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此时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许,姜家几兄弟素来最怕张蓉母女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们这么说,想必是不会真的把此事透露给张蓉母女了。
姜浔从刚才姜以鹤开口,便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家几兄弟,错愕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究竟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姜楠可是我们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是最敬爱妈妈的人,她怎么会在这种事上作假呢?
而且当年连她自己都差点葬身火海,怎么会用火灾之事开玩笑?
难道你们不相信我们亲姐妹的话,反而去信那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知道攀附姜家富贵的张蓉和唐诗诗吗?”
啪!
他话音未落,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姜以鹤的一个耳光。
姜以鹤面色阴沉地训道,“姜楠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现在居然成了她的狗腿子、对她忠心耿耿说一不二了?
我告诉你,咱妈是救咱爸于火灾的人,也是救整个姜家于水火的人,为了这件事,她在病床上躺了数十年!
姜楠狼心狗肺,和整个姜家断绝关系,还编出瞎话来诽谤她们,和姜家作对。若是你真的信了她的话,你便也和姜家断绝关系好了!”
姜浔倒是真的静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姜以鹤,满脸的难以置信。
姜楠脸上早已写满了失望,她朝着姜浔缓缓摇了摇头,姜浔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便也失落地坐了回去。
姜楠冷笑道,“好,既然你们如此坚决,我也不便再多说。
我带着老张先走一步,到时还希望你们信守承诺,为了大家都好,不要把此事宣扬出去。”
说罢,她没有再看姜家人一眼,径直起身离开了雅间。
姜家众人冷眼看着姜楠离去的背影,没有一个人再多说一个字。
只有姜浔听到姜楠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着急地一跺脚,追了出去。
“姜浔!”姜锦安蹙眉,想喊住他。
姜以鹤无声地伸手拦住了姜锦安,“你别管他了,他爱干嘛干嘛去吧。
他现在是唯姜楠之命是从,根本不把整个姜家放在眼里了。”
茶楼的雅间外,姜楠一步一步走在木制台阶上,心情却远比来的时候更加凄凉。
她原本以为姜家几兄弟应该会在意妈妈当年去世的真相,即便是不信她,至少也应该相信老张的话,没想到他们只把张蓉的话信以为真,反而要替杀母凶手来教训她这个亲妹妹。
人心凉薄,向来如此。
往后想要给亡母报仇雪恨,彻底把姜家所有人团灭,只有靠她自己了。
忽然,身后一个清脆的少年音打破了她的思绪,“姐姐!姐姐你等等我!”
姜楠一怔,停住了脚步。她回眸望去,果然看到了姜楠气喘吁吁的身影。
姜浔紧赶慢赶地追上了姜楠,毅然决然道,“姐姐,你不要伤心,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这么做是想为了妈妈报仇,我也想。往后只要你吩咐我,我随叫随到!”
姜楠凝视着面前这个语气稚嫩的少年,心中升起无边的复杂情绪。
他也只不过是个孩子,幼年时就失去了妈妈,被姜父狠心地送到娱乐公司。这么多年,他可能都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
没想到,如今只有他这个连妈妈的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幼弟还愿意相信她,愿意和她一起复仇。
只是姜楠知道,要想扳倒张蓉和唐诗诗母女又何尝是易事,若是遭到她们丧心病狂的报复,更是要冒着名声尽毁的风险。
她有些心疼地抚上姜浔刚才被打的地方,轻声道,“对不起,是姐姐连累了你。”
姜浔闻言鼻头更酸,眼中噙着热泪,“姐姐,你不要这样说。
妈妈走的时候我还小,整个姜家只有姐姐肯耐心地哄着我、帮着我,对于我来说,早就把姐姐当成了我的妈妈。
若不是唐诗诗后来住进咱们家,挑拨生事,想必现在哥哥们对你也是极好的。”
见姜浔如此懂事,姜楠心中也欣慰了些许,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姜浔。
“这是姐姐的一个好朋友,里昂的金牌经纪人的电话。
里昂说过,无论我有什么事,都可以找这个经纪人帮忙解决,此人在业内人脉广泛、能力超群,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你给他打电话,求他帮你联络新的娱乐公司和经纪人,帮你谋划出路,早日从姜家独立出来。若是他问你,你就说是姜楠让你找他的。”
姜浔接过这张名片,小心地收在怀中。
他知道,姜楠这么做都是为了他着想,她马上就要对整个姜家出手了,只有他从姜家脱离出来,才能免受牵连。
他也明白,姜家并不是安乐窝,更不是永久的靠山,往后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虽然姜浔不说,但姜楠无端地察觉到他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想法,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些许。
她笑道,“姐姐相信你的能力,即便是以后没有姐姐,你也可以在娱乐圈风生水起,成长成一名一线大明星!”
“姐姐!”姜浔忙阻止了姜楠,他低声道,“姐姐说什么呢,以后怎么会没有姐姐。
你放心,为妈妈报仇的事不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帮助你达成所愿。”
姜楠欣慰地抚摸地他的头发,道,“姜浔,妈妈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能平安长大。
姐姐也只希望你能独立,靠自己的力量在社会上生存下来,不必依靠任何人。往后你只要能保护好自己,姐姐就放心了。”
姜楠听到身后细细簌簌的动静,知道姜家几兄弟立马就要出来了,便也不宜久留,她轻声道,“我走了。”
姜浔看着姜楠离去的身影,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