑着同红娘一同去收拾起自己的行李。
半小时后,一行四人站在满是洋毛子的码头,将眼前这一幕深深的刻进了自己的眼底。
对祁白雪来说,这是逃避战乱,但对赵家兄弟来说,却是一场全新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