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让一名在赵家掠夺的男人瞬间倒地,连哀嚎都发不出一句便倒地变成了一具尸体。
见周围的人仍然像是疯魔一般浑不在意,赵平安只能将这群不速之客接连击倒,只是这回,赵平安并没有一枪要了他们的命。
接连不断的枪声、惨叫与哀嚎终于使得混乱的人群意识到,这座府邸之中还有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惹的存在。
“把你们的脏手从我赵家的东西上拿开,全给我滚出去。”
随着远处传来的震爆,赵平安的怒喝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但不想丢了小命的人却依旧听从了赵平安的命令,扔下怀里的东西向着大门逃窜而去。
一时间,各种器具毫无阻隔的与地面接触,碎裂在赵家的大堂里。
一些赵家的仆从认出了赵平安,哭喊着苍天有眼,没让赵平安死在了燕山里,但赵平安却只是让他们挑上一些值钱的东西往南方逃难去。
而他自己则在说完这些之后头也不回的扎进了书房里。
在确定令牌不在书房的废料堆里之后,赵平安又反复确认了身上的印章与钥匙安然无恙的躺在腰间绑着的布包里,这才马不停蹄的向着聚雅斋跑去。
昔日冷清的商业街如今已然恢复了人气,赵平安刚踏进这片区域,便看见无数疯魔的人群砸开封锁的店面,在尖叫与哭喊声中将店里值钱的东西抢夺干净。
甚至因为分赃不均而引起的斗殴寻衅遍布了整个街区,地上到处都是倒下的人,他们有的还活着,费尽心力向周边的人求救,有的已经死了,却仍然睁着眼睛,死死拽住那些本属于他的东西,但结果却是尸体像牲畜一样被肢解,所有能被称得上是钱的东西都被扒得干干净净。
看着这地狱般的场景,赵平安心中也不免有些着急,加快了往聚雅斋去的脚步。
转过一个街角,汹涌的人群便印入了赵平安的眼帘,他们拿着火把刀具,将燃烧的布块尸体在聚雅斋的门面堆砌,想让这熊熊燃烧的火焰将聚雅斋连同里面的人全都付之一炬。
见此情形,赵平安红了眼睛,端起枪便向着人群射击。
仅仅一梭子子弹,赵平安便用血的教训吓退了已经疯魔的人群。
“白雪,你在不在里面!”
来不及扑灭门前的大火,赵平安便扯着嗓子向着聚雅斋里大喊。
祁白雪听到赵平安的声音,立刻便打开二楼的一扇窗户向下观望,就看见赵平安端着枪警戒着周围目露凶光的人群。
“平安?”
听到祁白雪的生硬,赵平安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绷紧了神经。
“火太大已经止不住,你们想办法从二楼下来!”
“那聚雅斋呢?”
“蠢女人,命都要没了,哪还顾得上这些,红娘,快,我们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边警戒着的红娘闻言,便也顾不上聚雅斋里精良的装潢,将窗帘丝绸之类的东西胡乱捆绑一番,便凑成了一条能从二楼逃生的绳索。
两人顺着“绳索”滑下,随从的站在了赵平安的身后。
“平安,你真的还活着!”
“是还活着,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店里的其他人呢?”
“死了!被我打死了!”
红娘没有解释,但从这个结论,赵平安便也能推出多半是店里的几个伙计动了歪心思。
“也好,现在我们去警署找老祁汇合,至于祁婶那边,我让老白去了。”
闻言,祁白雪自然是满脸疑惑,可眼下的光景也不是询问的时机,于是两人便跟赵平安的身后,快速的离开商业街。
穿过无数的暗巷,赵平安的子弹也消耗得七七八八,倒不是赵平安杀了多少人,而是总有不长眼睛的人喜欢往枪口上撞,所以这段路所消耗的时间比赵平安想的更长。
等三人进入警署时,这里也只有几个荷枪实弹的巡查在看守。
因为身着制服,而且带着的又是署长千金,所以驻守警署的几个巡查并没有质疑赵平安的身份,也告诉了赵平安白景江在离开前留下的讯息。
去洛阳!
洛阳爆发过瘟疫,那里的人多半都拖家带口的逃难,而逃不出去的,只能沦为瘟疫感染下,失去理智的带病体。
不过距离瘟疫爆发的时间已然过去了小半年,月亮湖之行的时候,包婉清也说瘟疫得到了控制,如果那些东西全部被消灭,那洛阳便也算得上是个好去处。
补充完子弹,又取了些补给,赵平安这才带着祁白雪与红娘一路向南,一头扎进了北平南方区域的山林之间。
匆匆的赶了半天路,三人终于是在一处溪流旁暂时停下。
趁着休息的间隙,祁白雪终于问出了一直悬在脑海中的疑惑。
而这次,赵平安没有隐瞒,将在燕山发生的事情,以及后续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赵平安算不上是出色的讲述者,但整件事情说下来却也是条理清晰,而在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之后,祁白雪也便又开始为自己的父亲及那位素未谋面的赵艺担心起来。
她虽然对江湖事知之甚少,却也能从赵平安与警署中那些人的对话中发现端倪,甚至现在反过来想想北平城里的动乱与自己被困的时常,她也便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身为北平警署的署长,负责的便是北平的治安,就算发生战乱,以祁白雪对祁连云的了解,他也断然不会任由事态发展到如此现象,再不济,他也会组织警署的巡查到聚雅斋解救自己。
来迟一些都无所谓,但她在警署中看到的却是仅仅只有几人驻守的人丁寥落的模样。
如果她的父亲先一步被白景江找到,并同意撤离北平去往洛阳,也不可能在白景江留下提示的时候不给自己留下口信。
一想到这些,祁白雪的心头便一阵惶恐,但现在是在逃难,她也便将这些不安定憋在了心底,期盼着能在见到白景江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就这样,一行三人日夜兼程赶往洛阳,终于是在离开北平的第四天傍晚登上了去往洛阳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