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带人送教导主任去医院。
校长潦草宣布开学仪式到此结束，让学生们安心上课。
他不敢接近麦克风，命人给所有麦克风和音响断电。
召集教导员下达命令，再由教导员转达给各个班级。
我厚着脸皮混在教导员队伍里，才知道校方的安排。
做好安排，校长朝着太清和上清两位道人深深一礼。
“两位大师都看到了，还请你们出手降妖除魔。”
“哪有什么妖魔，你们别自欺欺人。”太清道人义正言辞。
“音箱坏了，教导主任腿有暗疾，两件事巧合而已。”上清道人分析得头头是道。
玄清子面沉如水。
胖子幸灾乐祸，“哎呀，出马仙鱼龙混杂骗子多，可我咋一个都没看见。”
“龙虎山是道教执牛耳者，咋跑出来两个败类？”
“绳子没拴好吧？”
玄清子脸上真出水了。
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学生们根本不相信校长的话，交头接耳一番，大部分选择离开校园。
就在这时，已经断电的音响再次响起。
“离开校园者立即死。”
学生们更怕了，无视威胁，纷纷向门口涌去。
在教导主任脚受伤的时候，我就开启了望气术。
听到威胁，我连忙看向学校大门。
这一看，心脏骤然一紧。
光天化日阳光明媚，学校大门里面黑洞洞的。
仿佛恶兽张开嘴巴，等着人自己走进去。
我来不及多想，加快速度率先冲到大门口。
“别出去，外面危险。”我竭尽所能抬高声音，喊得嗓子生疼。
“明明是大门，哪来的危险？”
师生们并不领情，各种怒骂此起彼伏。
“滚开，别自找没趣。”
“刚刚教导主任从这里出去的，不也没事吗，你瞎了？”
我早就想到了这点，心里疑惑，却想不明白。
眼下不容我多想。
师生们害怕才会如此，我理解她们的情绪，所以心里委屈，还是坚持寸步不让。
“不相信我可以，作为老师，有义务站出来给学生们探路。”
我指着身后的大门，厉声喝问，“哪个老师第一个走出去。”
话还没说完，四名男校领导集体后撤。
那速度就像耗子见到猫，要是有地洞，恨不得钻进去。
校领导没起到带头作用，教导员，教授等全部跟着后退。
要不是学生挡着，这些人都想退到人群后方。
许多不相信我的同学，看到校领导的反应后，开始动摇了。
一时间，没人争抢着走出大门，也没人主动站出来。
我微微摇头。
都是为了自身安全，谈不上谁对谁错。
就连我，都没圣人到去给学生们试探危险。
只是这样的学校，有凝聚力吗？
这时，教导员队伍里出现一名逆行者。
她逆着后退的步伐，缓缓走到我的对面。
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儿，显然大学毕业没多久。
“我不是开玩笑，走出大门很可能一去不回，你想好了。”
我郑重叮嘱，丝毫看不出来开玩笑的样子。
年轻教导员迟疑了。
“董音教导员好样的，我们全校师生以你为榜样。”
校长忍不住开口劝道，“放心吧，一个大门而已，能有什么危险。”
副校长跟着附和，“加油董音老师，开学后校领导班子考虑让你晋升教授。”
“我支持董音老师！”
“我们也支持，董音老师加油。”
两位校长带头，其他校领导和骨干纷纷相劝。
“董音老师您别逞强，这事儿应该让校领导先做。”不和谐声音来自学生群体。
“董音教导员回来，跟我们站在一起。”
学生和年轻教导员关系莫逆，纷纷劝阻别冲动。
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本来我不怪校领导贪生怕死。
可是为了自己，怂恿年轻女孩儿，这等行为不配做校领导。
董音转身对学生们微微一笑，“大家都说了没危险的，怕什么呢！”
她再次转头面对我时，精致小脸蛋儿上写满凝重。
仍然坚持，“我想好了，让我试试吧。”
我拿出一张黄纸丢进大门里。
呼的一下。
黄纸凭空消失了。
“你还要尝试吗？”
董音神色越发凝重，还是艰难点头，“人进去或许没事呢。”
我听到女教导员的姓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当年从盘河镇坐火车来的路上，遇到索命鬼追杀。
连累车厢内一名男人无辜死去。
我超度了男人，得知男人有一个女儿，四年后可能回到龙眼镇女子大学。
男人的女儿名为董音。
细看之下，眼前的女孩儿和火车上的男人有几分相似之处。
我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一起。”
董音先是微微一愣，然后莞尔一笑。
我们同时迈步，跨过大门。
突然脚下一轻，身体急速下坠。
和我在郊区小旅馆掉进深渊的感觉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次四周漆黑，伸手触摸找不到实质感。
我手疾眼快，迅速扔出一张符箓。
轻喝一声。
“破！”
符箓炸开，周围景色跟着大变。
脚下回归踏实感，我们还站在地面。
董音一直尖叫，闭着眼睛，不管不顾。
“行了，幻觉而已。”我开口提醒。
董音戛然而止，终于肯睁开眼睛打量我。
“我们，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我微微摇头，“不一定，高明的幻境真真假假。”
董音突然反问，“那，那么有人趴在你肩膀上呢？”
我顿时咯噔一下。
大白天敢出来行凶的东西，肯定不简单。
我凝神戒备，违心说道，“是幻觉，不用害怕。”
董音信了，指着我身后破口大骂，“狗东西，做鬼脸吓唬我没用，本姑奶奶不怕。”
“哎哎哎，说你呢，咋还没完没了？”
董音越发气愤，伸出小手抓向我身后。
我简直无语了。
说谎只是想让董音多些安全感。
她也太相信我了，居然丝毫不怀疑。
有些鬼魂，和人脸对脸的时候，能吸走人体内的生机。
我不敢贸然回头，眼角斜光看到身后探出来一只惨白手掌。
“还敢反抗！”董音丝毫不怕，居然朝着手掌抓去。
惨白手掌速度更快，眼看着就要先一步抓住董音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