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语气一顿,又“哦”了一声,装作恍然大悟道,“找医生来也好,正好替你们检查检查眼睛,看看你们究竟为什么和瞎子一样被这个女人蒙蔽了这么多年。
我公司还有事,没空和你们在这闹,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用嘲讽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众人,这才推开门扬长而去。
唐诗诗居然是装晕的?
姜以鹤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最小的六弟当面嘲讽,他脸上早已挂不住了,看向唐诗诗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
姜锦安众人也死死盯着唐诗诗,目光中有震惊、有不解,还有嫌恶。他们后撤了一部,拉远了和唐诗诗的距离。
唐诗诗感受到了身上聚集着的灼热目光,忙用头发遮掩住自己通红的脸色,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屋内一时静极。
张蓉忙上前打圆场,“老爷,今天天色不早了,您该休息了。
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吧!我,我这就去给您打洗脚水!”说着,她挽住了姜父的手臂,狠狠摇了摇。
姜父也终于醒过神来,维持着面上最后一丝严肃,干巴巴地吩咐道,“你们先回屋,各去休息吧。”
看样子,今日之事要不了了之了。
姜楠的眸光危险地眯起,她扫了一眼倒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唐诗诗,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不出所料的,姜浔并没有回公司,甚至也没有走远,而是在姜楠的卧室里静静地等着她。一看到姜楠推门而去,姜浔立马紧张地站起来,手也悄无声息地攥紧。
“姐姐,爸怎么会突然得了癌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楠早知道姜浔会在这里等她,她只一挥手,示意他不必再问了,随后便拿出了那枚微型窃听器。
姜浔的目光落在窃听器上,有了一瞬间的愣怔。
“这是什么?”
姜楠只是苦笑,“听完这里面的内容,你的疑问就会得到解答了。”
录音一点一点播放,姜浔的脸色一点一点阴沉下来,直到最后录音戛然而止,姜浔才一拳锤到了桌子上。
“荒谬!爸怎么会答应这样荒谬的要求,和她们演这样的戏?
姐姐,你知道我是推了多少工作紧急赶来的吗?今天一整天我都失魂落魄的,生怕爸的身子出什么差错。这一路上我开着车,几次心不在焉的差点出事!
我这样担心他,却只得到了这样一个结果?
姐姐,刚才你怎么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录音放出来,让他们难堪啊!”
姜楠却慢悠悠地给姜浔倒了杯茶,笑道,“就这么戳穿他们?然后呢?
若是就这么错过了整他们的绝好机会,那多可惜呀。他们这么想耍我们,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他们被耍的团团转的样子?”
姜浔一怔,对上了姜楠狡黠的目光,“你是说……”
姜楠压低声音,表情却难掩兴奋,“等着吧,明天我约了沈怀川来,这里要有好戏看了。
既然他们想演戏,那我就让他们演个够。”
听到这话,姜浔心中的愤怒这才稍稍平静了些许,旋即又忙问道,“姐姐,有什么我能做的?我和沈大哥一样,可以做你的帮手的!”
姜楠噙着浅笑,让姜浔站在自己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虽然隔了没多久,但姜浔身上无端多了些从前没有的成熟稳重,比起从前那个稚嫩的男艺人,现在更像是一个一线男明星了。
姜楠拉着姜浔的手,眸中不由得湿润,“好,姐姐知道你长大了,比以前更有能力、更有眼光。
若是妈妈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提到妈妈,两个人心里默契升起一股异样的温暖。姜浔细细感受着姜楠手中的温度,低声地一字一句道,“姐姐,你就是我的妈妈。”
姜楠这才破涕为笑,神色恢复如常。
她啜了一口茶碗中的清茶,笑道,“我这里倒真有一事需要你配合。
唐诗诗当下急切地想要出道,看她这么煞费苦心,我倒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姜浔,现在你也算是娱乐圈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如,就由你来帮她‘梦想成真’吧。”
当晚,姜浔便以天色太晚为由宿在了姜家。
姜家知道最近姜浔的事业逐渐风生水起,自然也乐得他在姜家多留些时日,便殷勤地把他原先的卧室收拾了出来,让他住着。
姜浔表面上千恩万谢,实则内心暗笑。
他只是等着一场马上要上演的好戏,特地住在姜家看戏罢了。
只不过,好戏还没看到,他的卧室就先迎来的一位不速之客。
姜浔听到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门外之人是谁。若是往常,他一定任由唐诗诗继续敲着,可他想起昨晚姜楠的嘱咐,便还是拉开了房门。
唐诗诗一听到姜浔宿在姜家的消息,心中既高兴又忐忑,起了个大早来给姜浔送早餐。
她手上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摆盘精致的红茶和三明治,笑靥如花,“六弟,这都是我亲手做的,想来你平时工作忙、没有时间做早餐,便亲自给你送来了!”
姜浔的目光落在她举着托盘的手上,昨晚被他踩伤的那个手腕还包着厚厚的绷带,他倒是开始敬佩眼前的这个女人了——毕竟她的执着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他只冷声道,“不必了,诗诗姐姐,你拿回去吧。”
唐诗诗黯然神伤,抢先一步抵住了门,“六弟,我知道昨晚之事是我不对,今天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