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浔这才从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冷笑道,“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我干脆一次性说清楚。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已经找人联系了新的房子,明天就搬过去。从此以后,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的一切都和姜家再无关系!”
姜枫和姜以鹤闻言,震惊程度无异于撞见了鬼。
这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可以,唯独从最懦弱的姜浔口中说出来,才更让他们震惊。
半晌,姜枫的态度才软了下来,一副和事佬的样子问道,“六弟,你又何必如此呢?
大家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商量嘛。”
这些话,姜家众人对姜楠说过多次,只盼着她回心转意拉姜家一把。
如今姜浔自己听到这话才真实地觉得好笑。
“三哥,四哥,我们的确是亲兄弟,是一家人,可唐诗诗呢?张蓉呢?她们和我们是一家人吗?
唐诗诗,我今天搬出姜家就是因为你!只要你还在姜家一天,我就绝对不会搬回来!你们母女口蜜腹剑、恶事做尽,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我就等着那一天!”
唐诗诗错愕地看着姜浔,虽然她能看出来姜浔偏心姜楠,但她们母女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这种话,姜浔还是头一回说。
联系到下午姜家众人齐刷刷出门的事情,唐诗诗顿时心中警铃大作,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果然,姜以鹤蹙眉冷声道,“姜浔,难道你搬家是因为姜楠说的那件事?
你也太幼稚了,那种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她只不过是找人串供闹些文章,为的就是把整个姜家拆散,你怎么这么轻易就信了?”
“我这么轻易就信了?”姜浔不怒反笑,反问道。“我倒想问问四哥,如此明显的事实摆在面前,你为什么偏偏不信?
当初我年纪小,不明是非,所以才容易被她们蛊惑。可你们呢?你们比我年长这么多,事实都摆在你面前、你却还不辨是非,情愿继续自己骗自己。
难道说你和唐诗诗厮混了这么多年,真的把脑子都搞坏了吗?”
“你!!!”
姜以鹤被姜浔气得说不出话,只连声道,“你滚,你现在就滚出姜家!姜家没有你这样口出狂言的不孝子!
你不是想搬出去、想和姜家划清界限吗?我现在就如了你的愿!你今日一走,便再也不要回来!爸爸那边,我去说!”
唐诗诗闻言,泪水氤氲的眸子中隐约闪过一丝精光,唇角也悄无声息地勾起。
姜枫虽然也被姜浔气得不轻,可他本能地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拉着姜以鹤劝道,“四弟,你也别太激动了。六弟年纪还小,你等他冷静一晚上,一定会主动来为今晚的话道歉的……”
他话音未落,姜浔就冷声打断了他。
“不,我今晚说的全都是心里话,我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原本想明日再搬的,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久留,今晚就走!我其他的东西,明日自会有人来取!”
姜浔抛下这句话,背上随身的双肩包,便夺门而出。
“六弟!”
唐诗诗假意想要去留他,哭着往姜浔离去的方向走,却被姜以鹤拦住了。
“你让他走!我就不信,以他的那点本事,离了姜家能活几天!
不出一个月,他肯定会乖乖回来,哭着求我们收留他的!”
唐诗诗不住地试着泪道,“可是,可是六弟年纪还小,离开姜家谁来帮他打点……
此时终究是因我而起,你就让我去追他吧!”
姜以鹤叹着气,把唐诗诗摁在了沙发上,“你啊,就是心肠太软,太替他人着想,你应该为自己想一想呀!
他都那么说你了,你怎么还……”
连姜枫都叹气道,“是啊,诗诗,你就安心留在家里吧,姜浔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他会没事的。”
唐诗诗这才仿佛放下心来的样子,抬起清澈的眸子看着二人,问出了那个徘徊在她心中已久的问题。
“刚才你们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姜枫和姜以鹤目光躲闪,谁都没有先开口。
因着先前姜楠说过,此事不能告诉给他人知晓,所以姜枫也觉得没必要告诉唐诗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因此,他支支吾吾道,“不过,不过是姜楠找人闹些文章罢了。诗诗,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唐诗诗看到姜枫的神色不必往常,更加断定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况且这件事还必定不是一件小事。
她本能地察觉到,此事事关重大,无论如何她也要问出来。
眼珠一转,她泪如雨下。
“果然是今时不比往日了。从前你们有事,可是从不瞒着我的,如今连我都被蒙在鼓里,看来是不把我当作姜家自己人看待了。
也罢,也罢!既然你们不愿说,我就不问了。省的伤了你们和姜楠的兄妹和气!”
此话一出果然有效,姜以鹤一见唐诗诗流眼泪就急了,瞬间忘记了姜楠的嘱托。
他指责姜枫道,“你这是做什么?不过是姜楠的几句戏言,有什么不能说的?
怎么,只许她姜楠在外随意诽谤诗诗,不许我们告诉诗诗?”
说着,他便满不在乎地对唐诗诗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姜楠说知道了当年火灾的真相,还找了个老头,急着要来告诉我们。
诗诗你不必放在心上,只不过是她找人串供闹些文章,想挑拨我们姜家的是非罢了。”
火灾?真相?
唐诗诗心中的那个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浓,她死死地盯着姜以鹤道,“姜楠她还说了什么?”
还没等姜枫出言阻止,姜以鹤便直言道,“她说当年的火灾,是你妈妈一手造成的!连当年我们母亲的死,也是因为你妈妈见死不救!
她口口声声说着要为了母亲报仇,还叫了一个老头来当证人。
不过你放心,谁都知道你妈妈说救了我们姜家的恩人,这种没边际的谎话,除了姜浔,我们谁都没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