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鬼。
英灵生前是训练有素的战士，哪怕死后，杀伐意志不消。
水鬼一盘散沙，即使不怕死，战斗素养也远不如英灵。
再有英灵存活至今，靠着保护公主的执念。
执念也是信仰，一支有信仰的军队是无法打败的。
水鬼一触即溃，毫无抵抗之力。
数量虽多，还是被英灵切割后分批剿灭。
李家老大更是一个照面，就被英灵削掉脑袋。
我也没闲着，趁乱之际冲进战场。
哪个不长眼的水鬼拦路，就是十来张符箓招呼。
很快，我的前面空荡荡一片，直面李家老太太。
她极为干脆，掉头就跑，而且还是飞的。
“兄台，借肩膀一用。”
我脚踩英灵肩膀借力高高跃起，然后低空滑行。
李家老太太回头看了我一眼，面露不屑，却陡然加速。
轰。
掌心雷。
雷霆迸发，真正的闪电，速度不用多说。
瞬间追上李家老太婆，轰得她全身冒白烟，直直坠向地面。
“去。”
镇妖符箓再次出击，当即定住李家老太婆。
先后两次拖延，我成功接近，手起刀落，砍掉一颗脑袋。
我这边成功击杀主谋，英灵大军也结束战斗。
四叔在鬼域里同样一个没留。
鬼与鬼之间的战斗，没有鲜血没有骸骨，只有魂飞魄散。
战后盘河村恢复宁静。
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也很正常。
刚刚的大战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我对着公主裙深深一礼，“多谢，李十三欠你们天大的人情。”
盘河里面的士兵，为了保护公主才成为英灵。
让英灵帮我打架，违背了他们的信仰。
可我无可奈何，于是对着公主裙深深一礼。
突然，公主裙自行舒展开，仿佛有人穿上，迎风飘展。
片刻后，公主裙自己走了。
方向盘河。
它姿态优雅，不急不缓，始终保持一个速度。
所过之处，河面迷雾自行散开。
公主裙缓缓落入水中，直到被河水淹没。
就在公主裙彻底消失的刹那间，盘河中响起高亢呐喊。
声音出自几十万人之口，兴奋之意不加掩饰。
“欢迎公主回家。”
不多时，一声声欢迎震耳欲聋。
公主裙走了。
它回到军营，被英灵们保护。
我突然想起来，公主裙是娘托梦让小男孩送给我的。
娘是魂魄，也是鬼，不能轻易踏足镜面世界。
但是娘知道我有危险，以另一种方式保护我。
“娘。”
我忍无可忍，放声呐喊，发疯一般冲向后山。
看到后山迷雾依旧，我悬着的心放下大半。
因为迷雾在，娘很可能还在。
我刚踏进迷雾里，脚下地面自行变换。
“呵呵，是娘出手了。”我没来由地傻笑，闭上眼睛静等一切。
“十三，你还是回来了。”
娘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听在耳朵里舒服到心里。
迫不及待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面容。
“娘，您比以前更漂亮了。”我发自内心，并非恭维。
“臭小子长大了，娘就不能收拾你了是吧？”娘温怒后微微皱眉，更加美丽。
我很想不顾一切冲进娘的怀抱里。
可是我不能那么做。
阴阳两隔，娘没有实体。
我抱不住娘，做些不正常的举动，只会让娘伤心。
“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许回盘河村，为什么不听话。”
娘佯怒，扬起手做出打我的动作。
手掌落下的时候，变成了抚摸。
娘何尝不知道，不用术法的时候碰不到我。
就算狠狠打我一巴掌也没有感觉，可娘还是不舍得。
“娘，能告诉我父亲是谁吗？”
憋了很久的问题，终于问出来了。
“孩子长大了，不会拖累任何人。”
“娘告诉我吧，也许我还能帮到父亲。”
娘莞尔一笑，“你啊，各方面都不如他。”
“现在就算找到你父亲，最多也就是个拖油瓶，你还想找吗？”
我一阵无语。
我是亲儿子好吧，有这么打击亲儿子的吗？
以前或许没有，现在有了。
娘就是这样的人。
我又问了很多问题，包括神秘雕像，和如何帮助孙莹。
娘不愿意多说，只有提起孙莹的时候，才肯多说几句。
“你对不起孙莹，一定要好好待她。”
我对此没有意见。
就算不用娘说，也会全心全意对待孙莹。
我又问了一些盘河村的事情。
鬼镜碎片是八爷搞出来的。
我的鬼镜就是在八爷手里抢的，他有碎片不足为奇。
娘被镜像世界所压制，很多事非常不方便。
娘起初不知道我会来盘河村。
只是娘在镜像世界镇压下，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于是自损修为，强闯了一次镜像世界。
镜像里的小李十三，恰好住在后山，和娘的墓地共鸣，二人相遇了。
小男孩的思想没被镜像世界左右，心思单纯。
娘便将公主裙留给了小男孩。
睹物思人，娘有时候把小男孩看成了我。
即使我不来盘河村，公主裙留在小男孩身边，娘也可以多少有些心理安慰。
听闻公主裙掉进盘河，以后无缘再使用，娘丝毫不心疼。
知道小男孩被吸入鬼镜，娘异常伤心，忍不住落泪。
我微微一叹。
人力有穷尽时。
小男孩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只得顺其自然。
好在鬼镜还在我手里，兴许有奇迹再现。
娘带着我巡视了一圈后山，问我发现了什么没有。
“嘿嘿，娘想考验孩儿。”我笑道，“后山的风水气运在改变，得益于镜像世界吧。”
娘极为震惊，盯着我看了半晌，“十三竟然能看懂风水，比你父亲这么大的时候强多了。”
说完娘就后悔了，连忙改口，“镜像世界的气运没被吸进鬼镜，影响了后山。”
“可惜啊，这样的机缘太少。”
“要是再给我几次机会，相信能一举破了万鬼围村。”
我心神一震。
气运一途不能白学，于是我兴奋道，“娘，您在等等我。”
在娘的面前，我无须保留实力和底牌，当即命令无头鬼影施展完美挪移。
娘的墓地本来就是一块风水宝地，浓郁的气运比盘河村多得多。
经过我的一番更改后，新墓地气运节节攀升。
很快，娘乐得合不拢嘴。
我遥望山下。
那里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