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楠一甩手把沈怀川甩开了,她抹去眼边湿润的泪水,冷笑道,
“什么宽厚,还不是你顾着你们沈家的面子!
为了沈家的安稳,你宁可不报警,把事情压下来、稀里糊涂地栽在我的头上,是不是?”
沈怀川的手无力垂下,眸光也终是慢慢暗淡下来。
“姜楠,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就是不肯听我一句话呢?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为了沈家的股票、沈家的声誉,才不肯报警。是又怎样?
我作为沈家人,难道不应该替沈家着想吗?你为什么不肯替我想想我的为难之处呢?”
姜楠摇头,缓步后退,一滴清泪终是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
我说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不信,我要报警自证清白,你也不让。
沈怀川,你究竟是不是站在我这边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就此分手,干干净净!”
说完,她一甩手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会客厅。
她坚毅果决的背影有了一丝颤抖,将浓到化不开的失望藏在了眼底。
沈怀川听到分手二字,瞬间怔住了。
直到砰的一声响,姜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宅子里,沈怀川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失去了此生最宝贵的东西。
“姜楠!”
他颤抖着喊了一声,却只听到了会客厅里空洞的回音。
沈怀川心中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苦涩感在内心翻江倒海。
一贯冰冷倨傲的眸子里略有泛红,像是不甘又像是绝望,但在众人面前,他生生地将眼泪咽了下去,大步流星追出了门。
见沈怀川和姜楠这次是真的分手了,夏意心里比谁都痛快,恨不得当场敲锣打鼓放鞭炮。
她拿起茶盏浅尝了一口,唇角的笑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李桑见沈怀川追出门去,也推说医院事多,前去照应沈老爷子了。偌大的会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沈言和夏意两个人。
“粥里的毒,其实是你下的吧?”
沈言吹了吹口茶上的浮沫,淡淡问道。
闻言,夏意心头一跳,面色却毫无波澜道,“自然不是。沈叔叔,刚才我不是说了吗?
粥里的毒,是姜楠她自己下的。”
沈言放下茶碗,不屑地轻笑。“夏意,这话你哄骗别人还罢了,在我面前耍花招?你还差了点。”
夏意皮笑肉不笑道,“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
与其在这里和我争论长短,不如好好考虑沈怀川和沈老爷子的事吧!”
见夏意一口咬死不肯承认,沈言也只好作罢。
他起身背对着夏意,将森然的寒意藏于眼底。
“夏意,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不说也罢。
只是我警告你,既然做了,就把事情擦干净点!姜楠那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让她发现破绽,定是要生吞活剥了你不可!”
夏意也盈盈笑着起身,缓缓走到沈言身前,凝视着他的眸子道,
“我做事,你放心。
只是,如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沈叔叔,若是将来被姜楠发现了破绽,你也难逃其咎!”
沈言一字一句道,“那你想怎么办?”
“别紧张,我能把你怎么样呢?”夏意笑着坐了回去。
“只是姜楠那个女人,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沈叔叔,您别怪我多管闲事,以后若是让姜楠嫁进了沈家,她必然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处处要和叔叔作对的。
到时候叔叔想从怀川手中夺走沈氏集团的控制权,怕是就难了吧?”
夏意一面说,一面暗暗观察着沈言的脸色,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沉,便知道自己说到了沈言的心坎上。
她趁热打铁道,“沈叔叔,今天我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您若是助我一臂之力,我将来必然也会涌泉相报。”
沈言似乎是在反复考量着夏意的话,谨慎开口问道,“你是说……?”
“您是知道我的,我此生所求的唯有沈怀川一人,什么沈家、权势,我统统都不在乎。
若是您助我嫁进沈家,将来您从沈家夺权之时,夏家自然也会鼎力相助。
选我,还是选那个犟骨头姜楠,叔叔,您自有抉择。”
夏意唇角勾起笑容,面色森然。
沈言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只是没走两步,他的脚步就顿住了,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一言为定。”
另一头,姜楠走出宅子没几步,就被匆匆赶来的沈怀川拦住了。
沈怀川拽住她的手臂,一面喘着粗气一面道,“姜楠,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姜楠想甩开沈怀川,却无奈身上早已失了力,只好冷声道,“我现在很冷静。
倒是你,我劝你离我这个沈家的仇人、杀人凶手远一点,别叫沈家说你心软念旧,偏心外人!”
沈怀川似乎没听到她语气中的讽刺一般,忙不迭绕到她身前,态度顿时软了下来。
“我知道你现在生气,无非是气我不相信你。
可是如今证据确凿,沈家众人面前我也不得不做个样子,否则让沈家排挤了我,我也难帮你说话不是吗?
你让我信任你,你却也要信任我,在我在内心里,的的确确是向着你的!”
姜楠顿时又生气,又觉得沈怀川这话十分荒谬可笑,直言道,
“你刚才都在众人面前让我去爷爷跟前谢罪了,如今又说什么向着我的话,真是好没意思!
沈怀川,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大方方地说出来算了,我们分道扬镳就是!
现在你这副样子,做给谁看?”
沈怀川一时理亏,说不出话来。
他见姜楠夺步就走,又着急忙慌地拦在前面,好声好气劝道,
“姜楠,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你知道的,沈家只有爷爷从小最疼我,管家、理事,都是他教我的。爷爷一时被人谋害,我也是气急攻心,说话失了分寸。
你别放在心上,就看在爷爷素来宠我的份儿上,和我一起去见见爷爷,把事情说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