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林木有些急了,“不能胡说。我倒是无所谓,你让人家雪雪和她外公听到这些会怎么想?”
阮雪慧吃惊道:“你们……没在恋爱啊?那你们怎么天天在一起?她也经常来照顾我。你们之间要不是有恋爱的苗头,人家会天天往我们家里跑?”
林木赶紧解释:“什么恋爱啊,他外公让我帮忙把培育土分离出来,礼尚往来,所以她来帮忙照看下你。好了好了,别做梦了,人家来两回就真当人家是儿媳妇了,也不管别人愿不愿意。”
“真是这样?”阮雪慧还是有点儿不甘心。
林木无比笃定地告诉她:“真这样!”
阮雪慧立马从林木手里抓过金镯子,“就知道你没这个本事。”
林木:“诶?”
她自己捕风捉影,怎么到头来还成了他的过错。
吃过晚饭后,林木安顿好妈妈之后,提着电筒和一把短柄开山刀,又往山里去了。
入夜后的山,很热闹,虫鸣蛙叫,此起彼伏,没完没了。但是,越往深处走去,越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虫鸣依然存在,却反衬得山里静得出奇。林木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喘息声和脚步声。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有贼人进了山里,入夜后,他们应该还会再来一趟。
但他此行一无所获,手电筒的灯在山里显得突兀,贼人老远就看见了。
林木回到家里时,才发现两只脚上有不少荆棘划出的浅浅血痕。这种伤对护林员来说再常见不过,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洗漱去了,并未做什么处理。
第二天天一亮,林木就又起床了。但他这一次,没有直接进入山里巡视,而是找到了词萤雪。
“我想找你帮个忙。”林木也是想了很久才开口。
词萤雪没有回答,而是把他叫到身边,拿出相机,给他看上次她拍的照片。
“山里有问题!”
词萤雪把照片放大,林木看见,一条幽静的石头小路上,有个两个人影。虽然模糊,却能看得出这些人很魁梧。
“他们看上去很不好对付。”词萤雪担心林木去山里,会碰上他们。
“不是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林木,我建议你们管护站在巡山的时候多派几个人一起,彼此有个照应,也安全一些。”
说完,她忍不住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那座山到底有什么宝贝,值得这些人不要命地往里面跑?”
见林木没有回答,她便自顾自地猜起来:“这一带黄花梨木最金贵,莫非是冲着野生黄花梨木去的?可是,野生黄花梨木已经绝种了,根本不可能有。要是有,一定会有记者前去报道。”
“林木,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你把这件衣服拿给我干什么?”
林木递给词萤雪的是一件林木平时穿的工作服,还有一顶帽子。
“怎么?想让我也加入到你们管护站的工作里来?”
林木没有解释,只是让她先扮上。
词萤雪皮肤白皙,就算穿上,也不是很像。为了让她更像一点儿,林木还故意给她手臂上抹了些颜色深的橄榄油。
两人一起上山的情形正好被阮雪慧看见。阮雪慧歪着脖子看了半天,直到两人完全从她的视线里消失才收回目光。
“这孩子,还说没恋爱。我的雪雪跟着他,也是够遭罪的。”
在实验室里忙碌的温恒,起身去喝水。
以往,词萤雪心疼外公,会主动帮忙接水,两人正好闲聊几句。可是这会儿却不见词萤雪的身影,只有桌子上放着她没有收好的相机。
“这丫头,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人走了,吃饭的家伙却不收拾。”
他顺手拿起相机,看到相机是打开的,一张艳阳之下的青山照片赫然在目。
自家外孙女拍的照片,他怎么看都觉得好看,觉得简直是大师之作,早晚会成名。
只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山里怎么还有其他人?
温恒倒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有点突兀,影响了整张照片的美感,替外孙女感到不高兴,便把照片放大了细看。
放大后,等了一会儿,照片才终于变得清晰。
离得远,两个人影的五官很模糊,但温恒看到前面相对清晰一点儿的人,两只手都是大花臂。
纹身是一种自我装扮方式,温恒不会看到一个有纹身的人就把他等同于坏人。
但是!
出现在这种深山里的大花臂,让他觉得突兀。
温恒想让林木留意着点儿,万一这些人和之前偷渡者一样,都是冲着山里的东西去的。
他给林木打了个电话,却无法拨通。
“这么早就进山了?”
温恒觉得肚子有点儿饿,最近有点儿想吃海鲜,想让词萤雪去买几斤。但是,把院子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外孙女。
这丫头,人生地不熟的,能上哪儿去?
温恒给词萤雪打了个电话,结果,得到的反馈也是无法拨通。
怎么回事?温恒觉得奇怪。
难道是去照看林木的妈妈了?
老头正好想走动走动,就从屋里翻出一箱牛奶和一口袋水果往林木家去了。
去了林木家,才得知词萤雪跟着林木去山里了,还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还刻意把词萤雪打扮得跟个男孩一样。
阮雪慧看老头神情不对,担心不已:“不会有什么事吧?”
温恒道:“我在雪雪拍的照片里看到那山里有那种满手都爬满纹身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本来我想给林木打电话,提醒他小心一点,没想到电话打不通。”
阮雪慧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那些人是不是特别黑,脸上身上常有疤?说话是我们听不懂的,像方言,也像外国话?”
“这我就不知道了。”温恒道,“我只看到一张照片,而且照片上的两人根本看不清,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两只胳膊全是纹身。”
温恒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也觉得阮雪慧的表情不对,她的眼里有惊讶也有害怕。
于是问道:“你刚才说的那种人又是什么人?”
阮雪慧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们……”
温恒见她哽咽得说不出话,递上一张纸巾。
“他爸的确得了肺癌,日子不多了,每天熬得很辛苦。但为了多赚一点补贴,也因为真的很喜欢自己的工作,每天都会坚持往山里去一趟。但是……他去世的真正原因却不是肺癌。”
温恒听糊涂了,不是在说那些有疤,说着古怪语言的人吗?怎么说道林木父亲的死了?难道他的死和那些人有关系?
“从去年开始,我就觉得他爸有些不对劲,明明身体不好还总偷摸着去山里。有一次,还是受了一身伤回来的。”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也没说,后来被我问得实在糊弄不过去了,才说,山里进贼了。那些贼就是我刚才说的,两手都是纹身,脸上、身上都有不少的疤……”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