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的确不知道。
任我如何询问，也问不出来有用信息。
挂了电话，我陷入极度困境当中。
我该怎么办？
如何处理那张和娘一样的脸。
真是娘的面孔。
一个搞不好，自己就是大不孝子孙。
突然，和娘极为相似的面孔开口说话了。
“儿子，不认得娘了吗？”
听到声音，我脑子里嗡得一下险些炸开。
声音，语气都和娘一模一样。
“认得。”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耿安康和陆医生反应更快，先一步跪倒砰砰磕头。
“娘，儿子想你啊。”
“娘，您终于肯认儿子了。”
二人都开口喊娘，声泪俱下，不像是装的。
我噌得一下火冒三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和我抢娘。”
耿康辉抢着说，“十三别闹，其他事情我可以让，娘不行，她是我娘。”
“放你娘的屁。”陆医生破口大骂，“病床上是我娘，你俩眼瞎了。”
“我娘！”
“我的。”
耿康辉和陆医生先激烈争吵起来，互不相让，到了后来大打出手。
我看在眼里，懵在脑子里。
后悔刚才自己大意，倒退的时候撞掉帘子，让二人也看到了娘。
“儿子，娘渴，给我倒杯水。”张倩的第二张脸再次开口。
我刚要动身。
耿康辉和陆医生二人瞬间停止互殴，快速拿杯子倒水。
他们近水楼台，优势更大。
等我走近水壶的时候，水和杯子都没了。
“咳咳。”我干咳提醒道，“办正事要紧，你们两个先让开。”
我不想让娘和别人共用一个脑袋。
耿康辉和陆医生同样有此想法。
所以听到我的话，二人很听话，纷纷让开。
我突然想起来，送张倩来的人再三提醒。
不翻身，不说话，不检查。
三条规矩，破了两个。
还剩一条不能用仪器检查。
我有透视眼，比仪器更直观。
而且我迫切想知道张倩为什么有两张脸。
于是直接透视张倩体内。
第二张脸像是长上去的，和张倩的后脑勺血肉相连，是一个整体。
若不是第二张脸在背部，我都会相信，那个地方本来就应该有一张脸。
张倩的身体器官充满活力，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特点。
反而是娘的脸略显憔悴，和充满活力的身体格格不入。
我不禁失望了一下，暗自叹息，“娘的脸是后镶嵌上去的，她不是真正的娘。”
“孩子看什么呢，不认识娘了吗？”张倩的第二张脸再次开口。
我刚刚清醒的意识，突然间模糊，再一次认定那就是娘。
声音的感染力太强了。
不知不觉间，我深受感染，甚至想不起来心生怀疑。
我本意透视检查张倩的身体，恍惚之后，机械性地继续观看。
看到张倩肚子的时候，我咯噔一下。
里面有一个孩子，蜷缩着吸吮小手指。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两个想法。
我有弟弟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
自己觉得想法很可笑，却偏偏主动去想。
“十三看出什么了？”耿康辉迫不及待催促，对我娘相当关心。
陆医生也是急不可待，“别看了，我要带娘回家，你们谁都不许阻拦。”
我鬼使神差地赞同了二人的想法，而且自己也心急带张倩离开医院。
可是身处鬼域里，不可能靠双腿走出去。
于是我开启鬼域，想先带张倩出去。
可是鬼域开启后，立身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带不动吗？”
我微微一惊，换了个目标。
带耿康辉一个人出去仍然失败。
难道是娘的原因，她本来就会术法，干扰了鬼域？
我此刻脑子是混乱的，想法也不着边际。
不过还有一丝清醒，知道想带娘出去，就得先解决医院中的灵异事件。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丢下一句，我一个人去了停尸房。
自己都不知道哪来的胆魄，毫无顾忌，大步流星冲向整个医院最危险的地方。
之前小蕊和鬼孩子都告诉过我，停尸房没有鬼魂了。
不过我到的时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二十多只鬼物站成两排，列队欢迎，非常恭敬。
其中还有几只曾经见过的鬼魂，包括号召群鬼围攻我的带头鬼。
“少爷请进。”
见我接近，鬼魂们集体弯腰鞠躬。
“喊谁少爷呢？”我心下一惊，“你们之前不是还想猎杀我吗？”
想到只是一群小鬼，我并没放在心上，大摇大摆走进当中。
经过带头鬼的时候，我特意多看了它一眼。
带头鬼僵硬咧嘴回应。
明明朝我微笑，可僵硬的表情，给我极度危险的感觉。
离张倩远了一些，我心里那个“娘”的地位随之减淡。
我自己也搞不清为什么。
明明娘是至亲，感情不会随着距离而改变。
可事实就是如此。
有那么几个恍惚间，我都怀疑自己是不孝子孙。
不过我的意识随之清醒了不少。
看到众鬼，我心下狐疑，“他们害怕停尸房，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刚想开口询问，带头鬼突然说，“主人在里面等着您，请您进去吧。”
“哼，原来被征服了。”我狠狠鄙视了一下带头鬼。
属他叫嚣的最欢，然后带头屈服，做鬼也没有骨气，活人的时候更不用说了。
好在群鬼当中没有小蕊。
我懒得和一群小鬼计较，迈步走向停尸房。
清醒之后，戒备心随之提高。
前行的时候，偷摸开启了无头鬼域。
突然！
一只惨白手掌探进鬼域当中，抓住了我的脖子。
随即传来带头鬼的怪笑，“嘿嘿，你也有今天。”
说话间，带头鬼绕到了我的正前方，面带鄙视，“死吧，拿你魂魄献给主人。”
我反问，“你确定抓住的是我？”
带头鬼一愣，随即惨白的脸上浮现惊恐。
带头鬼的视线当中，出现了两个我，并排站在一起。
带头鬼忙伸出另一只手，抓住旁边的我。
它成功了。
一手抓住一条脖子。
只要微微用力，就会听到脖子断裂的咔嚓声响。
两个当中，有一个是真正的我，便可以完成目的。
带头鬼脸上再次浮现惨兮兮的微笑。
我的声音依然响起，异常平静，“这次能确定抓对人了？”
第三个我出现在了带头鬼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