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冷然笑了,“姜以鹤,我刚才说的都是我这么多年来的真心话。
但是现在看来也无所谓了。如果你想要把事情闹大,你就尽管打砸,我只告诉你一句,你们对我做的一切,我都会以牙还牙,加倍奉还!”
姜以鹤本想在姜楠的公司尽情打砸发泄一通,但他们这边的动静早已引起了会客厅外众人的注意,人多势众,对他绝没有好处。
他有些忌惮地看了姜楠一眼,啐了一口,匆匆离开了公司。
左莹忙扶着姜楠道,“老板,您没事吧?我现在就让保安拦住他!”
姜楠缓缓摇了摇头。
姜以鹤在这里撒了一通野,她说到底也只是被烫伤,即使把事情闹大了他也得不到任何惩罚。
不如静待时机,一并发作。
日色渐晚,转眼就到了下班时间。
姜楠只是草草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坚持在办公室里继续办公了。
经过姜以鹤的打岔,她的进程落下了一截,因此她在办公室里极投入地忙碌着,连沈怀川已经走了进来都没发觉。
沈怀川悄悄地绕在了她背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道,
“今天这是怎么了?忘了今天我们约好要共进晚餐了?”
姜楠在键盘上忙碌的手停了一瞬,意识到是沈怀川之后,她整个人极其疲惫地靠在了椅子上。
沈怀川一眼就看出了姜楠的不对劲,下一秒他就注意到了姜楠脸上的伤和锁骨上的大片红色伤痕。
姜楠极其洁白光滑的脸庞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白璧微瑕。
他的心瞬间心疼无比,面上仍不动声色道,“这是怎么搞的?”
姜楠有些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有些忙,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去监狱里探望唐诗诗了。”
“你看她干嘛?”沈怀川一下子紧张起来,难道她的伤是在那个时候?
姜楠疲惫地笑了笑,“姜家打点上下,费尽心思地要让唐诗诗减刑出狱。
我去监狱里使了点小手段,暂时她是出不来了。只是和他们俩周旋不免会伤到一些,没事的。”
“他们俩?”沈怀川的眸色渐渐冷了下来。
“唐诗诗,还有我的孪生哥哥,姜以鹤。”
沈怀川的脸越来越沉,但他知道姜楠是不可能再多说什么了,打开办公室的门喊道,“左莹!”
左莹见沈怀川笑眯眯地进来,一脸黑线地出去,忙一路小跑过去鞠了个躬,“沈总,您有什么吩咐?”
“你们老板今天怎么了?”
左莹张了张嘴,似是在犹豫什么,良久,她还是一咬牙,直言道,
“沈总,今天姜以鹤来过了,是为了唐诗诗没法出狱的事向我们老板兴师问罪呢!他还在我们公司撒野,烫伤了我们老板,要不是……”
“左莹!谁要你多嘴。”
姜楠头也没回,冷冷喝止了她。
沈怀川早已心疼万分,他蹲在姜楠面前,轻轻道,“姜楠,我说过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如今你被姜家的人纠缠欺负,难道还要瞒着我、不告诉我吗?”
姜楠俯视着沈怀川那双含着神情的眸子,一瞬不移。
她是不想让沈怀川知道这些事,因为沈怀川一旦知道,一定会为她出头。
姜家是她自己的事,她还是希望不借助任何外力、自己解决。
但沈怀川这双包含真诚的眸子似乎让她动摇了些许,也许沈怀川就是那个例外,她可以将所有事都告诉他。
包括心里最深处的所有事。
“怀川,我真的有点累。”
姜楠闭上眼睛,靠在椅子靠背上,头痛欲裂。
沈怀川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仍是一瞬不移地凝视着她。
这好像是姜楠第一次把自己柔弱的一面展现给他,从前他眼中的姜楠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任何事都可以信手拈来。
但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甚至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她的心也会有被伤到的一天。
“怀川,今天姜以鹤来质问我唐诗诗的事,他还振振有词地说是我害得唐诗诗进监狱,她年纪还小,这一辈子都毁了。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从前在学校里被他们欺负、在家里被排挤、甚至关到地下室折磨的时候,我年纪也还小。
如果那件事让我替唐诗诗顶罪,如今在监狱里的人就成了我。你猜猜,他现在会不会为了我去求姜家替我打点减刑?”
这个答案,她心里已经知道了。
他不仅不会,甚至还听唐诗诗的话找人将她折磨死在狱中。
尽管她已经和姜家断绝了关系,这一天经受了姜以鹤的刺激时,她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约约的难受。
沈怀川看着姜楠微蹙的眉头,冷声道,
“姜以鹤的事你不用难受,他和你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我不会让他平白无故伤了你!
他现下正好在我们沈氏集团的外包项目里跑业务,我原本不愿和姜氏集团的人有什么牵扯,但部门经理说是老姜总亲自来说的,不得不给他个面子。
现在我立马给经理打电话,叫停这个项目,交给别人负责!”
姜楠闻言终是渐渐冷静下来,摁住了沈怀川马上就要掏出手机的手。
“我知道你想为我出头,但是无故违约是要赔偿违约金的,你们遭受损失不说,也白白便宜了他。
正好最近我们公司的团队也想接那个项目,不如你还正常让他做着,到时候和我的团队比较一下收益,如果他的收益不好,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他换掉。”
沈怀川眼睛一亮,“这样他就可以输的心服口服,到时候我还可以将这个外包项目顺理成章地换给你负责。”
姜楠的眼睛眯起,姜以鹤,就凭他绝不可能和自己的团队相抗衡。
她绝对可以用自己的实力将他踩在脚下,让他再也接不到任何业务。
她倒要看姜以鹤自生自灭。
深夜的姜宅灯火通明。
姜锦安一得知姜以鹤白天去凤凰集团里去闹了,立马火冒三丈,恨不得去撕了姜以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