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集团的门口，姜锦安第n次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第n次被拒之门外，正悻悻地想打道回府，却正好撞见了从黑色宾利上下来的沈怀川。
沈怀川一身干练的高级西装，腕上戴着名贵的定制手表，看到姜锦安之后也面露诧异。
姜锦安看了看意气风发的沈怀川，联想到如今落魄四处求人的自己，不由得一阵羞愧，忙低头掩面想匆匆逃走，却被一个清冷的声音喊住了。
“姜总，这么巧，还能在这里碰见你。”
没法得罪沈怀川，姜锦安只好硬着头皮强笑着寒暄道，“是啊。沈总这是……？”
“我是来给姜楠送爱心午餐的。”
姜锦安扫了一眼沈怀川身后跟着的助理，助理手上果然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便当盒。
沈怀川的目光同样也扫着姜锦安身后大包小包的礼物，笑得意有所指。
“这太阳是打哪儿出来了？姜总居然亲自莅临凤凰集团送礼物。
这知道的呢，是说姜总您顾念兄妹情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姜楠哪个狂热的追求者日日来骚扰、却被拒之门外呢。”
姜锦安哪里听不出沈怀川话里的讽刺，慌忙陪笑道，“是，是，沈总说得对。
姜楠现在工作繁忙，抽不出空来见我这个大哥也在情理之中。还望沈总见到了，可以在她面前多多地替我美言几句，让我们哪怕是能见面说一句话也好。”
沈怀川冷眼看着如今姜锦安卑躬屈膝的样子，心头是说不出的爽快，他冷笑道，
“姜锦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当初姜楠在姜家帮你们打理公司的时候，你们哪怕是对她稍微客气些，也不会沦落到今日求人的地步。
你现在指望送些礼物就能消弭仇恨，怕是想的太简单了。这些礼物都没送到她的心坎上，她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姜锦安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又不好反驳，略一点头就想一走了之。
这时，身后一个似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笑道，“哟，今儿是什么日子？沈总和姜总都来了？还不快进去坐。”
姜锦安猛地回头，这人不是姜楠还能是谁。
这么多天，姜楠终于肯见他了？
“我，我……”
姜锦安忙上前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想到沈怀川还在，只好把话梗在喉咙里。
沈怀川看出了姜锦安的窘态，示意助理将便当递了过去。
“这是我亲手做的便当，工作再忙也记得吃午饭。我这里没什么事，先走了，我们随后再聊。”
姜楠示意左莹接过了便当，浅笑着点了点头。
“谢谢。”
她目送着沈怀川上了那辆黑色的宾利，转头对等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的姜锦安道，“听说大哥找我是有话想说？那就进来说吧。”
会客厅里，姜楠和姜锦安一左一右坐在沙发椅上，陷入良久的沉默。
桌上的茶水由冒着热气到转凉，姜锦安都没敢说一句话。
他的后背早就被汗水湿透了，反复踌躇着应该怎么开口。难道就直言，说自己有求于她？
以姜楠的性格，怕不是马上就把他扫地出门，再也不见了。
姜楠拿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小口，不无叹息道，“凉了。”
明明说的是茶水，却意有所指。
姜锦安一咬牙，“姜楠，我今天来是来替二弟和四弟道歉来的。”
“道歉？”姜楠一挑眉，等待着下文。
“别的不提，四弟前阵子去监狱里探望诗诗的事是我管教不力，才让他被诗诗的妈妈挑拨了。
四弟之前还来你这里闹了一场，听说还伤了你，我已经训过他了，他也保证了不会再掺和。你看在我们都是一母同胞的份儿上，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姜锦安的语气低得不能再低，眼眸躲闪。
姜楠一面品着茶水，一面垂眸思索着。
道歉？姜锦安这些日子卑躬屈膝、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反复来求见，难道就是为了这档子事？
以她对姜家那些人的了解，绝不可能。
姜楠放下茶杯，唇角上扬，“姜锦安，你就别兜圈子了，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姜锦安一愣，没想到姜楠这么快就看出了他的真实目的，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
“不，我的的确确是想替他们来道歉的。
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反省自己从前的过错，二弟他们如此任性妄为，归根结底是我这个大哥没有引导好他们的缘故。
姜楠，你就收下这些礼物，即使不看他们的面子，也看看我的面子，饶了他们吧。”
姜楠闻言是又气又想笑，姜锦安事到如今还想把自己置身事外。
他自己从前在公司里是怎么欺压她的、是怎么对付她的，在姜家是怎么维护唐诗诗、把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的统统都不提，如今只说是自己这个大哥没当好，没教育好弟弟们。
从前要不是他这个大哥带头维护唐诗诗，她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罪。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犯的错推的干干净净，他的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
说到底，姜锦安根本就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只是心里揣着其他的事想求她帮忙，不得已才来说几句好话罢了。
要是姜家没有事来求她，或者她现在没有如今的业绩，想必姜家的人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还在冷嘲热讽地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想到这，姜楠的眸光彻底冷了下来，语气中都透着森然的寒意。
“姜锦安，这些话你大可不必再说了，你没有烦，我也听烦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姜锦安见姜楠不上套，直接汗流浃背。
他本以为多多地带一些礼物，多多地说一些好话，姜楠就会心软原谅四弟，到时候他以姜家的事开口求她也好办很多。
没想到这个姜楠现在是软硬不吃。
姜锦安一咬牙，只好直言道，“是，我的确是有事想求你。
你也知道，我旗下的公司如今经营不善，资金不能周转。
本来我想着贷款暂时填上窟窿，等日后慢慢再缓回来，没想到如今债台高筑，窟窿也越来越大，根本填不上了。
如果公司现在宣布破产，我根本赔不起甲方高昂的违约金，也赔不起那么多员工的工资。
我名下能抵押的房产都已经抵押了，能变卖的也都变卖了，如今真是计无可施了。
姜楠，我想着你从前打理公司，井井有条，这次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回到姜家帮帮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