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口!”
沈自深终于忍不住再次怒喝出声,顾不得情面,指着沈言直骂道,“沈言,且不说怀川的婚事如何轮不到你做主,这件事本就是我们沈家对不起姜楠。
她本就救了我一命,事后又不辞辛苦地来医院照顾送粥。我们沈家不仅没有感谢她,甚至还妄加怀疑。
你说,若是传出去,世人会如何议论我们沈家忘恩负义?”
沈言闻言,一时也没了话。
一旁的姜锦安摇摇头,终于开口道,“沈老爷子见事清楚,只可惜沈家忘恩负义,已经寒了大家的心。
姜楠公司还有事处理,诸位,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他就随着姜楠一道往病房门口走去。
沈怀川见状,急忙上前想拦住姜楠,却被姜锦安堵在了门口。
“沈总,我知道您重情重义,只是今日事多,也不便互相打扰。
我看,您就留下来照顾老沈总吧?”
面对姜锦安的冷声指责,沈怀川也不好直言阻拦什么,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姜楠二人离开了。
走出医院,姜楠刚想掏出车钥匙启动车子,却突然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事实——来的时候她坐的是沈怀川的车,自己的车子如今还安安静静地呆在地下车库里。
姜锦安似乎看出了姜楠的窘境,适时道,“我载你去公司吧。”
姜楠略一点头,跟着姜锦安上了车。
来之前,她已经吩咐左莹拟了一篇澄清说明书,直接发给了沈家法务部。只等沈家点头,就能同步到网上了。
现在只等判定公司损失之后,和夏家的律师商定赔偿事宜,这件事就算是彻底尘埃落定了。
姜楠长舒了一口气,靠在后座上,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姜锦安,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我都要谢谢你,帮我拿到了重要证据。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受委屈的人明明是我,为什么你第一时间把录音笔交给沈怀川,而不是给我呢?”
“这……”姜锦安一时失语。
他自然是为了讨好沈怀川,想得到沈家的助力,可现在姜楠已然和沈家闹掰了,他自然不能这么说。
他一面从后视镜偷偷观察着姜楠的脸色,一面斟酌着用词道,“你和沈怀川本就是男女朋友,这证据给谁还不一样嘛?
沈怀川,他到底也是在为了你考虑的。我看……”
姜楠一挑眉,脸上仅剩的和气也一扫而空。
“你看怎么样?”
姜锦安硬着头皮道,“我看,你还是和沈怀川和好吧。
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容易,因为夏意那种人分开了,不值得。
况且,你作为姜家人,和沈家联姻也能为姜家带来不少助益嘛。”
姜楠闻言连连冷笑,说到底,姜锦安还是想借着自己和沈怀川的关系之便,攀上沈家这个高枝。
她早就应该料到的,姜家这些人,没有一个人会在乎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只想把她当作联姻的工具使。
“不必了。姜锦安,你要是自己想去找沈怀川去卖好,你大可以自己去,用不着带上我。
我这些天在沈家受了多少委屈,你不是没有看到。即使这样你还要我和沈怀川和好,我看你眼里没有我的委屈,只有你们姜家的利益吧?”
姜锦安的心事被姜楠说了个正着,他默不作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半晌,他才小心翼翼道,“那三弟的事……”
姜楠只淡淡道,“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去参加他的婚礼。
婚礼现场,我也会给足你们姜家面子。”
闻言,姜锦安这才喜笑颜开,连声夸赞道,“姜楠,我就知道整个姜家只有你最识大体,知进退。
依我看,你既然都来喝三弟的喜酒了,干脆就……”
没等姜锦安说完,姜楠脸色就一沉,“是,我是答应了你来喝喜酒,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我和你们姜家,不是一路人。”
“是是,你自有主张,我知道。”
说完,姜锦安乖乖住了口。
车停在了凤凰集团楼下,姜楠下了车,仰头看着被砸破的玻璃,脑海中甚至能想象到公司里的一片狼藉。
她轻声叹了口气,缓步走进大楼。
这些天,经过姜楠和沈家的联合声明,那篇匿名帖子终于还是被撤了下来,网上的恶评也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
公司也逐步复工,渐渐步入了正轨。
只是凤凰集团的公司大门前注定是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这是她这周第三次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到花束了。这次是一束价值不菲的黑色郁金香,里面还插着一张小小的贺卡,上面的署名正是沈怀川。
姜楠眉头紧蹙,冷声吩咐道,“怎么,前台小姐换人了吗?”
她早在事发第二天就吩咐过前台,只要是沈怀川送来的东西一律拒收。
一旁的左莹偷瞄着姜楠的脸色,为难道,“不,前台的确如实告知了沈总,只是沈总他硬要……”
没等左莹说完,姜楠就打断了她的话。
“趁他还没走,直接扔到他脸上去。”
“这……”左莹闻言更加为难了,“老板,那您有什么话要我带给沈总吗?”
姜楠一个冷冽的目光扫向了左莹,“怎么,现在我说的话你都要过问了吗?”
“没,没。我现在就照办。”
左莹忙抱着黑色郁金香走下楼,偷偷试了试脸上的冷汗。
这阵子她们老板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般上下起伏,阴晴不定,指不定哪句话就会惹的老板不高兴。
这已经是沈总这周第五次来送花了,前几次都被前台敬业地挡在了外面,可后面实在是拗不过,只好收下了。
前天是999朵红玫瑰,昨天是蓝色妖姬,今天是黑色郁金香,沈总这是变着法儿地哄老板高兴。
可老板别说收下花束了,连一个正眼都欠奉,每一束花最后都进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