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没有打开房门,房间里面的阴冷也能穿过门缝渗透出来。姜楠定定地站在这间客房门前,有些难以置信从前的自己居然在这种地方住了十年。
若放在从前,她一定会乖乖住进去、不敢有丝毫怨言,但现在不同了。
“我要住回我自己的房间。”
只一句话,就让唐诗诗彻底愣住,她忙在手写板上解释道,“这不就是你自己的房间吗?”
姜楠缓缓摇头,定定地看着唐诗诗,一字一句道,“我说的是最开始我住的那个房间——二楼最宽敞、采光最好的主卧。”
此话一出,唐诗诗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因为那个主卧正是她现在住着的。
姜楠摇头讽笑道,“怎么,诗诗姐姐不愿意搬出来?
姐姐和张阿姨来接我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会对我好,现在我只是想住回自己的主卧,姐姐倒不愿意割爱了?这样看来,姐姐对我的好可假的很呢!”
“姜楠!”
姜父皱着眉头打断了她,立马训斥道,“你知不知道,你张阿姨和诗诗姐姐这些日子有多惦记你?
她们一得知你住院的消息,立马就哭着求我把你接回姜家来住,还特意找来记者洗清你们的误会。她们这样为了你着想,而你呢?一来就予取予求,挑这挑那!
这件屋子是你从前住惯了的,你就住这间!你说的那间主卧现在是诗诗在住,你就别想了!”
姜楠早已料到姜父会这么说,她这次可不惯着他们。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噤若寒蝉的几个兄弟,冷声道,“爸,我是主动脱离姜家搬出去的,如今请我回来的是你们,难道还不应该拿出诚意来吗?
不说别的,就说我现在是沈怀川的未婚妻、将来要嫁入沈氏集团这一层关系,也能为姜家生意场上多说几句话吧。
怎么,难不成以我现在的身份,还住不得姜家最好的主卧吗?”
果然,一听到沈氏集团几个字,姜父和几个兄弟全都静了下来,唐诗诗的脸色也比刚才更加难看。
是啊,姜楠现在已经和沈怀川订婚了,她未来就是沈氏集团的女主人。现在讨好讨好她,想必将来她还能给姜家多办点事。
一想到这,姜锦安立马讨好地迎上来扶着姜楠,对姜父道,“是啊,姜楠现在受了伤,理应住采光最好的主卧,好好补补身子。爸,您说呢?”
姜锦安不住地朝几个兄弟使着眼色,老二姜淮南,老三姜枫也忙附和道,“爸,大哥说的没错。
姜楠现在是沈怀川的未婚妻,身份尊贵,怠慢不得呀。”
姜父略一沉吟,抬头对上了姜楠的眸子,不由得想到了沈氏集团这一层关系。
即便是不情愿,他还是背过身去,勉强道,“此话有理。那就安排姜楠去主卧,诗诗,你还是搬出来吧!”
闻言,唐诗诗满脸的难以置信,直勾勾地盯着姜父的背影,不满地大声道,“爸!”
“好了!”
姜父换上一副强硬的神色,挥手道,“诗诗,你现在就去搬!”
张蓉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要被赶出主卧,立马慌了,她上前拉住姜父的衣袖,“老爷,诗诗她是千金之体,金尊玉贵,怎么能住这样阴冷的客房?
她住那间主卧住惯了,您就别让她搬了吧!”
折腾了许久,姜父的耐心早已被耗光,他挥手道,“我意已觉,既然姜楠想住诗诗的屋子,就让诗诗搬走!你若是心疼诗诗,重新给她挑一间好的客房,也是一样的。”
听到姜父这么说,唐诗诗知道这一切已成定数,不会再变了。
她治好咬牙切齿地低头应道,“好,妹妹受了伤,理应多照顾些,我现在就去搬东西。”
姜楠虽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但她一看到唐诗诗那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就知道结果如何了。
她唇角久违的浮起笑意,亲切地看着唐诗诗。
“那就麻烦姐姐了。”
一个小时后,姜楠终于走进那间原本属于她的主卧,感慨万千地环顾着四周。
这件卧室不愧是姜家最宽敞、采光最好的主卧,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让她想起了妈妈还在、她还是姜家唯一千金的日子。
看到屋子里熟悉的一切,古色古香的家具、和从前一样的布置,她恍惚间仿佛觉得一切都没变,她还是姜家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独女姜楠。
可姜楠知道,这只是错觉而已。
五分钟后,姜家众人重新被姜楠喊到了一起,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楠,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你还要搬?”
姜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环抱着双臂,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间屋子被诗诗姐姐住过,都沾了味道了。我可住不来有其他人味道的房子,更别提……是那种怪味儿了。
诗诗姐姐,对不住,您还是搬回来吧。我现在想住最好的客房,虽然差了点,但至少干净呀。”
说着,姜楠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眨巴着眼看着唐诗诗。
唐诗诗此时有了一种上前扇姜楠一耳光冲动,她的肺简直都要被气炸了。纵横了姜家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说她住过的房间有味道?还是怪味?姜楠这不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嘲笑她不干净吗?
况且她刚刚累死累活地把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搬出来,现在又要让她重新搬回去?唐诗诗这下算是看出来了,姜楠哪里是要换房间,这分明是想整她。
唐诗诗气得额头上冷汗直冒,牙齿都咬的格格直响,她只好强行压抑住愤怒,一字一句道,“姜楠,你故意的吧?
我劝你安分一些,不要生事……”
她话音未落,就被姜楠满脸无辜地打断了,“诗诗姐姐的表情好可怕,难道是不愿意吗?
啊!对不起,难道是因为我说姐姐有怪味儿,所以姐姐生气了?你看,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
爸,您说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