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缇夏无语：“你问谁呢？”
姜维诺回给她一个复杂地眼神，语气还是十分肯定的说：“贺少启不是那样的人。”
卞缇夏听的是一头雾水：“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萨拉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小火苗，说：“那你们俩帮我分析一下。你们看哈，我亲过他，他也主动亲过我，给我买吃的，还把我领回他家过，我还知道他家密码，他还偷偷以公司名义送我衣服，生病了还去医院照顾我，没事就去剧组探我班，还说今年过年要跟我回去见我妈，这意思是不是就等于默认我俩的恋爱关系了？”
“不算。”卞缇夏很果断的否认，说：“顶多算得上暧昧，没有表白，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算。”
萨拉吃瘪，把最后的希望投在姜维诺身上。
姜维诺说：“我觉得也不太算，两个人在一起，有些仪式感还是不能缺少的。”
萨拉不死心的嘟囔：“他都允许我和他亲近，怎么就不算默认我俩的关系了？”
卞缇夏突然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给萨拉分析，把脸往前一伸，成功把话题带歪：“我觉得，贺少启可能还真有点不正常。”
萨拉忍不住替贺少启说话：“我觉得他挺正常的。”
卞缇夏说：“他要是正常，你们俩的关系就不会停留在拉个小手，孤男寡女躺在一张床上纯聊天的地步。”
姜维诺打断卞缇夏的话：“我觉得贺少启那样是对你的尊重，两个人在一起，并不一定要那么早发生什么。”
萨拉找到一点心里安慰，点点头。
卞缇夏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你要是喜欢一个女人，在两情相悦和对方同意的前提下，会不想和她做点亲密的事？”
姜维诺被这么一问，游离的目光扫向眼前杯子里沉浮不定的冰块，骤然沉默了。
萨拉目光暗淡下来，蔫头耷脑的像被霜打的茄子。
是啊，他们俩哪里是什么情侣关系。
哪次不是她上赶着追在贺少启身后去讨他欢心。
单单是他一个亲吻，就能把她哄的晕头转向。
贺少启没有像以前那样说过喜欢她的话，他们也没有告白说要在一起。
每次做什么也都是她先发起，他顶多算配合自己。
唯一的一句不像承诺的承诺，也仅仅只是过年了愿意跟自己回家。
萨拉苦笑，却唇角牵动都极为困难，她端起桌上的白开水，一口闷了下去，低着头说道：“那确实是我想多了。”
姜维诺安慰她：“萨拉，你别伤心，我觉得贺少启是喜欢你的。”
萨拉摇摇头，眼眶有点红：“我不伤心，我是要做大事的人，不会被这些情情爱爱困扰，不就一个贺少启么，我拿得起放得下！”
卞缇夏可还记得去年差不多也是在这个时候，而且也是在火锅店，萨拉因为贺少启一句决绝的话，哭成个脆弱的泪人。
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到深入骨髓里，又怎么会因为对方一句话伤心成那样。
卞缇夏质疑的目光投向她：“你这是喝水喝醉了？”
萨拉捞起两个虾丸放到碗里：“没醉，吃饭，不提他了，我今天要好好敞开肚子吃一回！明天还要向钱看……”
这顿饭三人一直吃到十二点才结束。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路面上没什么车辆和行人，整座城市都安静下来，白茫茫一片。
姜维诺说：“我送萨拉回酒店，夏夏，你回去开车慢一点。”
卞缇夏一把勾住萨拉肩膀，好姐妹“失恋”了，她肯定要陪着她：“我今晚要侍寝。”
萨拉一笑：“朕允了。”
两人回到酒店，前台叫住萨拉，给了她一个快递。
萨拉这半年几乎没有在网上买过东西，而快递依旧是每十天收到一次，不管她在哪个城市拍戏，住在哪个酒店，都能收到以公司名义寄来的这份快递。
回到房间，萨拉拆开快递，里面是几套维密情趣睡衣、内衣。
“……”萨拉头顶一排黑线。
卞缇夏好奇的拿起一件超薄黑色性感睡裙在自己身上比了比，“你买这些东西不会是想穿给贺少启看吧？”
萨拉幽幽的说：“我要是说这是他给我寄的，你信吗？”
卞缇夏啧啧两声：“那他挺闷骚啊。”
萨拉把东西全都收起来塞进衣柜看不见的地方。
两人去洗手间洗漱，酒店抽屉里常年放着一次性洗漱用品，萨拉拿出来让卞缇夏用。
卞缇夏刷牙时，想不通的问萨拉：“贺少启那边和左初心上热搜，两人又一起出国，这边又给你寄情趣内衣，他什么意思？是想钓着你？还是想脚踏两条船？”
“不知道。”
“我以前还觉得他挺正经一人，现在怎么感觉他越来越渣了呢？”
萨拉心里难受滋味可想而知，这可是她一直放在心尖上的高岭之花啊。
她漱漱口，语气平静的说：“等他回来，我会和他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嗯。”卞缇夏赞同：“快刀斩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
事实证明，萨拉还就是过不去贺少启这道坎。
贺少启圣诞节过后第三天回来，并给萨拉带回一份迟到的圣诞礼物。
萨拉收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贺少启一直在外面的车里等她。
夜深人静，那辆黑色的车子孤零零的停在路边，仿佛已经和周边的景色融合，浸染上了夜晚的冷雾。
萨拉想到贺少启下午像往常那样来片场探班，见到她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没有解释他和左初心的热搜绯闻，没有提他是和左初心一起出的国，对他在国外的事情只字不提。
她一直在等他解释，给他主动解释的机会，只要他能解释清楚，她立刻就原谅他，并过往不究。
可是他对她没有一句解释！
萨拉已经做好了和贺少启大吵一架的心理准备，心里憋着一股火气走过去，车里没有动静，丝毫没有引起车里人的注意。
她有些气不顺的弯下腰，双手聚拢放在驾驶座车窗上，脸贴在车玻璃上，朝里面看了看，看到贺少启闭着眼躺在座椅上睡觉。
萨拉心脏不知怎么就抽了一下，他神情看着有些疲惫，今天刚从英国回来就来看她，又被她晾在一边，晾了将近六个小时……
萨拉没有叫醒他，稍稍站直往旁边走了几步。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又不想和他吵架了，决定再给他二十四小时主动坦白时间。
剧组工作人员收拾完道具，三三两两离开片场，路过萨拉身边和她打了声招呼：“萨拉，你在等人吗？”
萨拉裹紧身上的衣服，吸了吸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嗯，等人，你们先走吧。”
外面说话声惊醒了车里贺少启，他睁开眼，把座椅调正，推开车门下了车，看到站在路灯下的萨拉，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比以往低沉了几分：“车没锁，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萨拉抿了抿嘴，只觉得他好像很累，和贺少启隔空对视几秒，脸上浮现出一个分外复杂的表情，带着一段欲言又止的心疼、痛苦与愤怒。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折磨谁。
“你怎么了？”贺少启脸上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困惑，眉头轻轻拧在一起，迈步走过去。
萨拉喉咙艰难的动了动，摇摇头，没能说出半个字来。
“先上车，我送你回去。”贺少启去牵萨拉的手。
萨拉避开他，看起来倔强又执拗地垂下眼帘。
贺少启当场一愣，手僵在半空中，眉头紧蹙：“发生什么事了吗？”
萨拉麻木着一张脸，猛然注意到贺少启下车时没穿外套，又没出息的担心他会冻感冒，直接转身朝他的车子走去。
贺少启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纳闷。
前几天他给萨拉打电话，就已经察觉到她对自己不似之前那般热情，让他有一种失宠的感觉，今天见面更加觉得反常不对劲。
贺少启把萨拉送回酒店，两人一路沉默。
到地方后，他停下车，萨拉伸手去拉车门，贺少启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她收手，贺少启却握得更紧：“你在生我的气吗？”
萨拉脱口而出：“是！”
车内昏黄的灯光将贺少启英俊的面庞衬托得有些温柔，望着萨拉的眼神无比深邃，他若有所思了几秒，问道：“是因为我圣诞节没有回来陪你吗？”
萨拉绷着脸，努力地维持着面上的平稳，给贺少启主动坦白的机会。
贺少启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想了想措辞解释道：“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我对节日不太敏感，有时候会忽略……”
话未说完，萨拉挣脱开贺少启的手，突然就恼了，“啪”的把狗屁圣诞礼物砸他怀里，不舍得朝他脸上砸，看着特有骨气的说了一句：“别想用礼物收买我，我不吃你这一套！”
说完意识到自己情绪激动了，她暗吸了一口气，打开车门直接下了车。
双脚落地的一刹那，冷风像刀子一样生生刮在脸上，寒冷的刺骨，萨拉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被封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