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打车回龙眼镇,晚上十一点多到了小区楼下。
所有住户都关灯,一眼望去,整个小区黑乎乎的。
平时这个时间大部分住户关灯,不过总有些人习惯夜生活。
全部关灯的时候很少见,就连小区外的烧烤店都关门了。
我记得凌晨两三点钟还有人吃夜宵呢。
关门这么早,他们不赚钱了?
好在远处一家经常去的小超市没关门,我习惯性去买烟。
“哎呦小兄弟,有日子没见了。”
超市小老板儿客气打招呼,语速很急,似乎着急催我快点走。
“老样子是吧?”
小老板递给我一盒玉溪,“先拿走吧,钱下次再算。”
“谢谢。”我客气一句,心想老板有急事,就别耽误人家时间了。
我转过身就要走。
小老板儿突然说,“哎,算了,反正我也是光棍一条,没什么避讳的。”
“小兄弟要是信得过我,今晚住店里吧,天亮了再走。”
“怎么回事?”我越发好奇。
小老板儿拉着我进入超市,反身拉下卷帘门,将我们关在超市里面。
“我跟你说,咱们小区不太平,十一点以后千万别出门。”
我着急回家察看大山的情况。
可不能强行冲出去,那样对小老板儿不礼貌。
我装作来了兴趣,挑了一袋花生米两罐啤酒。
“老板别着急,咱们边喝边聊。”
小老板儿眼神闪躲片刻,方才鼓起勇气下定决心。
“好吧,正好借酒壮胆。”
半罐啤酒下肚,小老板儿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都娓娓道来。
原来最近每天半夜十二点左右,路灯里就会传出来小孩儿哭闹的声音。
整个小区人心惶惶,十一点之前全部熄灯,没人再敢出门。
我心下一惊,“难道是李小黑?”
小老板儿小心翼翼看了眼四周,“我说兄弟,大半夜咱们不该谈论鬼。”
“不过这个事儿,所有人都认为闹鬼。”
“今晚物业请了法师来做法,明天就有结果了。”
闻言,我没来由地担心李小黑。
“正好多喝点,一觉睡到天亮。”
我又去挑了一些袋装熟食和啤酒,扔给小老板儿一百元钱。
“多谢大哥收留我,我请客,钱必须收。”
小老板儿犹豫不决,“喝多了有危险怎么办?”
我咧嘴一笑,“怕什么,小区里不是没人出事吗?”
“就算有鬼,也是不伤人的鬼。”
小老板儿很是认可我的说法,“行,大醉一场。”
三罐啤酒下肚儿,小老板不省人事。
我大摇大摆走出小超市。
看了下时间,临近午夜十二点儿。
整个小区漆黑一片,静悄悄的,的确有些诡异。
我走到自家楼下,看到了两个身穿僧袍的和尚对着路灯念叨些什么。
旁边小区保安吓得体如筛糠。
我目光转移,看向了路灯。
灯光笼罩一层阴霾,虽然亮着,光线却照不到周围。
使得小路上依旧漆黑。
再往上,一个小小身躯手脚着地,如动物一般趴在路灯上。
一对儿黑洞洞的眼眸没有瞳孔也没有眼白。
正是李小黑。
它的状态很差,摇摇晃晃,像极了饿迷糊的孩童。
不过一双空洞的眼眸,死死盯着两位法师。
嘴巴微张,露出锯齿状的牙齿。
感觉到了我回来,李小黑突然转头,看向了我这边。
“干什么的,不知道小区晚上闹鬼吗?”小区保安不耐烦说道。
他不敢大声斥责,压着嗓子,语气却是非常强硬。
“哪个楼的,快点滚回去。”
我指了指保安头顶,“我住上面,现在可以过去吗?”
“不行。”保安当即回绝,“没看法师在做法吗?”
“你要是打扰了法师,担待得起吗?”
李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我的肩膀上。
两个法师目不转睛盯着路灯,并没有发现李小黑换了位置。
我顿时了然。
两个和尚懂一些阴阳之事,只不过道行一般。
至少没有天眼一类的术法,更别说降妖除魔。
“法师?”我怀疑道,“哪个寺庙出来的?真能捉鬼?”
“法华寺的高僧。”保安一脸得意洋洋。
我咯噔一下。
法华寺是龙眼镇郊区的一座寺庙,听说里面得道高僧很多。
真要惊动真正的大佬,我可能保不住李小黑。
我下意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李小黑安静。
突然,一位高僧怒道,“施主且慢,不能随意拍打肩膀。”
果然如我所猜想,法华寺的僧人虽然道法一般,但是懂一些阴阳之事。
前面说过,人有三盏阳灯,左右肩膀各占其一。
随意拍打肩膀,有可能拍灭阳灯。
“多谢法师提醒。”我客气回道,“此处没小孩儿哭闹的声音,你们找错地方了吧。”
两位法师念了句佛号,算是认可了我的话。
保安不干了,“我担保的这里有鬼,你诚心拆台是吧。”
我刚要开口,肩膀突然传来刺痛。
原来是该死的李小黑,趁我不注意咬了我一口。
鲜血顿时流淌。
李小黑反倒是心满意足,瞬间精力爆棚,趴在我肩膀上稳稳当当。
我一下子恍然,刚刚李小黑左右摇摆,是饿得太久了。
这么长时间没喝鲜血,也没伤害其他无辜的人。
能做到这般,着实不易。
我升腾起的怒火瞬间消退。
“我说你呢,不懂别乱说话。”保安怒气冲冲,走过来就要推搡我。
他突然看到我肩膀受伤流血,瞬间满面惊恐。
“鬼,鬼伤人了。”
两个法师也是面色骤变,如临大敌。
哇!
一声孩童哭闹,打破了夜的宁静。
声音正是从我身上发出来的。
保安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不敢距离我太近,连滚带爬,向两名和尚移动。
爬过的路线上,留下一串水渍。
两名和尚也吓得脸色惨白。
他们佛法不怎么样,佛心倒是很坚定。
虽然害怕,但没逃跑,站在原地念念有词。
我违心解释道,“两位法师别误会,我的肩膀是自己割伤的。”
“施主莫要逞强,你身上的确有不干净的东西。”一位法师苦口婆心,递给我一张平安符。
“这个您先收下,可保你今晚平安。”
“我等道行不够,立刻回去请主持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