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这关比试的是内力。
他猜测到了根源出在墓地上。
老人古板,万事讲规矩,心急也要先完成考验。
陈老双腿分开微微弯曲,做出了一个沉稳有力的马步。
内力运转,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来吧,念在你是后辈,能让我马步不稳就算你赢。”
我二话不说,猛地一拳轰出。
砰的一下!
陈老干枯的老手,爆发的内力着实恐怖。
刚一碰撞,我的拳头仿佛轰在了泥沼里,深陷其中,溅不起丝毫水花。
陈老略微失望,“有些徒有其表。”
“还没完呢,”我淡淡一笑。
暗自运转起刚刚吸收来的所有阴气,快速转化成内力。
同时崩拳施展而出。
倾力一击,耗尽自身所有内力。
轰的一声!
我的拳头上传出雷鸣般炸响。
陈老面色骤变,连忙换气,再次提起一股强劲内力。
修武之人,换气的时候最为薄弱。
陈老敢在和我交锋的时候换气,因为他断定我没有多余的内力施展第二次崩拳。
我也在等陈老换气的机会。
我算计在先,所以我成功了。
没有内力,力量来凑。
“再来!”
我陡然爆发出所有力量。
陈老一口气没换完,正处于最弱的节点上,无力反抗。
巨大力量推动下,噔噔噔倒退出十多步,撞在一棵大树上,方才稳住身形。
“怎么可能?”赵全使劲揉眼睛,再三确定,陈老败了。
方亮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
赵金刚重新审视我,忍不住倒抽冷气,“没看出来啊,小身板子里面有货。”
我抱拳道,“嘿嘿,晚辈耍了个手段,请陈老勿怪。”
陈老深吸一口气,方才平复体内紊乱的气息。
挥手道,“不存在侥幸,赢了就是赢了,赶紧比试下一场符箓吧。”
我知道对手是赵金刚,抱拳道,“前辈请赐教。”
陈老突然说,“我看赵金刚也就那么回事,与其输给年轻后生,不如破例一次,直接让十三通过考验算了。”
赵金刚直翻白眼。
心想,“这么明晃晃说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老赵不如年轻人?”
陈老拍了拍赵金刚的肩膀,语重心长说,“我是为了你好,别逞强。”
“你就坑我吧。”赵金刚没好气道,“没看出来你哪里为了我好。”
陈老坏笑了一下,“谁让你老显摆儿子是守墓人。”
赵金刚狠狠瞪了一眼赵全,又看了看我,然后指着赵全的鼻子破口大骂,“就他这个蠢货?”
“呸,丢我老赵家的脸。”
赵全遭受无妄之灾,还不敢反驳自己的老爹,只得抬头望天。
陈老越发着急墓地的事,说道,“我先进去看看,你和年轻人比试完了也进去吧。”
说完,陈老一个人先走进墓地。
“不讲义气的东西。”赵金刚相当不忿,然后问道,“两个年轻人出自哪个门派?”
孙莹抱拳道,“回前辈,在下茅山弟子。”
赵金刚脸色瞬间难看,“好吧,我输给茅山符箓不算丢人,咱们开始吧。”
我补充道,“前辈莫紧张,在下不用茅山的符箓。”
赵金刚误以为我主动求败,微微点头,很感激我给他留面子。
“咱们守墓人擅长阳火符箓,就比试一下火焰符箓吧。”
说着,赵金刚拿出一张黄色符箓。
倒不是他不舍得银色符箓。
而是守墓人是散修,资源贫瘠,根本搞不到银色符箓。
如果有,为了保全颜面,赵金刚定然毫不犹豫拿出来。
我就尴尬了。
身上符箓太多,连续拿出来三张都是银色的。
银色符箓对付黄色符箓,大有欺负人的意思。
我只好拿出一大把符箓,足有一百多张,从中挑出为数不多的黄色符箓。
一大群守墓人眼皮直跳,接二连三倒抽冷气。
赵金刚狠狠扯了下嘴角,尴尬道,“咳咳,咱们修道之人注重自身。”
“符箓更是看个人造诣。”
“来吧,别耽误时间了。”
话落,我们同时抛出符箓。
两团火球呼得一下撞上。
然后画风突变。
就好像贪吃豆似的,奇异符文爆发出的赤色火焰,瞬间将赵金刚的符箓阳火给吞了。
赵金刚眼光很毒辣。
我刚选中符箓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不简单了。
抛出符箓之后,赵金刚没看结果,径直走进墓地。
背对着两团火焰交锋战场,说道,“我看好李十三,不管什么结果,都算李十三通过考验。”
“老陈很着急的样子,咱们走吧,一起去墓地里看看。”
他话还没说完,便已分出胜负。
赵金刚感应出来了,身形微微凝滞片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
赵全突然说,“爹,您的符箓……”
赵金刚厉声打断,“混账小子,大人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
赵全一阵无语,“爹,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不小了,您的符箓……”
赵金刚那叫一个气,打死不给赵全说出真相的机会。
赵金刚头都没回,反手抓住赵全的耳朵,用力一拧。
“老子说你小,咋地,不服气是吧?”
赵全龇牙咧嘴,眼泪都快疼出来了,“爹,你轻点儿,耳朵要掉了。”
我也着急,拉着孙莹快步朝墓地走去。
沿途看到地面掉落一些泥土,还没干涸,微微湿润,带着淡淡的尸臭味道。
一眼便看出来,那是尸体刚从泥土里爬出来所携带的。
我咯噔一下,“不好,墓地里的尸体没了。”
赵全闻言,立马跳脚,“李十三你给我闭嘴。”
“我是守墓人,你是不是想说我监守自盗?”
我不怀疑赵全,本能反应也是认为尸体被人偷走的。
突然看到新鲜泥土旁边残留的脚印,我心下一惊,连忙回道。
“前辈您误会了,尸体自己走出去的。”
赵全更加愤怒,“胡说,我看守半个月了,连个尸体影子都没看见。”
这时,陈老去而复返,指着赵全的鼻子喝问,“你昨天晚上不是偷懒睡觉了?”
“我!”赵全刚想辩解,骇然发现陈老目光不善,大有谁说谎拍死谁的架势。
赵全硬着头皮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晚上特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