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到了傅臣新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额头停留,林伊然暗道一声糟了,接着便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说道:“哦,至于我为什么没有流汗,看上去也一点都不累啊,其实我刚刚已经歇息过一会了,汗水我也都擦干净了,所以看上去一点都不狼狈,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呢?”
她睁大眼睛,用一双真诚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傅臣新,好像他要是再怀疑一句的话她就会当场哭出来似的。
傅臣新最终还是没有再问了。
就像他其实很想问问林伊然,为什么她之前明明干活那么利索,现在却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思进取,喜欢偷奸耍滑懒惰成性的人一样?
和之前的她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可是奇迹般的,傅臣新竟然不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想要减少自己的工作量,或者是想尽办法的偷懒的林伊然不好。
他还觉得这样的她十分可爱。
就像他小的时候养的一只小猫咪,嘴馋,别的都不吃,只喜欢吃小鱼干。
可是家里的小鱼干也是定量的,它就会在每次想吃小鱼干的时候故意想出很多办法来。
圆圆的眼睛一个劲的转悠,别提多可爱了。
林伊然和那只小猫,真的很像。
傅臣新一边想着,一边将林伊然给他的套装都给收拾好了,并且拿在了手里。
“等到下工之后再去试试。”
刚才他和林伊然去那边的时候已经浪费了一段时间,要是现在再去的话,今天的活就干不完了。
这里特指林伊然的活。
至于傅臣新自己的活,他上午的时候便干的差不多了。
只是想到自己明天就要去水田那边干活了,林伊然每天的工作量估计要增加了。
所以他想在自己离开之前多为林伊然掰一点玉米,好让她存起来当明天的任务。
当然,这些话他也不至于跟林伊然说。
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也没什么立场,只默默的做好事。
林伊然看了一眼自己旁边那几个孤零零的玉米棒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也是,还是先做正事吧,哈哈.......”
这一声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林伊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套翻出来戴上,然后开始掰玉米。
傅臣新见状也回到了自己刚才的地方,继续掰起了玉米。
只是才开始正式干活没多久,林伊然就被人找茬了。
之前那三个男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靠了过来。
等到林伊然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看到地上多出了三道身影,心中顿时一惊。
在身后那三人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的时候,林伊然已经嗖的一下跟小兔子似的跑开了。
一边跑她一边叫着傅臣新的名字。
“啊!傅臣新救我!”
自从傅臣新上次将程安揍得毫无还手之力之后,林伊然就将傅臣新和高武力值挂钩了。
虽然她不确定傅臣新能不能一挑三,但是至少有他在自己身边胜算要大很多。
傅臣新听到林伊然叫声的那一刻开始,就脸色一沉,往林伊然这边跑了过来。
他在半路和林伊然相遇,看着小姑娘惊慌失措的奔向自己,那全身心的信任,好像他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后的安全港一样。
这莫名的感觉让傅臣新心里生出了些许的满足,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节骨眼上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摇了摇头,将这些奇怪的念头抛之脑后,然后他看着林伊然跑到自己身后,飞快的说道:“那三个人想找我的麻烦!”
话音刚落,那三个男青年就已经跑了过来。
看到此刻林伊然和傅臣新的姿势,三人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
“跑什么啊老乡,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看着面前嬉皮笑脸明显不怀好意的三人,傅臣新面无表情的问道:“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我们都一块上工好几天了,结果都还没和这位老乡说说话,好歹也要和她认识认识吧?”其中一个一脸欠扁的看着傅臣新,“怎么,难道我们连这点权力都没有了?”
“不是你们大队长和村支书说的吗,要让我们把生产队当自己的家,把社员们当自己的家人,我们和自己的家人说说话聊聊天而已,这不过分吧?”
如果只是单纯的说话聊天,傅臣新当然不会阻止。
可是现在眼前的几人明显不是善茬。
他像是没听到他们的话似的,继续一板一眼的说:“你们的玉米都掰完了吗?没有的话就赶紧去掰吧,晚上下工的时候会有人来统计数目的,要是没有完成一定的数目的话,你们今天的公分也别想要了。”
在乡下,工分所代表的东西就是粮食和钱票。
虽然这群人里面有些家庭条件不错,就算他们在乡下不干活也会时不时的收到家里人从城里寄过来的补贴,可是却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么好的家,有这么好的几人。
傅臣新记得,这三个人里面只有一个家庭条件相对不粗,另外两个家里都是揭不开锅,没办法在城里捞到吃的了,才不得不将儿子以造福农村的名头给送来干活的。
所以工分对于那两个人来说就是天,就是吃饭的家伙。
他们要是没有将工分拿到手的话,到时候饿肚子的可是他们自己。
所以听到傅臣新的这句话,显然有人开始动摇了。
他们确实是还没有将手里的活做完。
“要不,我们先去干活,其余的事情晚点再说?”
其中有一个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却直接被站在中间的许大志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他是三人中家庭条件最好的一个,也是中午被林伊然给气得最狠的那一个。
“今天的工分要是没了,我自掏腰包给你们补上!”
反正左右也不过是二两米的事情,一天的工分他还是出的起的。
听到他的话,身边的两个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们缺没有看到傅臣新眼中飞快闪过的冷意。
真以为只是一天工分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