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身穿白色裙子,披头散发,看不清容貌。
她是突然跑出来拦车的。
这种行为危险至极,换了其他司机,大多不问缘由先破口大骂。
王师傅紧张的不行,回头看了眼我和胖子。
有人在,他才壮起胆子问道,“你去哪,方便的话拉你一程。”
女人径直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开口说话不带丝毫感情。
“我去康寿医院……”
王师傅握住方向盘的手狠狠颤抖了一下。
“听说那个医院邪性,你真的要去?”
女人机械性点头,“是的。”
王师傅回头征求了一下我和胖子的意见。
见我微微点头,王师傅才启动车子。
胖子一脸懵逼小声询问,“王师傅怎么自言自语,不会精神有问题吧。”
显然,胖子没看见女人。
女人不是人。
她没对王师傅表现出恶意。
我不是见鬼就打杀的出马仙,给鬼方便,也算是一种善举。
“没事,车子开得稳当就行。”
胖子觉得有道理,便没再追问。
女人突然转过头。
她的身子没动,脑袋180度旋转。
女人朝我微微点头,“谢谢!”
我礼貌地回以微笑,没再说什么。
出租车行驶在荒郊野外的夜路里,车内没人说话出奇地安静,气氛说不出地诡异。
……
有惊无险,汽车先到了康辉医院。
女人拿出一张红色钞票放在驾驶台上。
没说要找钱,径直开门走下去。
车内灯光昏暗,王师傅下意识地认为是一张百元大钞。
“顾客,没找钱呢。”
王师傅为人很讲原则,连忙下车追赶。
我拿起了驾驶台上的冥币,换上了真正的百元大钞。
胖子再次懵逼了。
“出租车怎么会有冥币。”
“王师傅跟谁说话呢,你们怎么都神神叨叨的。”
见我做了个噤声手势。
胖子猛地坐直身体,“卧槽,不会吧,坐个出租车也能看见脏东西?”
我耸了耸肩,点头认可了胖子的话。
这时候王师傅回来,嘴里嘀嘀咕咕。
“哎,奇了怪了,刚追进去人咋就没了,好像凭空消失似的。”
王师傅拧了两下钥匙,车子发出一阵阵刺耳响动,愣是没打着火。
这时,一台大越野急刹车停在出租车后面,车身正好挡住王师傅倒车路线。
越野车好像失控一般,轮胎和地面摩擦后,留下两条二十多米长的黑线才停下。
王师傅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心有余悸,“万幸,要不是刚刚车子打不着火,咱们就被越野车撞飞了。”
说话间,出租车着火了……
“邪了门了,一会儿回家我得烧香祭拜。”
只有我知道,是刚刚那个女人做的手脚。
否则包括我和胖子,都难逃车祸。
无形当中,我和胖子欠了女人一个人情。
越野车挡在后面,出租车暂时出不去。
我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越野车上面写有“龙眼地产”四个大字。
我忍不住微微皱眉,“是巧合还是老奶奶故意安排的呢?”
四个保安从车上搀扶下来一人。
我随意看了眼中年男人,发现他印堂泛着红光。
这还是通过四叔邮来的相面书籍学来的本事。
印堂发黑代表人有血光之灾。
红光则是生死劫。
男人印堂的红光闪烁不停,也就是说,一次死劫不成还有第二次。
第二次不成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男人死掉。
“快,老总不行了,抬他进去。”
保安非常焦急,一边喊一边开路,抬着男人急匆匆进了医院。
龙眼地产的老总?
难道是老奶奶的儿子?
我不由得心下一惊,“我出去看看,胖子先找个旅店等我。”
丢下一句,我跟了进去。
男人被推进了抢救室。
四个保安在抢救室外焦急等待。
我凑了过去,竖起耳朵聆听一会儿。
原来龙眼地产最近屡屡受挫,男人着急,连夜召开会议。
男人本来精神面貌很好,喝了一口茶之后,突然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保安们一致认为是食物中毒。
很快,医生出来后,给出的解释同样是食物中毒。
男人也被推了出来,有惊无险,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医生说,“暂时渡过危险了,不过要留院观察。”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给病办理一下住院手续。”
四个保安面面相觑。
一时间没人能拿定主意。
我看到男人印堂的红光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发盛烈。
今天晚上,男人必然还有一次更加凶险的经历。
万一他是老奶奶的儿子,我见死不救,必然悔恨终生。
宁可帮错也不能漏掉,我主动站出来。
“您好大夫,我是他的堂弟,病历给我吧,我去办理手续。”
四个保安集体诧异。
我没解释,拿着病历直接走去结账中心。
这个年代,没有谁会给陌生人交医药费。
看我交了住院押金,保安们终于相信我了。
我也顺利成为男人的陪护。
在病历上,我看到了男人的姓名。
他叫廖长江。
我给胖子打个电话,让他先找个旅店睡觉,不用等我了。
然后我推着廖长江去了病房。
廖长江昏迷不醒,我作为陪护,有义务给他换病号服。
检查廖长江个人物品的时候,发现了他钱包里夹着一张老人的照片。
正是火车上的老奶奶。
我暗自庆幸帮对人了。
病房里四张床三个病号。
就我一个陪护人员,正好躺在空床上休息一会儿。
我的身体还很虚弱,躺下不一会儿,昏昏沉沉就要睡去。
隐约间,我听见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议论。
“这个人胆子真大,那张床上的老头儿刚死,他就敢睡上去。”
“嘘,别乱说话,老头儿被抬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嘴动了一下。”
“靠,别说了,隔壁三零三号房更诡异,四个病号一起宣布死亡。”
我顿时头皮一紧,心脏跟着快速跳动。
这特么,老头儿魂魄很可能还留在床上。
我努力睁开眼睛。
可是我的上下眼皮好像黏了一层胶水。
无论我使多大力气,眼睛就是睁不开。
鬼压床!
我的意识是清醒的,瞬间知道遭遇了什么。
很可能是我占了别人的床,惹得鬼魂不高兴。
我有错在先,于是默默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