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刚哭过的眼里透着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怀川,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姜楠的原谅。
但我这次是诚心悔过,只求你能替我在她面前美言一二,也不至于彻底闹僵呀。”
“悔过?你在我面前,大可不必惺惺作态了吧?”
沈怀川连连冷笑,见夏意再没有半句话讲,他警告道,“夏意,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如今我丑话可是说在前头。
要是你识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也算大家图个清静。
如若你执意要把事情闹到底,那我就把夏家的丑闻全部抖出来,把你赶出i市!”
夏意凝视着沈怀川猩红的眼睛,心知这是他盛怒的前兆,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可她心中的仇恨却是愈来愈浓。
凭什么,凭什么姜楠即便是把沈怀川拒之门外,他还是会事事替她着想?难道她就真的比不上姜楠吗?
“你听到了没有!”
见夏意不言语,沈怀川眉头紧蹙,拔高了音量。
夏意只好顺从点头,但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森。
几日后,姜枫的婚宴在i市中心的威鹏大酒店举行。
虽说姜家近些年收益一路下滑,姜枫这次联姻摆明了是要攀附邱家这棵大树,但碍于大家族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来往应酬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宴会厅里四处装饰着粉色气球和缎带花,圆桌中央摆着精致的香槟塔和十层结婚蛋糕,排场一点都不逊色于姜家鼎盛之时。
姜楠上过礼金之后,就找到自己的座位名牌和放在一起的银质餐具,安静落座。
名牌上写着“姜楠”两个字,圆桌上坐着的却不是女方家属,而是一些陌生人——这也是姜楠自己要求的,即便是来参加婚宴,她也不想再见姜家人。
来参加婚宴的人络绎不绝,正三五之间互相攀谈。背景音乐轻柔地播放着,落单的姜楠眉头微蹙,感受到了一丝不自在。
“哎呀,姜楠!真是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参加婚宴,我们姜家上下不胜荣幸呀!”
姜楠正奇怪是谁会主动和她搭话,定睛一看,正是满脸笑容的大哥姜锦安。
她一点都不想在这种场合和姜家发生任何联系,因此只是生硬地浅笑道,“哪里呢?您言重了。”
姜锦安却仿佛没看出她的不自在似的,殷切地坐在她身边,攀谈道,
“怎么样?那件事后续处理得还顺利吗?”
“承蒙您挂心,一切顺利。倒是您,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姜楠略有些好奇地问道,毕竟她一进宴会厅就看到了四处应酬的姜锦安,和谁都要聊上一句不说,他脸上的笑自始至终就没有断过。
闻言,姜锦安愈加得意,炫耀道,“姜楠,不是我说,沈总果真是第一义气之人。
这次我的新公司能顺利启动还是多亏了沈总的提拔,若不是沈家的助力,我今天还没有这个福气能坐在这里呢!”
姜楠微微一怔,沈怀川居然给姜锦安出资、帮他成立了新公司?
但她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所在,无非是姜锦安调查清楚了沈老爷子被害的真相,拿到了关键证据,沈怀川只是还了他一个人情罢了。
她拿起桌上的红酒杯,略一示意道,“那就恭喜姜总您了。”
说罢,她浅浅地抿了一口。
姜锦安见姜楠难得的这么给面子,脸上笑靥如花,凑近低声道,
“怎么,你现在还没有和沈总和好呢?”
姜楠默默不语,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的神色。
姜锦安却不依不饶道,“姜楠,这我就要说你一句了。
沈总这人无论是相貌、学历,还是家世、脾性,都算是一顶一的好了。
外面多少大家千金争破了头想嫁入沈家还没这个福分,你还是趁着沈总本就对你有意,早日把婚事敲定下来为好!
现在一味的使小性子,日后可是要后悔的!毕竟要是错过了沈家,你可就再难找到家底更厚的高门显贵啦!我说姜……”
姜锦安絮絮叨叨地还想说下去,一边姜楠早已听得不耐烦,冷冷打断了他的话。
“您要是还有旁的事,不妨先去忙。我这里您就不用操心了。”
这话一语双关,姜锦安果然噎住了。
但他哪里肯放弃这么好的攀谈机会,还没安静几时便又滔滔不绝道,
“姜楠,我这里没有旁的事,唯一操心的就是你和怀川的婚事。
你也老大不小了,要是再不嫁人,岂不是成了老姑娘?这可是要惹人笑话的。”
姜楠心中连声冷笑,他这哪里是替她着想,怕不是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着想吧。
为了永久地攀上沈家这门亲戚,姜锦安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姜锦安,要是你不想听难听的话,最好现在住口。”
她话音刚落,旁边的宾客就投来了奇怪的目光。姜锦安面色有些尴尬,低声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你随我去休息室吧?那里清净少人,想必省去不少麻烦。”
姜楠略一思索,便应了下来。
反正她身份尴尬,继续留在这里也是被当作八卦的众矢之的,不然就是要应付姜家复杂的人际关系,还不如去休息室喝茶。
主意打定,她便跟着姜锦安一路穿过走廊,来到一间华丽的休息室门前。
一走进休息室,她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那个背影即使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那人似乎听到了开门声,迟疑转身,清俊的侧颜更加证实了她的判断。
是沈怀川。
姜楠只觉得气血上涌,额头上顿时青筋暴起,只想转身狠狠地撕了姜锦安。
难怪姜锦安刚才要主动和她攀谈,原来是挖好了坑在这里等着她呢!
姜锦安慌张的声音适时响起,“姜楠,你先和沈总好好聊一聊,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
我还要应酬宾客,先走一步。”
说罢,姜锦安就关上了门,随着门锁的“咔哒”一声响,门被彻底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