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已经到了公寓式酒店的楼下。
从车上下来，姜楠仰头望着这座和周围的商业街融为一体的大楼，紧了紧自己的口罩。
左右环顾确认没人留意到她后，姜楠闪身走进大楼，按下了电梯的九层。
姜楠迅速地连续敲了五下门——这是她们约定的暗号，除此之外其他人任何敲门都不能开。来开门的是王佳琪，他不置一词，短暂的确认过后就放姜楠进来了。
这还是姜楠第一次来老张的房间，她略有些好奇地环顾着房间里的布置。
房间的装修不算豪华，甚至有些朴素，原木家居风格里放着几件必要的家具。不过好在宽敞，还有一个小阳台，所以老张住起来也还算是方便。
老张坐在沙发椅上，表情怅然若失，仿佛是还没从刚才的陈述中回过神来。
姜楠整理了一下情绪，笑着上前蹲在老张面前问道，“老张，你这几天辛苦了。这里住着还适应吗？”
老张的思绪仿佛被打断一般，机械地连声道，“好，好！我这里一切都好，辛苦你们安排了。”
“哪里是我们辛苦，辛苦的是您，跟我们跑了这么远的路来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姜楠说着，脸上浮起一丝歉意。
说罢，她将提前准备的食物还有日用品放在了桌子上，笑道，“这是我的一点意思，怕你在这里不方便，随意准备了一些。
若是你有什么其他需要的，一定要告诉我！”
简单的寒暄之后，一旁的王佳琪轻咳一声，将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姜楠会意，接过资料，仔细翻看了一遍。
老张的证词和之前对她说的大差不差，在王佳琪的追问之下又完善了一些细节，还配上了当年的照片作为佐证。只是王佳琪仍然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姜楠一面哗啦啦地翻着手中的资料，一面好奇地问道，“如此，还有什么不妥吗？”
“这正是为难的地方。”王佳琪沉思了几秒后开口，“现在我们手上的，只有老张一个证人和他的一面之词，可信力还不够。
若是只拿着这些告上门去，张蓉母女大可以说是我们买通了老张，到时候若被反咬一口，事情就难办了。”
闻言，姜楠的眉头也蹙紧，眼神逐渐冷下来，“是啊，若是有其他证物，就更好办了……”
她不是不知道张蓉和唐诗诗母女的手段，光凭这些显然没法让她们一败涂地，最多只有四成的胜算。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绝对不会主动出击。
咚咚咚。
此时，房间门却被人敲响了，姜楠的神色一下子警惕起来。
“是谁？”
现在她、王佳琪和老张三个人都在房间里，怎么会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个地方呢？
王佳琪表情犹豫，刚想解释，门外就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开门，是我。”
片刻之后，沈怀川安之若素地坐在了另一张沙发椅上，轻轻啜着茶杯里的茶。
姜楠看着他那副不以为然的态度，又好气又好笑道，“沈怀川，你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这……”王佳琪刚一开口，沈怀川就轻笑着打断了他。
“你别怪他，是我逼他说的。”
王佳琪也表情为难，“是啊，沈总说以后只要涉及这件事，都不允许我们两个单独行动，无论去哪儿都要把定位告诉他，否则……”
他当然不会说，沈怀川给他开了三倍的价格。
更何况，他一早就看出来沈怀川不是外人，有了他的助力，事情说不定也会好办不少。
姜楠顿时有了冲天翻白眼的冲动，“所以你就背叛了我？”
沈怀川轻咳了一声，猛敲着桌子提示着他的存在，“怎么能说背叛？这分明是在为你着想嘛。
你想啊，你们两个人查这个十年前的案件，当然多有不便之处，我也能为你们略微施以援手嘛。”
姜楠才懒得管沈怀川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此时多一个人知道此事，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
当着沈怀川的面，她原本想问的话也不想问了。
见姜楠兴致索然，沈怀川讨好地朝姜楠笑道，“既然你们已经没什么事了，不如我接你回去吧？
你是不知道，现在你可是大明星了，出门动辄都有一堆人追着，要不是我接你，你怕不是都回不去了……”
姜楠的眼睛瞄到楼下的白色本田轿车，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你还真是有备而来。
王佳琪的眼睛在两人之间反复游移着，一个是老板，一个是三倍工资的老板，该帮哪个当然是一目了然。
“姜小姐，你就放心跟沈总回去吧！这里就交给我，若是有了什么新的线索，我会立马告诉您的！”
姜楠一听便怒目瞪着沈怀川道，“凭什么他一来我就要走！我偏……”
几分钟后，姜楠还是一脸无奈地坐到了沈怀川的副驾驶座上。
看起来沈怀川这一趟的确是来的隐蔽，不仅没有找司机，还开了一辆从来不开的小轿车，她差点都没认出来这是沈怀川的车。
沈怀川缓缓启动车子，从后视镜看着姜楠不快的脸色，眉梢一挑，“怎么了？不高兴？”
姜楠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想了想还是补充道，“唐诗诗出狱了。”
沈怀川唇角勾起一抹笑，有意思，看来她背后的人还真是不一般，有权有势，只手遮天。
“不过你不开心，不止是为了这个吧？”
姜楠冷笑道，“现在她人就在姜家呢，可亲热了，哪儿还管我开心不开心。”
“你若是不喜欢她，暂且不去招惹也就是了。
现在你好歹也是有产业的人，难不成她还会主动来挑衅？”
话音未落，姜楠的手机便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