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站到靳南跟前,低着头,刻意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怂怂的说,“我刚才害怕你们打我,所以才撒的谎,其实我刚转学过来,真的不认识他。”
靳南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萨拉,见她穿着宽松的校服,拉链严严实实的拉到头,蓝色的校服裤子,肥大的几乎遮住了脚。
一个字评价,丑。
外形和他女朋友根本没法比。
还左手拿着两串烤鱿鱼,右手握着吃了一半的烤鱿鱼,嘴角周围粘的还有烤鱿鱼的酱料……
模样实在入不了靳南的眼。
“放心,我们不打女人,以后管好自己的眼和嘴,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靳南收回目光,做了一个放人的手势,不耐烦的说,“让她走。”
黄毛把萨拉拎了出去,临走又送了她两句威胁的警告,“我们记住你的样子了,敢把看到的听到的传出去,我们就算不打女人,也不会放了你。”
萨拉麻利的朝大街上跑走。
靳南逼近贺少启,活动活动筋骨,手指关节握的“吱吱”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现在又多了我哥们一笔账,咱们是时候算算了。”
“玛德,我今天非揍死你。”那位被分手的哥们抬脚往贺少启肚子上踹。
贺少启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那人一脚踹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
老旧的墙壁上掉下一大块石膏。
一群人一哄而上,密如雨点的拳头朝贺少启身上招呼过去。
贺少启眯了眯眼,眼眸中迸射出凛凛寒光,一脚踹开面前最近的人,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挥起一记重拳扫向另外一个人的门面。
被打的人发出“嗷”的一声惨叫。
贺少启赤手空拳,防御能力很强,眨眼间的工夫,一个人撂倒两个。
“群殴”刚开始,围攻贺少启的青年们全都犯怵了,纷纷不敢再贸然先出手。
贺少启定定地看着面前人,目光凌厉如刀。
“操,兄弟们一起上,你们受伤的医药费我出。”靳南在地上寻找趁手的东西,恶狠狠的说,“打死他,我一个人负责。”
年轻气盛的青年们心里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仗着人多,一时间,五六个人再次同时对贺少启发出攻击。
靳南在电线杆下面看到几块板砖,走过去弯腰捡了两个最大的拿在手中,拎着朝贺少启走过去。
眼看场面即将不受控制时,街道路口响起了警报声。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划破天空,“警察来了。”
青年们听到“警察”二字,顿时吓的惊慌失措。
靳南扔了石头,又气又恼火的看了贺少启一眼,果断对兄弟们喊道:“撤。”
没受伤的青年扶着受伤的青年骑上摩托车,街道里响起轰油门的“嗡嗡”声。
靳南上了摩托车,临走前不甘心的对贺少启警告道,“你给我等着,今天算你运气好,改天再被我堵到,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说完,三辆超载摩托车消失在小街道里。
贺少启掸了掸衣服上沾上的灰,双手插兜,迈开长腿朝大街上的方向走去。
傍晚橙红的太阳半挂在空中,夕阳的光线洒落在宁静的小街道,余晖打在贺少启的身上,为他整个人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贺少启在一片金灿灿的背景映衬下,仿佛站在阳光里,踏着光而走,一路带着让人惊艳的光芒。
躲在拐角处的萨拉,看着踏着光走向自己的少年,竟有些莫名的心跳加速感觉,伴随着还有一点口干舌燥,她怀疑是自己吃的烤鱿鱼太咸了。
一阵风吹过周围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
贺少启走到萨拉面前站定,嘴角弯了弯,说,“下次换个音乐吧,你刚才放的不是警察的警笛声,是消防车的警笛。”
萨拉回了回神,脸上有点发窘,有点不太敢直视贺少启的目光,“你、你怎么知道?”
“常识。”贺少启看了萨拉一眼,神情淡淡的顺着街道往前方走去。
“不可能!”萨拉不信邪的追了过去,“我刚才搜的就是警报。”
“警报声也分种类。”
萨拉不是很在乎的问,“你是不是经常在外面打架被抓去警察局啊?”
“没有。”
“那你是怎么区分警察警笛和消防车警笛声的?”
贺少启猛地停下脚步,望着萨拉的眼睛说,“消防车的警笛是三秒长声,间隔一秒,循环反复,类似‘呜~嗯,呜~嗯’声音特征低沉,让人听了就能感觉到事发严重刻不容缓。警车的警笛非常急促,没有间隔,声音短脆,急促,类似‘完了完了完了’,给人一种警示和对犯罪分子的压迫感。”
贺少启的眼睛并非纯黑,玻璃珠似的透着棕色,当他直勾勾地盯着人的时候,细瞧之下,能够看到他眼底有细细碎碎的光亮,如星辰映照下的大海,漂亮的叫人不由自主地沉在里面。
贺少启看着萨拉呆头呆脑的模样,不知道自己的解释她有没有理解,耐着性子又问了句,“懂了吗。”
萨拉眨眨眼,在贺少启的学霸气势压迫下,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算你赢。”
“吃过东西记得擦一下嘴巴。”贺少启眼神从女孩红彤彤油腻腻的嘴巴划过。
萨拉也不是听不懂好赖话的人,从书包摸出一包纸巾,大咧咧的擦了擦嘴,两人一前一后顺着人行道走着。
萨拉跟在贺少启身后,突然觉得还是应该和贺少启算算早上第一节课的帐,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喂,贺少启。”
前面贺少启头都不回。
萨拉小跑追上去,“诶--”
抬头看到贺少启左耳后方脖颈处有一个黑色图腾纹身,她诧异了一下,指着他的脖子说道,“你,你有纹身?”
贺少启浓黑的眉毛微微一挑,“怎么了?不可以?”
“不是,我就是……不对啊,早上在办公室我明明没有看到你有纹身,你这是刚纹的?还是纹身贴?”
贺少启斜睨萨拉一眼,“办公室?你说的是谁?”
萨拉一愣,“你不是贺少启吗?”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贺少启,我是贺少启他哥。”
“真的假的?”萨拉狐疑道,“你们俩是双胞胎?”
贺少启“嗯”了一声。
萨拉盯着贺少启走了一段路,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过了好大一会,她一激灵,才如梦方醒地意识到什么,“不对啊,你也是断眉,你们俩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断眉都断的一模一样,你肯定是贺少启。”